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诚地活着（2/2）

五年够不够？七年呢？总有一天，程度言一定会干干净净地忘记她。

乌云点燃一支蜡烛，微弱的光亮中，她落下泪水。

手机发来日程提醒：明天上午九点，初级钢琴课。

乌云起身，烛火被带起的风吹得剧烈摇晃。

洗手间的水流声盖过了一声声哽咽。

当乌云再出来时，脸上己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湿漉漉的睫毛透露着，她就在几分钟前哭过。

天光微亮时，乌云己经坐在梳妆台前，用冰毛巾敷着微微红肿的眼睛。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但当她拿起发圈将长发利落地束起时，那个脆弱的身影仿佛被一同扎在了脑后。

深夜的脆弱，她从不会留到天明。

钢琴教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黑白琴键上。第一个孩子蹦跳着推门进来时，乌云立刻扬起温柔的笑容。

“早上好，艾米丽！”她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今天要给我听你练习的《小星星》吗？”

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很快填满了整个琴房。乌云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舞动，时而握住学生的小手纠正指法。

课间休息时，乌云站在窗边小口啜饮着花茶。

“老师！”一个金发小男孩拽了拽她的裙角，“这个音符我不认识。”

乌云蹲下身，指尖轻点五线谱：“这是升记号，像小井号一样。”

最后一节课结束，乌云独自坐在琴凳上，手指落在琴键上，流淌出的是欢快的旋律。

乌云现在加入了一家琴行，有了专属琴房。一切都在向好，她一定能回到爱的人的身边。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乌云收拾着散落的乐谱。

“楚老师，下周的演出曲目，您决定好了吗？”助教在门口探头问道。

乌云回答：“就选《River Flows in You》吧，孩子们练了很久，应该没问题。”

乌云走出琴行己是晚上，夜风卷着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她拢紧大衣领口，低头系围巾，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

那香气牵引着她停下脚步。一盏暖黄的灯笼照亮了小小的中式糕点铺，橱窗里整齐码放的桂花糕晶莹剔透。

“要一块吗？今天最后一份了。”老板娘推开门搭话，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涌出来，“刚蒸好的。”

桂花糕，承载了她太多记忆了。

“谢谢，请给我包起来。”

店铺里暖意融融，货架上摆着各色传统点心。乌云的手指点了点绿豆糕的油纸包，又拿起一盒酥饼。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老板娘熟练地打包着，“不回去看看吗？”

乌云低头整理购物袋：“嗯，工作忙。”

她抱着一大袋点心往公寓走，雪花开始飘落，落在包装袋上很快化成小小的水珠。乌云很想像小时候那样，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边走边吃。

但她只是把袋子抱得更紧了些，这些熟悉的味道，就留着慢慢品尝吧，就像她小心翼翼收藏的那些回忆，总要一点一点，才舍得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