第101章（1/2）

“无妨。”那点儿失去的骨气又回来了,她转身继续念佛,心慌意乱只怕朱颜过来，听出她其实只是装个样子什么都念不出来。

佛真是个无用的东西，她无法在佛面前清净淡泊，六根不净，就把过去的事情都拿起来回想，愈发得不到解脱。

“你在家里念佛倒是好事。”朱颜不信佛，打量这佛堂一圈，低头瞥了一眼脊背停止的许若鸢，“也亏你耐得住。”

“大爷二爷的死都是因着我。我要赎罪。”

这话一出口,就无论如何没有了赎罪的意思。许若鸢这话倒像是赌气，像是要把别人的怨恨加起来,qiáng行变成自己的罪责。

朱颜没说话，默然在她背后站了片刻。许若鸢愈发念佛虔诚了些，可身后的人站在那里，她的心情就好似涨cháo似的一làng叠着一làng，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dàng漾了半晌，朱颜算是听出来她只会那一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等观自在都在她嘴里囫囵了几百回之后，朱颜听得发笑，却并不拆穿，想了想，见她神色如初，便知道许若鸢没出什么毛病。

念佛就念佛吧。

朱颜把许若鸢晾在那空dàngdàng的佛堂里，转身出去了。

才出院子，身后便是几声急得好像逃荒似的脚步声。

许若鸢踩着一双小脚蹦跶过来，追上了她，却跑得太快，一头扎进她怀里。

她顺势揽住，等许若鸢站稳了就把她推开。

“你还没念完呢。”朱颜好心提醒她，“才念到第一句。”

“……”许若鸢被戳穿也并不脸红，“你什么都不说吗？”

“你身体没有大碍，我就走了。”朱颜抿唇一笑，回身又走了几步。

“你真是石头做的心！”

“这不是很好吗？”朱颜微微笑，“进去吧，外面冷。”

外面冷风乍起，好像要印证这话似的，chuī得人脸皮如针扎过。许若鸢便不再说什么，目送朱颜离开。

朱颜把丧夫的恨都抛到她身上了。许若鸢意识到那些微妙的不同。于是她真心诚意地想为自己的罪行在心里找个安放之所，好叫自己惩罚自己，能有朝一日沉在罪里，自己也不原谅自己。这样就不会被朱颜生生煎熬。

是夜，周允业在梦里见到了秦扶摇，秦扶摇一袭青衫，像个穷苦的书生似的出现在梦里，在书堆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