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2/2）

“我们下去吧！”段承恩从马车内伸手向她。

“我不要。”

“瑶儿，你不是说三天吗？今晚是最后一天了。”叹了口气，他有点无力的道。

微微的抬眸，对上他难受的模样，龙心瑶低下了头，伸手握上他的手。

记得，初次进宫的时候，他连手都不肯给她碰，让她一个小女人自己下马车。

当时她有点气他的小气，便在他好心折回后骗他背着自己。

现在想想，他也是个好男人，若不然，当时便不会好心的折回来看她的伤如何而受骗。

被扶下马车后，段承恩还是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将她牵到一个较平静的地方。

“你想怎样？”跟着他走，龙心瑶无力的轻问。

“坐吧！”走到湖边，他示意她坐下。

冷瞪了他一眼，便只好坐下。

“在知道你的决定之前，我想你了解一下我。”同样的坐下，段承恩低沉的道。

“不必了。”

“我们是夫妻，就算要离异，也至少能当朋友吧！我就只是想说说我的往事，我的心事。”段承恩不悦的反驳：“就算是羽儿，我也从来不开口跟她说关于我的事。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事一直都藏在心中，其实，每次夜里，我都觉得很难受。每个孤单的夜里，我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在遗弃我。”

“那你说吧！”有这么可怜吗？

“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皇父很宠我。他对我很好，他尽量抽时间教我国事跟军事，他总是会说：承恩，你要聪明一点，好在长大以后好好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多人都在流言，说他会封我为太子，想立我为新帝。可是，我没有那个机会，在我还不算懂事之时，他便被当时的太后跟皇后控制着兵权跟权力。于是，他在还有能力之前将我跟母妃送走。那时候我真的很小，可是我明白他。我记得离开的那个晚上，他跟我说过的话，他说：承恩，父皇没用，当不了大丈夫，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要将你们送走，以后都不能相见了。你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学父皇，要勇气一点，要坚qiáng一点，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坐在她的一侧，段承恩低声轻语，那音量很轻，相信远在一旁守着的人都听不见。

此时大明湖边很静，是因为太夜了，人影都不见有。

他的声音，就是显得那么的寂寞。

心疼的看向他，她没有想过这光鲜的王爷也有不开心的一面。

“可是，我还是当不了好男人。在我成年以后，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也叫瑶，我喜欢叫她瑶瑶。她喜欢秋千，她说dàng起来很自由的感觉。她还喜欢风筝，因为风筝能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而她不自在，她是北雄一个富家里的小姐，家人将她看管得很严。从那一次巧遇里，我喜欢上那个带着点点忧伤却又温柔乐观的女孩子。于是，我向他们家提亲了。”想到这些事，段承恩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带点苦涩的味儿。

“因为我的身份，她的家人并没有反对，便把她许给我。之后，我们过了一段较开心的日子，那天你要折的同心结，就是她亲手所送的。本来，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结果，却在一次的意外中，还没有成亲的我们便永远的分开了。那一天，是我的过失，我以为能保护她，却没有想到，她还是死了，而我却好好的。我总是会问上天，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若是我，那该多好？”心痛的往事涌现，段承恩痛苦的抱住了头。

难受的看着这样的他，龙心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她不希望死的是你，所以她对上天说，宁愿她死，也想你活得好。”咬了咬唇，忍不住想要安抚他。

“是吗？可是我活得很累。失去她之后，我活得真的很累。我才知道，原来我跟父皇一样，都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抬眸看向湖边，他的眼边泛着点点的泪光。

眼泪并没有流出，却在夜色中闪闪而亮。

盯着这样的他，龙心瑶难堪的咬住唇。

“开始的时候，我喜欢用酒来麻醉自己。可是后来，我明白到，我过得越不好，苦的只是我的母妃。瑶儿，你知道吗？当时除了瑶瑶，我最重要的人还有母妃。我跟自己说过，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过最好的生活。于是，我没有再卖醉了，我开始振作起来，为了北雄很努力的忙着。为了不要再发生像瑶瑶那样的悲剧，我很用心的管治北雄。可是，每个夜里，当我的身边再没有幕僚跟随从的时候，我都会觉得，那种寂静很可怕，我的脑海都会不断的回转着瑶瑶死去的那个模样。”说到这里，段承恩自嘲的一笑：“之后，我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很多人都认为我风/流。可是我不介意，因为只有那样，不让寂寞靠近，我才能活得好一点，才能不用被钻心之痛折磨之死。”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是借口？”忽然，他回头看向她。

怔怔的失神，龙心瑶没有答，因为没有想到他会问，而她也不知如何答。

“瑶儿，其实我不是没有心，只是我的心失去了，死过了。没有试过那个痛苦是不能明白的，无数个夜里，我都为了瑶瑶的死而无情的折磨着自己，我一直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也不等她答，段承恩转过头去，继续对上湖面：“直到你出现，我也以为那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留给瑶瑶的位置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可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我选择点头了。因为我不希望皇兄跟羽儿好不容易而来的幸福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