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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补偿我么”

方昕苒缓慢地闭上眼睛又睁开，让一滴泪珠巧妙地顺着眼角滚落，她的脸颊苍白，唯独眼尾晕红勾勒，数不尽的委屈幽怨，楚楚可怜。

“得看你提什么补偿，需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方寻枝心底升起一丝微妙的晦涩，可她还是保持着自己不远不近的态度，没有因为方昕苒的可怜而打破对她的距离。

“我真是得寸进尺，竟然还想着问你要补偿。不过枝枝，我忍不住……”方昕苒睫毛轻轻颤抖，她拉着方寻枝的袖口，将人一寸寸拉到近身。她心脏跳得厉害，几乎难以呼吸，体内因为发热期灼烫的血液几乎要挣破她脆弱的血管，再度造成大量内出血。方昕苒不由得去想如果这时候她死掉会怎么样。

死在方寻枝怀中，能不能让方寻枝对她进行怜惜，至少让方寻枝像以往那样温柔地抚摸她，替她合上眼睛。

可以枝枝的性格来说，她要是真死在枝枝面前，枝枝就算在她面前表现得再强硬，可以枝枝那样近乎执念一样的自罪心理，如果她真的因为一己之私只会平白增加枝枝的痛苦和负担。

她紧紧抿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仿佛这样下去她便能将自己永远停留在现在。

在她未出言请求时，方寻枝会一直等她把话说完，这是方寻枝的习惯。她只是利用她对方寻枝的解，将这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短暂不断延长。

“我不能抱你，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那要是之后，你就可以抱我么”

方寻枝想起医生的告诫，并没有任由方昕苒的徐徐试探，不过她和方昕苒期盼的目光对上时候，一瞬间的不忍油然而生。她咬着下唇，并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等到真有这么一天再说。”

这样的血液病需要骨髓移植，像方昕苒这样的s级omega要是接受低等级omega的骨髓移植很容易被影响拉低自己的信息素等级，加重方昕苒的紊乱反应。医疗团队考虑到了这一点，目前更倾向采用保守治疗。

“等到那时候，枝枝就可以抱我么不用像以前那样，就抱一下，很短的。”

“再商量。”

方寻枝用一句话终止了方昕苒的追问，可却让方昕苒为之浮想联翩。她抓着方寻枝的手，怔忡又迷茫，一时间似不知身在何方。

“怎么会划破手臂”方寻枝顺着纱布往下看，目光被烙铁狠狠灼了一下，不由得问。

她很担心方昕苒是因为自我伤害，方昕苒一直以来都有这个倾向，靠着对疼痛的感知来刺激或者紧缩她的五感。方昕苒固然是商人，可在此之前她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或多或少在精神层面都有异於常人的偏向。正是这样的差异才让他们脱颖而出。

“发热期突然到来没拿稳水果刀，就划开了一个小口子。我也没想到之前的凝血障碍会又找上来，明明已经太久没有发作了，我都快忘了。”

“是你因为发热期到来的，想要用疼痛刺激你自己保持冷静，对么”

方寻枝盯着方昕苒，在她的目光下方昕苒垂下了头，无声地捏着自己的指节。

“……对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因为她太了解方昕苒了。

她们对彼此之间习惯的解参悟，从来都是那样的深刻。

她能和方昕苒建立那一段错误的关系，无非是方昕苒过分地了解她。方昕苒知道她需要什么，投她所好，迷乱了她理性审视的视线。让她分辨不出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情实感。

“你就没想过用你的信息素来诱惑我么我是个正常的alpha，很容易被你的信息素引诱……我的心性和自制力都不是很坚定，犯下这样的错误也很容易。”

……如果她真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就不会在之前易感期之中永久标记了方昕苒。固然方寻枝平时洁身自好，从不沾染任何omega留风流债，但当她真的到了被易感期支配而无抑制剂控制时候，她轻易便能成为被本能支配的野兽，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

方昕苒并没有说话，她的手指顺着方寻枝的手臂一路上蔓，带着高热之中常见的冰凉，停留在方寻枝脖颈间的肌肤上。方寻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随时准备后撤。

腺体被侵略的危机感会让alpha产生本能的催情反应，她已经决定若是方昕苒有这个打算，她就马上将方昕苒推开。

可方昕苒并没有触及到她的腺体，而是一触即分，方昕苒擡起头，眼底朦胧交织:

“因为我希望你拥有你完整的腺体，去迎接你的omega……”方昕苒有意将自己抛开在话题之外，不过她还是低了低声音，又将自己补充了上去， “不过那时候，请你告诉我她的身份，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