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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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01
小溪,小溪。(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李娥的声音柔柔的,贴在耳朵根,昝文溪耸起肩膀挠着胳膊:“怎么啦?”“去哪儿了?”李娥敏锐地发现她去得时间有点久,她懊恼地想又给发现了,还好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赵斌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如果她临时起意,也能在准确的时间和地点找到人了。当着李娥的面,她不会说一些“我又去找赵斌想杀他”的浑话煞风景了,也不知道跟哪里学来的娇俏,扭过头笑:“你猜猜我去哪儿了?”李娥捏她的脸:“闹。”她仰起脸:“我身上有别的味儿?”这世界还有许多昝文溪所不知道的知识,她的智慧不足以她这么短时间就破解李娥的经验,有点底气不足,脸上一红,怕不小心说了真话,连忙含混着调转身子,摸着李娥的腰搂紧了,李娥屈膝弯下来:“一股街上的烟气,上街去了?”还真的闻到了,昝文溪把头埋在人家怀里,运用仅有的知识想到怎么岔开话题:“下午,想买点橘子吃,没带钱。”李娥亲她的脸:“是没买橘子,我没想到,下午一块儿去。”她脸一红,觉得是顾左右而言他得来的这个亲吻,受之有愧,心虚地瞥着一边,还好李娥没存心闹她,顺着抹了下她的耳朵就起身忙活去了。擦干玻璃上的水汽,昨天夜里的那两个字随着窗帘悄悄摘了,这会儿大喇喇地贴上福字,扯下来的那两个字李娥用塑料纸封住,压在油毡下头。奶奶又进来了,这回提着一个小碗,里头是绿生生的腊八蒜。中午吃饺子,两种馅的用的不同的包法,李娥打开冰柜就能分清,素的虾皮鸡蛋粉丝木耳,荤的是牛肉大葱馅——还是被徐欢欢影响了,担心猪瘟的事情,狠下心买了牛肉另包了五十个。饺子也像人,素馅的饺子瘪着肚皮,荤的肚子圆滚,奶奶说包几个硬币,李娥说忘了,就不费这功夫了,奶奶也没说什么,等着饺子出锅,特意献宝似的给李娥夹了一颗蒜:“吃吃我们这。”有时候幸福也有点贪心,有了一就想要有二,有了玻璃上贴着的福气,还想要饺子里头的福气。下午去买橘子的时候,李娥拿着银行卡,非要去换几打新的硬币来,这样干净一点好洗,也亮堂。昝文溪死死拉住她:“人家都嫌花不出去,你还要再兑回来,好啦,好啦,晚上我可不吃饺子,别包,别包。”“抠门精,以前没发现你手这么紧,”李娥拍她手背,“这么小气还了得。”“那当然,要是以后,你让我给你管家管账,钱到了我手里头就出不去了,又省又抠,不出五年就能买楼房了。”昝文溪自夸着,说了个“以后”,自己也惶惶了一下,原来人幸福的时候真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就会想着这幸福的日子延长点,再延长点,未来是好好过日子的人的未来,她心里忽然释然了,没有未来,那又怎么样呢,有未来的人也是因为此刻的感情才想要“未来”的,她的“此刻”已经很好了。/l!k′y^u/e·d`u¨.^c~o?m+李娥搂住她肩膀:“那住了楼房呢?”“住了楼房,我还能抠,抠出个大门市,你想开早餐铺也行,开超市也行。”“那我开个超市,坐在门口收钱。”李娥顺着说。“好呀,等进货的时候,大货车倒车,倒车,我就给指挥着,停在门口。打开一看,有好多新鲜东西,不用雇工人,我就都扛下来,再拿个小推车,放在货架上头。”