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2）

常燕熹颌首问：“听闻你嫁把一位外放的官儿？”

huáng四娘轻叹一声：“确是无错，他待我十分真情意，拿出许多银子替我改籍赎身，我还有何不愿意的。收拾箱笼随他出京，哪想距家近至时，他才坦承，府中早已娶河东狮，请我多担待！先不以为意，待常相处后，那位夫人性子凶bào多狡，终日磋磨的我快病死，老爷尚还存些良善，给我一笔银钱放出府，从些如断线的风筝飘飘dàngdàng，无有安身立命之处。”

常燕熹蹙眉：“他姓甚名谁？在何地为官？”

huáng四娘回道：“何苦在提他，已经各不相gān。”接着说：“我如今养两三个女孩儿在家中，亲自教他们琴棋书画绣，按教坊里的标准严授行动坐立之态，如今十四五岁了，都是美人胚子。”指着唱曲的两个极力举荐：“你看她们才貌双全，常大人若愿领去，我宁肯财礼少些，从七八岁就我收养着，感情总是有，期望有个好归宿，莫要像我......”话隐在唇缝间，持壶给他盏里斟满。

常燕熹暗忖她原来gān起了养瘦马的勾当！噙唇摇头，曹励一直在旁竖耳听着，玩笑道：“我最晓二爷心思，这两女孩儿委实太瘦，我们武将拿刀弄枪惯了，力气大，怕是随手一捏她们就碎了。”

huáng四娘笑道：“原来如此，我家中倒还有个女孩儿，比她们丰肥些，改日带给常大人再看。”

常燕熹抬头观月，清光照满半船，他问：“我听城中传闻，有个方子可令女人容颜回chūn，可是真的？”

huáng四娘微怔：“大人好灵通的消息，确有这样的传闻，那方子极yīn毒，需刚生出的婴孩，活剥其皮煮成汤粉吃下。”她打个冷颤：“说来都心惊胆寒，哪敢再去下口吃呢！且五万两银一次。”

曹励道：“看来只是传闻，不值相信。”

huáng四娘默少顷才说：“因方子价昂，也就官家和盐商的太太们享得起，但那物没熊心豹胆谁敢吃！”想来又惘然：“扬州满城皆美女名娼，年年瘦马旧去新来，争相斗艳迷离爷们眼目，那些太太恐容颜老去惨遭冷落或抛弃，铤而走险也是大无奈。”

常燕熹看水雾生起，夜色渐深，遂与薛诰告辞上岸，跨上马只说还有旁事，和曹励分道扬镳，一路策马狂奔，看官道他要去哪里如此匆忙，却是按冯chūn所供的地址直往赵家巷观音庙而去，意在夜访探出虚实。

先还有人家三两户，后越走越荒芜，四围万籁俱静，只有马蹄哒哒，幸得月光皎洁，把前路照成一片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