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见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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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冯友娣发烧,去找医生看病。医生听了听肺里,发现不大好,给她打了支消炎针。今天上午本来也要打的,但他等到十一点也不见人来,于是上门看了看。一量体温,还是 39 度,医生连忙又给她打了一针。
冯友娣打完针,看见丈夫坐在门口,也不敢再躺着,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做午饭。赤脚医生连忙拦住她:“你发烧这麽厉害,躺着休息吧,别起来了。”
冯友娣说:“我得做饭。”
医生看了眼凌振宇:“你男人又不是瘫了,离了你做饭还能饿死不成?”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凌振宇却听得上火。
医生没有觉察,叫冯友娣躺回床上,又说:“你头疼的话,按按头顶的百会穴,就是这里。”说着按了按她的头顶。
其实不过是简单的关心,不想又戳到了凌振宇的肺管子。医生一走,他就怒气冲冲地来到炕头,一把将冯友娣拉下炕来,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冯友娣你个浪货,是不是又想背着我搞破鞋!”
冯友娣踉踉跄跄地往堂屋里逃,凌振宇大步追上去,扯着她的头发往地上一摔。冯友娣没站稳,额头结结实实撞在了竈台上,登时撞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眼睛往下流。
冯友娣坐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血,哑着嗓子哭喊着:“你冤枉死我了,人家说什麽你就信什麽?我都快叫你打死了,吓得跟人说话都背着脸,路上见了个男的都躲得远远的,我上哪儿搞破鞋去?”
凌振宇又上来抽了她几巴掌,唾沫星子直往她脸上飞:“你还敢顶嘴是吧?冯友娣你要不要脸?你出去问问,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个二手货?除了我谁稀得要你!生了个婊子儿,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今早上还敢推我,反了教了!”
冯友娣哭得说不出话来。
凌振宇起身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白酒倒了半杯,一仰头喝了,恶狠狠地说:“等他晚上一回来,我就拿鍁一种像铁锹的农具。给他拍地上去,再揍一顿,把你娘俩一块儿关猪栏里,也省得你成天介不关门!”
冯友娣身体一震,急火上涌,下意识地朝着凌振宇喊了句:“他马上中考了,你敢动他一下我和你拼命!”
话音未落,凌振宇对着她的心口又是一脚。冯友娣头一仰,“咚”的一声撞到了水瓮上,後脑勺也流下血来。
凌振宇一面叫骂着一面上前,正要动手,凌云从院子里跑了过来。凌振宇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儿子一脚踹倒。
他坐在地上呆愣半晌,看清原来是儿子回来了,顿时恼羞成怒,拿起桌上的酒瓶,猛地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凌云被打得晕头转向,晃了晃没站住,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凌振宇这会儿酒劲也上来了,上去扯着他的头发,硬生生往墙上撞。
冯友娣拼命嘶喊着想要阻拦,却被凌振宇拖到水瓮旁,掐着她的脖子按到了水里。冯友娣连呛了几口水,双手在空中乱抓。
凌云倒在墙边晕了会儿,鲜血顺着眼睛往下流。父亲的身影映在他眼中,面目狰狞,双眼血红,好像凶神恶煞的魔鬼。
他浑身抖动着站起身来,看见桌上放了把水果刀,没有任何犹豫地捡起刀来,朝着父亲的後腰扎了进去。凌振宇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凌云又照着他的肚子接连捅了两刀。
终于,凌振宇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冯友娣坐在一旁惨叫起来。
凌云木然站着,脑子里一阵刺耳的蜂鸣。
过了会儿,冯友娣嘴唇颤抖着,说了声:“你快跑吧。”
凌云定定地看着她,又低头看向父亲。那个暴虐成性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块了无生机的猪肉,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兴许是死了。
凌云丝毫没有後悔,心里想,死了正好,以後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母亲了。但几乎在同时,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的人生结束了。
他懵了一会儿,扔掉手里的刀,梦游般地出了家门,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人们都向他投来惊恐的目光,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跟他搭话。
出了村子,他习惯性地往学校的方向走。走到一半,他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一个个熟悉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那些画面中,无一例外地站着一个女孩,或喜悦,或悲伤,或耍小性子跟他生气,或睫毛忽闪掉下泪来,每一个动作都那麽鲜活,每一个表情都叫他心动。
他的爱慕始于对她母亲的信仰,却渐渐超越了最初的使命感。她是他荒芜人生里的阳光雨露,他像初生的新苗一样渴望她。人生结束前,他只有一件事想做。哪怕只有一秒钟,他也想要拥有她。
他心中怀着热烈的期望,向着学校一路奔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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