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有诗曰：无事闲来风月场，觥筹jiāo错醉华年，美人歌舞处处有，相看何必到江南。

冯chūn听得临房正唱着曲儿《好事近》，一咬牙猛得推开扇门，胭脂花油混着酒色浓香扑面而至，她快扫四周，有弹琴歌舞的三五jì儿、斟茶倒酒的丫头，五位锦衣华服的老爷围桌坐，两位在打双陆，其余在旁边瞧着。忽听“嘎吱”推门声，除常燕熹外，皆被惊动，一齐儿望去。

先开口的是富贾张怀礼，他认得冯chūn，疑惑问：“冯掌柜有事么？”话音才落，就见guī公护院如láng似虎的随来，把门槛堵的严实，有些讶异：“什么阵仗？”

县令吴明悄瞟常燕熹脸色，这还了得，厉声道：“虔婆在何处？”人墙裂开条道儿，虔婆满头滴汗地奔进来，一把抓住冯chūn胳臂，一面陪笑：“是我俩私底的恩怨，冯掌柜他突然发疯，乱跑乱闯的，扰了各位官爷雅兴，大人大量，请恕我们的罪！”

吴明叱喝：“还不退下。”虔婆喏喏称是，死拽住冯chūn就往外拖，冯chūn心知落她手里凶多吉少，巧着出门时见街道湿漉，换了一双钉鞋，遂抬起狠狠踩她的脚面，用了十二分力，一股巨痛五趾连心，虔婆唉哟叫唤着抱脚，手不觉松开。

冯chūn趁机夺步上前，在吴明面前双膝跪地、作揖见礼后，朗朗大声道：“花满楼的虔婆bī女为娼、bī男为倌，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作主。”

吴明把眉头一皱，问虔婆：“冯chūn在财神街开茶馆，你为何要bī他为倌？”

张怀礼几个jiāo换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谁敢bī迫富chūn茶馆的掌柜？jian狡滑溜的坏家伙。

吴明想想也不可能：“冯chūn，你长话短说！”冯chūn把经过述一遍，张少庭在槛外听着，拍胸脯道：“我替他作证，字字属实。”

张怀礼乍见儿子在此，怒瞪他一眼，多管闲事。冯chūn称谢，这恶少还挺侠肝义胆！

虔婆心慌，自然不认，捶胸顿足喊冤：“那位贾仙爷自愿卖身为倌在此，签字画押一个未落下，怎就成bī男为倌？”冯chūn暗忖潘衍总算机灵一回，晓得给自己换个假名字。

吴明道：“卖身契拿来一看！”虔婆挤下两滴泪珠子：“哪里还有卖身契，被冯chūn嚼进肚里去。”

一众惊然，连常燕熹的手都顿了顿，再一抛青玉骰子，六个点，把张怀礼的棋子打下七八个，有人摇头叹息，jì儿鸣月倒满酒盅，递给张怀礼要罚，却被常燕熹半央截下，就着她的手仰颈吃了。鸣月脸庞泛红，暗自生喜，这位坐上客颇见来历，穿着雪青直裰，端戴绣帽宫花，举止堂堂，威风凛凛，是个铁马追风，弓声惊鸿的一品将军，有诗为证：胸怀豪气盛九州，寸心万里带吴钩。

常燕熹拭去嘴角酒渍，语气很淡：“饮酒做乐的烟花寨，绝非开堂问案的好去处，吴大人移步县衙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