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深海（10）请找到最后一个旧人类。……（2/2）

它们因陆尧的负伤而处于暴怒状态，本能地防备着外界，要对任何入侵者格杀勿论。

可是，条人鱼的气味好熟悉，好喜欢。它们鬼使神差地，竟然舍得伤害她，故而迟迟没有作。

过，一旦入侵者暴『露』前进的意图，它们又会迅速追上来，凶恶地‘怒吼’，绝允许她靠近陆尧。

种情况下，姜意眠只好屏息凝神，站着。

画面如同嘶嘶吐着舌头的毒蛇，与一手无寸铁的农民对峙。局势僵滞良久，者忽然起前者可能具有独立思维，试着与它们沟通：“记得了吗？我认识你们，你们曾经送过我很礼物。”

礼物，礼物。

触须面面相觑。

权对方当做三四岁的小孩，姜意眠温声解释：“我一直住在。那贝壳是我的，它也一直放在，你们还围着它跳过舞，起来了吗？”

跳舞，跳舞。

好像是有么回事。

它们迟疑好久，才慢慢、慢慢地收起尖刺，像认出主人的小物一样，很讨好地卷住她的手指。

她也终于得以接近陆尧。

陆尧身上大大小小少伤，数中一条宽约两指、横跨腰侧的裂痕最为狰狞。绽开的皮肉被海水泡得花白，一截森森的骨头失去庇佑，彻底暴『露』在外。

姜意眠喊了他几次。

只有一次，他抬起薄薄的眼皮，上面一浅淡的褶子，下面是空泛的眼珠，依稀映着她的眉眼。

下秒钟又疲惫地落下，彻底失去意识。

样的陆尧根本无法进食，该怎么治伤呢？

姜意眠了解海怪，只听说章鱼。

章鱼的话，受伤失去变『色』的能，会紧紧蜷缩、苍白又虚弱地躲进自认为最安全的巢『穴』中，进入节能状态，一天天安静地等待着断去的触角重生。

整过程没有外的帮忙，有且只有它自身的治愈在发挥效。

说准陆尧也是如此，必须独自渡过难关？

然而摆在她眼前的现实是，他在流血。

一直流。

深蓝『色』的血『液』源源断涌出身，混在水中。就么放着理的话，相当于见死救，未免太过残忍。

好在洞『穴』放有陆尧收集来的人类衣服，姜意眠挑出布料合适的几件，借助洞壁锋利处撕成布条，将陆尧的伤仔仔细细，一处处、一圈圈裹住。完事一看，可真像一臃肿的，粽子。

唔。

自我安慰外形重要，至少能达粗略止血的作就好。当然了，如果有绷带、葡萄糖之类规范的人类医疗品就更好了。

——她知该去哪弄些东西。

看来。姜意眠，她又了一去雾岛的理由。

*

月亮升起的时候，雾岛下了一场雨。

满天细雨如针一般泼下来，季子白没有躲。

茂密的树林随风晃，怪异的影子曳长。夜的沙滩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人伫立在湿滑的礁石之上。

湿淋淋的衣服全部贴在身上。

雨水沿着下颌曲线滴答、滴答的落进海。

他一。

只一双手『插』在兜，漫经心地敲打出节奏。

他在等。

等一条可爱的人鱼，一位十谨慎的客人。

或者猎物也好，宠物也罢，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明暗定的天地之间，季子白宛如一邪恶的鬼魅，一根湿淋淋的火柴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海水。无比执着，又期待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越来越深。

忽然，水面出现轻微的涌。

过了几秒，‘哗啦’一声，一张瑰丽的面庞迎着月光破水而出。

——她来了。

火柴噌一下划着，热烈的猩火迅速燃进季子白的眼。

“你果然回来了。”

他么说着，唇畔一弯。

从喉咙发出极为愉悦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