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常燕熹仍旧原路返回，穿过财神街，恰望见富chūn茶馆门前、有个才留头的小女孩儿蹲在台阶上玩耍，满脸稚气。他听友人提起过，这是冯chūn的亲妹，名唤冯巧。他记得前世潘莺提过有个妹妹，体弱多病，很小的年纪就死了。这样一想，不由走近打量。巧姐儿也抬头看他，两人互瞪半晌，一股香味从房内传出，常燕熹这才觉腹饿，沉声问：“在煮什么？”

巧姐儿乖乖作答：“哥哥在煮面条子。”

面条子！常燕熹嘴里生津，他此时最想来一碗面条，方才在城中溜达许久，有卖馄饨的、年糕的、豆花的、汤团的、线粉汤的，就没寻到卖面条的。

“巧姐儿，进来吃早饭！”冯chūn的嗓音传出来，巧姐儿站起跑进房去了，常燕熹也没犹豫，跟在后面跨进槛内，把桃子堆在桌上。

冯chūn盛了一小碗给巧姐儿，再盛一碗给自己，忽然眼前一暗，抬头怔住，这人yīn魂不散的到灶台来作甚！

她问：“常大人来吃茶么？随便寻张桌子先坐下罢！”

常燕熹也没理睬她，像在自家般自在，找到一只空碗，一手擎长竹筷子在汤水里打捞个jīng光，没会儿满了大半碗，另个锅里炖着稀烂的卤肉，也不多了，他把仅剩的肉和酱汁浇淋在面上，铁勺把锅底刮的滋滋作响，巧姐儿两手捂耳朵：“像猫儿的爪子挠瓦片！”

冯chūn这才恍然，敢情他是来吃早饭的，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吃了，我那阿弟吃什么？”常燕熹坐到桌前道：“你阿弟不是要死了？”把一碟蒜汁儿也倒进碗里，拌了拌，挟起一筷子吸溜送进嘴里。

“我阿弟命大着呢，不劳你掂记。”冯chūn先喂巧姐儿吃，故意问：“这肉卤是昨晚的剩菜，还合常大人的口味么？”

常燕熹也不客气：“面不筋道，也不弹牙，太软烂。这肉卤也没进味儿，只是咸，欠鲜香，难以下咽。”简直自讨其rǔ！

“难吃你倒吃的一点不剩！”冯chūn听得有些生气，几根面条子没喂进阿妹嘴里，掉在她的袖管上，巧姐儿拈起送进嘴里。

碗很快见底，常燕熹倒茶漱掉满口的蒜味，冷笑道：“我救了你的命，吃碗面条还不应该！忘记你签的字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