“都有什么?”“有方便面,糖,辣条。”昝文溪想着巷口的那家小卖铺。“就这些?”“还有好些,你想进什么货,就进什么货,但是不要罐头。”“不要罐头?为什么?”“沉,扛不动。”昝文溪好像已经在卸货了,忧愁地想着重物是一个一个比人高的纸箱,她虽然吃得多,渐渐长了肉,但也不是大力士呀!“好,那就不要罐头,要卫生纸,卫生巾,这个好搬。”“卫生巾的货架前面,要贴一张纸。”“什么纸?”“我给画一个画,教人们怎么用卫生巾,”昝文溪掰着指头想了想那个步骤,“肯定有人跟我一样不会用。”“啊……好,那就画一个,再复印几百张。”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儿,李娥忽然扭过头亲了她的脑袋。昝文溪乐呵呵地笑着,构想超市的蓝图,又说:“门口再放个大蒸笼,里头是包子。”“有包子机,能加热,还能热玉米,红薯。”“太好了,就弄那个。”“再摆个烤肠机,烤香肠,还有鱼丸。”一拍即合,李娥的构想和昝文溪的构想融为一体,两个人好像都看见了那个未来的大超市,李娥又说:“哎呀,那我天天包包子,又看店,忙不过来。”“我看店,我剁肉,我收拾。”昝文溪揽着分工,已经不在乎这些事她其实都没办法帮李娥了。两个人说着笑着,从超市又想到了要买车的事情,一边凭空胡说,一边快步行走,路过银行,李娥看了一眼,昝文溪把她拉住,扭头又开始说要考驾照,买面包车,方便运货,出门也轻便。到了冬日,砂糖橘大批上市,价格日渐便宜,有钱的人家一筐一筐带回去,看个电视的工夫就能吃一盆,李娥精挑细选,把橘子托在掌心看,精选了一大兜子拎回去。据说网上有人围炉煮茶,烤橘子,昝文溪想不出橘子干了什么味道,剥开在炉子上放了一个,李娥过一会儿一尝,觉得不好吃,掰了另一半给昝文溪,昝文溪尝了觉得还不错,就继续剥,剥开好几只黄澄澄的小橘子,开花似的敞着橘皮。她坐在凳子上边泡脚边看橘子,一会儿拿一个,一会儿拿一个,手指头染着黄,嘴巴也成了橘子味儿了。李娥枕着被子靠着墙,歪着脑袋在剥花生,剥好的都放在盘子里,两只手不停地错开,花生壳崩开像是炮仗,间断地砰砰响着,红灯笼的亮光投进屋子里,给脸上抹了两团艳丽的红,原来大家挂红灯笼是为了这灰扑扑的日子里多点霸道的亮,亮得堂皇无耻,大喇喇地宣告着这家人过得好极了。+1_8+0~t·x-t~..c_o\m,要是真的过年,说不定要开电视放个“春晚”看看,只是没有,没亲戚走动,没电视可看,也没孩子环绕着,没有邻居在隔壁打麻将,也没有男人喝酒吵闹,一个安安静静的“年”,肚子里消化着好吃的食物,有一股想要睡觉的满足,李娥的手机忽然亮了亮,她拿起来一看,关了机,扔进角落里,地上昝文溪还在专心致志地烤橘子吃。李娥拿起一把花生米,用指尖戳戳:“吃。”昝文溪:“等会儿。”不知道在忙什么,李娥凑过去看,昝文溪正在低头把橘子皮扯开不知道做什么,等了会儿,昝文溪把一颗橘子递过来,她一接,橘子皮就打开,露出里面七个大小不一的橘子瓣,被勉强簇拥在一块儿。昝文溪这才从盘子里捏花生米吃,也不作声,只期待地看着她,她就吃一瓣橘子,又甜又嫩,橘络都细心摘掉了,像剥了皮的橘子罐头似的。她又捏另一瓣,也是甜的,她每吃一口,昝文溪的嘴角就往上一点,等她吃完舔舔手指,昝文溪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十指发黄,伸开给她看,起来收拾了垃圾。李娥没来由地想起以前看过一个叫《泰坦尼克号》的电影解说,阿强和小美只有在那艘巨大的游轮上是彼此的挚爱,有人说要是阿强也活下来,两个人的爱情反而就不圆满,会有各种“现实”因素让爱情蒙灰。