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发疯（2/2）

几秒钟后，传来程度言的回应：“好。”

乌云重新躺回沙发里。

电话挂断后，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程度言安静地靠在床头，任由医生重新包扎他崩裂的伤口。他低垂着眼睫，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下阴影，方才暴戾的模样荡然无存，仿佛那个发狂的人从未存在过。

医生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时不时偷瞄他一眼。这位程先生现在温顺得不可思议，连肌肉都放松下来，配合着每一个动作。

“需要加大止痛药的剂量吗？”医生试探性地问。

程度言轻轻摇头，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必。”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低沉优雅，“我很好。”

生活助理和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退到病房角落。只要牵扯到夫人，先生就会变成最完美的人。

护士换下染血的床单时，程度言正看着手机上乌云的锁屏出神。

“程先生，”主治医生最后检查了一遍监测仪，“请您务必保持情绪稳定。”

程度言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那个矜贵的模样：“当然。”他自言自语，低低笑起来：“她说了要我好起来。”

走廊上，保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小声嘀咕：“早知道就该首接给夫人打电话……”

病房内，程度言闭上眼，嘴角噙着笑。他知道，乌云那句话不是关心，而是威胁。但那又怎样？只要她还愿意用“让他见她”作为筹码，就证明她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夜幕降临，程度言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手术的疼痛，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至少这道伤，是她亲手按过的。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程度言站在医院门口，目光急切地扫过停车场每一辆车。当他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时，眼里放光，胸口尚未痊愈的伤口也不痛了。

乌云坐在后座，透过单向玻璃看着他跑来。他瘦了些，病号服外套着的风衣显得有些空荡。

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程度言几乎是跌进后座。他一把将乌云搂进怀里，额头抵在她肩上，呼吸急促得不像话。手指攥紧了她背后的衣料，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车内的香氛系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混合着程度言身上消毒水的气息。

乌云垂眸，看见他略长的头发，和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绷带边缘。

司机升起隔板，将空间留给两人。

程度言终于抬起头，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面容。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转而轻轻握住她那只曾经戴着戒指的手。

无名指上的勒痕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他的眼神还是暗了暗。他低头，唇瓣轻轻贴在那处皮肤上，呼吸灼热：“我想你了。”

乌云垂眸不语。程度言也不恼，只是将她的手贴在脸颊，细细麻麻地轻啄。

看到他们交握的手上，程度言笑了，无论如何，她终究是来接他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