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年（2）（1/2）

城市的另一端，周岑独自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x/l.l¨w.x^.+c~o+m.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远处隐约传来电视里春晚的欢笑声。

急救室的灯依然亮着，周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马上就要零点。

窗外偶尔炸开绚丽的烟花，灯火通明，却照亮不了他半分。

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门被推开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周岑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铁质长椅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顾不得疼痛，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

“我父亲怎么样了？”他声音急迫。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表情：“暂时没事了。”他拍了拍周岑紧绷的肩膀，“这次挺过来了。”

周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他的衣服早己被汗水浸湿，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的血渍，是他刚才太过用力掐出来的。

周岑哑着嗓子道了声谢谢，声音消散在消毒水味弥漫的走廊里。,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他机械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乌云的祝福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周岑，新年快乐呀]

[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顺顺遂遂]

[也祝你父亲能早日康复]

那些字句在眼前融化成一片暖光。他卸了全身力气，慢慢蹲下来，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手机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他蜷缩的身影，远处绽放的烟花都成了虚化的背景。他把自己深深埋进臂弯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渗进衣袖，在布料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静静地浮在对话框里：

[我给你寄了新年礼物，记得查收哟！]

周岑坐在病床旁摩挲着父亲手背上的针眼。

“爸，新年快乐啊。^$看?+-书3君¤ $§^首-#$发×_!”

他的声音几乎被电视里春晚小品的笑声盖过。窗外的烟花在零点炸开，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彩色的影子。周岑看着父亲凹陷的脸颊，想起往年除夕，父母在厨房里包着饺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今年没包饺子。”

周岑用棉签蘸着温水，小心润湿父亲干裂的唇纹。水珠在唇峰停留片刻，很快被吸收殆尽。他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也是这样用棉签给他润唇，那时觉得棉絮粗糙扎人，现在才懂得那份小心翼翼。

“我们明年包，好不好？”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除此之外，病房里再没有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