她想,她和昝文溪的三个月也是这么一艘大游轮,只有撞毁了,沉没了,爱才是爱,爱才永恒,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然而当事人,在船上的阿强和小美,不知道毁灭的命运,更绝无可能期待撞上冰山。 她李娥却知道。她真自私啊……昝文溪特意挑选给她的甜甜的橘子在嘴里反刍出苦味,眼睛垂下,昝文溪已经收拾好了,轻手轻脚地爬进被子里,一无所知地跟她说话:“吃了好些,嘴巴都酸了,一会儿还想刷一下牙……你又不盖脚脖子……”昝文溪猫腰起来,握住她的脚踝,去另一头扯被子过来盖上,把她卷得像一团花卷才满意,隔着两层被子靠在她身上,伸开胳膊懒洋洋地说:“过年真好啊……”说着,好像把她当做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凑着吸了好几口,滚来滚去地撒娇。“中间那个抽屉,我没记错的话,有副扑克,拿出来我们玩。”昝文溪就去了,果然取出一副旧扑克。李娥问她会玩吗,昝文溪说会拉火车,头和尾是相同数字,就突突突地把牌全拉走,到最后谁把所有的牌都拉走谁就赢,简单没有任何技巧,是奶奶教的。“那就玩,抽王八,我教你。”李娥开始洗牌,昝文溪嗯嗯地点着头,虽然不懂规则,但李娥示范了几次她就明白了,但是没有半点心眼,虽然知道把手里的牌挡住,但四根手指捏不住牌,抽到王和8就插在外头,方便了自个儿,也方便了李娥,于是连连败退。昝文溪玩扑克没有瘾头,她又不懂其中的乐趣,全是因为能盯着李娥变幻莫测的表情才兴致勃勃。她仔细观察,都猜不对,而且李娥会故意表演出“懊恼”“高兴”等神情误导她,虽然总输,但也输得乐呵呵。没有彩头不好玩,李娥就点破她握牌的手势,叫她改掉,又说:“这回你可藏好了,要是再输了,我就要罚你了。”“罚我什么?”昝文溪还是眨着眼看。李娥这才意识到,奶奶没有体罚过昝文溪,昝文溪也没上过学,对被惩罚这事儿没有什么害怕,只觉得是游戏,甚至还有些期待,傻子总给她一种天真的活泼的不谙世事的干净,李娥慢慢收拢手里的牌:“要是你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昝文溪的脸烧得通红:“流氓!”哗啦一下把牌全扔下,身子一弹,就跳到地上,逃到外头去了。李娥抿住嘴唇,慢慢理着炕上的一堆牌,身后忽然一暗——昝文溪从外头把棉窗帘拉上了,挡住了红灯笼的光,她又听见用砖头压在窗台的声响,如果不是十级大风,恐怕都没办法把棉窗帘吹开。很快,门打开了,昝文溪跑进来,又跳着跑出去,毛衣套着毛衣,又把外套穿在身上,鼓鼓囊囊地进来,红着脸,抓起了炕上的牌,气势汹汹地朝着她:“来,你,你输了你也……对吧?来,我一定赢。”“不了不了。”李娥觉得自己真是给电视剧看坏脑子了,竟然胡乱想这些下流的小情趣,带坏了昝文溪。“你,你——”昝文溪瞠目结舌,“我玩不过你,才多穿几件的,我看你就是想……想扒我衣服,你这个坏人。”不知道昝文溪理解到了哪里,似乎自觉跑出去多穿几件是玩不起,又原路返回脱了,衣服越少脸越红,但撑着一些玩游戏的气势,恶狠狠地把牌抓起来:“来!我一定赢。”李娥垂下眼洗牌,昝文溪留意着她,一张张牌扔出去,手指一动,抽到了王。她现在手上有王和八了。轻轻把两张牌并拢在一起,从外头看,只能看见一张。昝文溪好像没有那个数牌的意识,不知道她动了手脚,摩拳擦掌只差对天祈祷了,虔诚地抽牌,偏偏捏住了她重叠的两张,眉头一擡:“干什么,干嘛捏紧不让我拿?松手,我就要这张。”手一松,其他的牌散落在膝头,昝文溪捏住了那两张牌,搓了一下,发出诶的一声。“你,你!你耍诈!”昝文溪把牌一扔,“耍诈的人脱!”她伸开胳膊,略微擡起脸,好让胸口的扣子更明显些:“好。”