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月明将木鱼连同犍锤直朝她砸去，拿手朝窗前一指，厉声道：“潘氏在那，与你何gān？”

冯chūn便见那妇人扭头看来，眼中愤恨，忽而涌成一股血水直朝她面目泼来。

她“啊呀”大叫一声坐起，竟还困顿在chuáng上，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窗纸透进清光来，远处有宿鸟在林梢打着旋儿啼鸣，巧姐儿睡得满脸通红。

她心烦意乱地抬手整理发髻，再趿鞋下地出门，路过潘衍的宿房，帘子卷起，朝里探看，空空无人，继续朝前走，至月明禅师的寮房时脚步微顿，但见得窗门紧阖，内无光透，亦无敲打木鱼和诵经声。

忽然瞧见地上掉了一枚绞花银簪子，是她的首饰，不知何时落下的，遂弯腰拾起，默了片刻笼进袖里，走出前廊进厨房，灶膛内黑dòngdòng的，柴火早已燃烬，她挽袖生火舀米熬粥，不多久潘衍打外头进来，头脸被晨雾浸得蒙蒙滋润，把蒌子递给她，冯chūn看有几个肥鼓鼓的番薯，捡起丢进灶膛里，劈劈剥剥没多会儿，即散出一股子香味来。潘衍撅断根细长柴枝，坐着挑鞋底cháo湿的泥巴，他素来gān净，实不能忍，过有半晌方自言自语：“寺后有一割池塘，长满野荷，还有几块坟碑，碑文经久风chuī雨淋，字迹模糊难辨认，不晓是谁的坟可埋在兰若寺里？”

冯chūn心不在焉听着，半晌道：“月明禅师有些神通，这寺里处处透着古怪，yīn寒的很，巧姐儿来后jīng神也总恹恹，用过饭还是早些下山为宜。”

不再多话，待粥熬烂，把昨剩的饭菜放锅里蒸了，又油盐清炒一盘藕片。

叫潘衍把粥和藕片给月明送去，自己则回房伺候巧姐儿洗漱，再舀碗白粥咈哧咈哧chuī着热气喂她。

没多会儿潘衍两手空空而回，盛碗剩饭吃着道：“那禅师房门紧阖，叫也不应，叩也不开，推却从里闩上，我把饭菜搁槛前，爱吃不吃。”

巧姐儿吃两口粥便摇头不要，脸色愈发苍白，冯chūn见着不妙，怕她又病，催促潘衍赶紧吃完饭背起她先行出寺，而她收拾妥当，把灶膛内的火弄灭，扒出烤熟的番薯丢进篓，背着急匆匆往外走，不经意望见月明禅师门前空空如也，她也无心计较，沿山道快行，不多时追上停下休憩的弟妹，巧姐儿追着蝴蝶满头是汗，见得长姐扑过来嚷饿，冯chūn掰了半块烤番薯给她，自己吃了半块，太阳上来了，金色光芒刺穿山雾，浓碧淡绿的树林蓦然清晰可见，陆续有三两砍樵客与采药人躅躅前行的身影。

此番经历回去后谁都未曾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