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累了（2/2）

“云云，还记得吗？”程度言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耳中，“我曾说过，我们要重新办一场婚礼。”（具体见52章）

程度言执起她冰凉的手，将一枚全新的钻戒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乌云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气声。

“……你……”

她猛地攥住程度言胸前的衣料，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她看到程度言那张永远从容的面具终于碎裂。他瞳孔放大、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伸手想要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刺鼻的消毒水味将乌云从昏迷中拽回。医疗室的顶灯白得刺眼，各种监测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发出规律的声音。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正插着输液针。

“还好吗？”

程度言立刻从床边站起身，向来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不见了，衬衫袖口胡乱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乌云注意到他领带松垮地挂着，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水渍。

见她不答，程度言焦虑：“医生说你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没敢用力，声音罕见地带着不确定，“婚礼的事可以缓一缓。”

乌云闭上眼。

多么讽刺，他以为她晕倒是因为抗拒婚礼？她在意的是那些被他毁掉的人生，那些因她而受牵连的无辜者！

“云云，”程度言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她从未听过的犹豫，“我只是……”

“出去。”

这两个字没怎么用力气，却让医疗室瞬间陷入死寂。

程度言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她听见他起身时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感受到他俯身掖被角时的小心翼翼。

“你休息吧。”他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我就在外面。”

良久，乌云睁开眼，看向窗外。

医疗柜的玻璃反射出她憔悴的面容，和门外那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程度言果然如他所说，就守在那里，像条忠诚的恶龙，守着它抢来的珍宝。

乌云知道程度言不会放弃，这场噩梦远没有结束。她躺在医疗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那小小的红色指示灯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

她突然觉得好累。

累到不想再逃，不想再争，甚至不想再恨。

每一次反抗，换来的都是更深的禁锢；每一次挣扎，牵连的都是她在乎的人。父母、师父、周岑、郑九千……他们的命运都被程度言捏在手里，成了要挟她的筹码。

她越挣扎，在乎的人就过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