扣子被攥住了,睡裙的扣子本来就三颗,剥着扣子的九根手指一紧,她挺腰擡肘,睡裙从正中,滑过肩膀,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昝文溪低着头,吐出几声发烫的叹息,手指轻轻碰了下就缩回去。李娥别过头,只看见她迟迟不动,悬在胸口的四指微微伸开,又蜷缩着,小心翼翼地扶着腰,用掌根托起半寸,像托起一柄汤匙——啜饮着饮料上妆点的樱桃。“谁耍流氓?”李娥问,手指插在昝文溪发间梳着,昝文溪闷闷地嘟囔几声,被她刚刚的举动勾得面红耳赤,脸颊烫得像个暖手宝:“你欺负人……”“嗯……说不好……还玩吗?”昝文溪伸手,把炕上的纸牌拂到地上去,散落了一地凌乱的花色,傻子再傻也知道她赢不了下一回,李娥让她口干舌燥的,在破旧睡裙下的那身体软得像一团云,李娥真好,过了这个夜晚就只剩一个白天,李娥让着她,叫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想起自己有点疼的时候,将心比心地想想,她的手指那么笨,又扭曲又有茧子,只好握成拳头搭在李娥腿弯,猛地把头低下去——李娥猛地挺起腰喊她:“昝文溪!别——”“不疼,”傻子真挚地把人按回去,“不疼的,你放心,我很轻的。”疑惑的是,她舌头上也没有长倒刺,嘴巴里也没有钩子,她很爱很爱李娥,动作一点儿也不粗暴,可李娥还没那样呢就哭了,哭得很委屈,昝文溪慌里慌张地自责起来,连忙爬起来倒水,李娥拉住她胳膊,声音很低:“你没长手吗?你不嫌脏?”昝文溪懵懵地听见李娥严肃地给她说:“我有过三个男……”“想亲你,”昝文溪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吃橘子的时候我就想……你想亲我吗?我后天就死了,你想不想再亲我几次?”“我……”“不想我就回去睡觉了,再也不来了,你给我守寡吧。”昝文溪还学会用话激她,她恼怒:“说什么混账话。”“想不想嘛?”“你走吧,你就走吧,你别回来,我守寡去。”李娥说气话。“那我走了。”昝文溪真就松开她起身要走,李娥把人拽回来,按在褥子上,好不安分的傻子,真要挣脱,还不屈不挠地问:“你想不想?”“抽王八真变成王八蛋了!”她往傻子屁股上狠狠抽了两巴掌,“混账话,你问我,你明知道我——又说死啊死的,赶明儿一块儿跳河去赶早不赶晚,没良心的傻子,我和你说那话是怕——”没想到昝文溪先不依不饶了:“我们的日子就这么几个小时了,到今天还说脏不脏的话,你不知道我这人最麻烦精,最爱干净的吗?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一辈子就这么短,你还说伤人的话,我爱你,想弄你,让你不疼,让你舒服,想让你高兴,我气都要气死了,我想亲你,你还绕来绕去的不说好话,你还骂我是王八蛋,没良心,你才没良心。我没下辈子,你就高兴着吧,要是有下辈子我可不和你过了,你个大坏蛋——”“你再说?”李娥也恼了,“也不要睡觉了,今天把你弄死在炕上好了。”“你就说一句嘛。”“什么?”“你说你想亲我,你就说你这会儿什么都不要想,你就想我,你就发誓你要让昝文溪一辈子都高兴,再也不惹她伤心了。”“我——”“我走了。”昝文溪作势起身。“想,我想!你这没良心!我想要的太多了,我就是怕让你——”“我想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你多想我一点,别怕。”不想错过《李娥》更新?安装新天禧小说网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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