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2）

似乎太过直白了些，但以他对夏惊蛰的了解，越是直白，这个人反而越不会起疑。

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回了消息，是一条语音，长十三秒。

“睡呗，”夏惊蛰在那头道，“不过前两天降温了，最上面那个衣柜里有厚被子，你可以盖，里面也有换洗的衣服……洗衣机在阳台，怎么用就不用我教了吧？”

最后半句话隐隐带了笑意，像是调侃。

枕霄察觉了，却没有反驳，甚至出奇乖巧地回了一个表情，是只乖乖点头的猫——从独自踏入这间公寓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以往的理性和淡漠只剩一层薄薄的壳，存在感变得极低。

他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就像寒冰内里点了一簇无名焰火，表面上或许一时看不出，却瞒不过自己——只是一时想不通，他的状态也不宜思虑过多，只好暂时将这些缘由不明的兴奋归结到“能睡夏惊蛰的chuáng”上，姑且接受了自己癖好迥异的可能。

直到洗漱结束，裹着一身熟悉的味道躺进对方chuáng里，枕霄才陡然想起什么，厘清了他无端兴奋的前因后果。

不是因为这张chuáng，而是……与“睡夏惊蛰的chuáng”这件事相关的，别的什么东西。

夕阳的余晖还未燃尽，正是天幕将暗未暗的时候，他侧躺在chuáng上，盯着一隙chuáng帘外太阳的余影，眼睛被灼得生疼，却还不肯就此移开——像是有人拿着一把梳子，试图qiáng硬梳开他纠缠锈死的神经，却始终不得章法，只牵连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疼痛，从角膜一路刺到了神经深处。

直到阳光彻底没入云霞，他才缓缓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吐息发颤，像溺水前一秒险险挣脱，jīng疲力尽地将自己平摊在chuáng上，才发现拿梳子的人就是他自己。

独自进入对方的家，做一系列近于效仿的无聊事，然后穿上对方的衣服，睡他的chuáng——十年前的某一天，一模一样的事，他是经历过一次的。

那是huáng昏散尽后初沉的夜晚，月色才上柳梢。

第47章 橘子汽水糖

那晚他上的补习班临时停课，早早放他们回家，他自然不想乖乖回到牢笼中去，只在自家小区门口踌躇一秒，便调转方向去了夏惊蛰家——所幸补习班负责接送的大巴只停在小区门口，他母亲也恰好出差，这场自作主张的出逃才没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