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穿书（2/2）

那曾经压了她大半辈子的责任，一旦丢了——

不，还没有丢。

颜笑看着住院大楼后面花园里孤零零坐在花圃边上的光头小男孩儿，一行字涌现着她脑海中。

将死之人，纯粹，大善。

她蓦地松了一口气，身心放松，刚刚发现自己穿书还变成另一个人的失措瞬间消散干净。

眼睛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安全感。

坐在花圃里的光头小男孩儿很快发现她的存在，顿时紧张的站起身，张嘴喃喃着些什么，那水漉漉地大眼睛里布满懦弱不安。

颜笑心下一软，微微勾唇扬着温柔笑容，一步步朝小男孩儿走去，问：“你在这里做什麽呀？”

所幸这个身体的声音颜笑还算满意，清冷软糯，十分适合亲近人心。

那小男孩儿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谨慎又不安，身体还隐隐在颤抖，“……你、你在和我说话？”

“嗯。”颜笑来到他面前蹲下身体，眼睛缓缓对上他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怔怔地看着颜笑的眼睛，下意识地说：“我叫小杰，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果然是纯粹之人，一生为善。颜笑抬头揉揉他光溜溜地脑袋，低笑道：“那小杰想不想和姐姐一起玩儿？”

“想！”小杰重重点头，蓦地眼睛发红，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是她们都不和我玩儿，她们说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快要死了。”

“没关系，姐姐陪你玩儿。”颜笑抬手小心擦掉他的眼泪，暗暗叹息。

光头，皮肤发白，手上的针孔明显，身穿医院专属病服，小杰应该是得了白血病之类需要化疗的绝症。

想了想，颜笑还是选择问出口。

“小杰，你怕死吗？”

小杰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目光却慢慢变得坚定起来，重重摇头，“我不怕死。”

“小杰真勇敢，比好多大人都要勇敢许多，真棒。”她朝小杰比了个大拇指，咧着八颗牙称赞。

“唉？”小杰呆了呆，下一秒刚刚哭过的小脸布满腼腆局促，“哪、哪里……”

局促过后，他又黯然失神起来。

“已经好久没有大人说我棒了。我在幼稚园的时候，漂亮的何老师每天都会额外奖励我一朵小红花，爸爸妈妈也会亲亲我、夸我好棒，还有好多叔叔阿姨们见到我也会对我笑，说我长得可爱。可是自从爸爸妈妈把我送来医院之后，所有人都不见了，连爸爸妈妈他们都好忙，我、我……”

小杰咬牙，眼泪差点儿又要涌出来。

颜笑连忙握住他的双手，安抚道：“小杰不哭，乖，今天姐姐陪你玩儿好不好，不管你想做什么，姐姐都陪你。”

“真、真的吗？”小杰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之下，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喜。

颜笑也学他之前那样重重点头，“当然，姐姐说话算话。”

“那、那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可以、可以吃炸鸡吗？还有薯条！甜筒……”

“嗯！吃！”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小白？我想它了！”

“好——诶？小白是？”

“小白是我捡到的小猫咪，不过爸爸妈妈不让我养，就把小白送去宠物店了，姐姐我有记得那家店的地址哦！”

……

拉着小杰离开花圃时，颜笑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眼后面的住院部窗户面，刚刚，好像一直有个人影在那里，可现在那窗户面空荡荡的……

当然，颜笑答应得快，但真正出门时，还是被现实打回原形。

她们两人现在是‘逃院’，并且身！无！分！文！

逃院这事儿好说，只要确定今天小杰没有重要检查、手术，临时出去几个小时就足够。但是身无分文……

颜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去哪里找钱，真是没钱难死状元郎。

两小只穿着病服蹲在医院门口一角，看着人来人往的人行车辆，不约而同的叹气。

“姐姐，不然我们回去吧……”

“那不行。”

小杰的死前愿望那么简单容易满足，她如果不做些什么，只怕这辈子都会愧疚。但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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