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命运使然（1/2）

程度言没能如愿死去。+x.i!a/o~s′h￠u\o\h?u·.~c!o,m+

锋利的刀刃刺入胸膛的瞬间，他感到解脱。可命运偏要戏弄他，巡房的女佣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他。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乌云笑靥如花，在甲岛等待嫁他。

“不是你的，就尽快放手。”

程见青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病床前的父亲仿佛一夜苍老，这位素来以事业为重的人，此刻眼中竟带着罕见的痛色。

程度言笑了。笑声牵动伤口，鲜血又渗出来，染红了新换的绷带。

“太晚了。”

“这是你的命，你总得学会接受。”

程度言的眼角无声滑下一滴泪。

命？他扯动嘴角。若真有命运，为何要让他遇见乌云又失去？为何连死亡都要吝啬给予？

他向来不信命。他只想去找她，去陪她。

那把刀明明己经没入胸口，为什么还是死不了？

医生查完房，走到门口时，程度言把他叫住，问：“人死前，真的会看到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吗？”

医生不确定地回答：“可能吧，濒死体验中确实会出现记忆闪回。”

出院后，程度言将琴房改成了纪念馆。那个装着焦土的玻璃瓶，周围摆满了乌云的物品：她用了一半的香水，写满批注的琴谱，喜欢的衣服……

每天清晨，他都会在这里弹奏乌云写的曲，弹着弹着就泪流满面。?j!i.n-g?w+u\x￠s-.^c′o′m/

某天，管家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藏在琴凳下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让我在甲岛长眠。”

程度言抱着日记在琴房枯坐一整夜。天光微亮时，他取下玻璃瓶，登上了前往甲岛的飞机。

当机身盘旋在甲岛的海域上空时，程度言推开舱门。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他一点点松开手指，让焦土随风飘散。灰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场微型流星雨。

“这次，真的再见了。”海风卷走了他的话语，也带走了最后一点灰烬。

随后程度言独自开着一辆车漫无目的地行驶，最终拐上一条荒僻的山路。

夜色如墨，车速表指针不断右移。程度言踩死油门，车窗外的景色连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急转弯，他却没有减速的意思。

“云云。”他轻声呼唤，在撞击前的最后一秒松开了方向盘。

剧烈的碰撞声中，车身狠狠撞上山体。程度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h.o/n\g+t-e~o¨w^d?.~c~o^m￠

医生没骗他。

他看见了云云。

她回头对他笑的样子；她被惹恼时气鼓鼓瞪他的样子；她窝在沙发里睡着时的样子……

那么多画面，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流转。每一帧都清晰得可怕，都鲜活如昨。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嘴角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次，我真的要来陪你了，再没有任何能阻止我去见你了。

睁开眼，一望无垠的蓝天在眼前铺展开来，几缕薄云像被随手抹开的颜料。远处雪山皑皑，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金粉色。

是天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