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悲伤（1/2）

仅剩半边身子的蛊雕，拖着残破的躯体翻了个身，露出被羽翼保护着的江陵。

作为爆炸的目标，它所应对的武具威力是最大的一面。

就在爆炸的前几秒，蛊雕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来临，将周遭散落的雨水汇聚，加上所有灵力不断催动，这才形成了一堵十米厚的流动水墙。

随后，英灵自爆，恐怖的爆炸威力直接拍打在水墙上。

水墙并不是单纯用作防御，而是用以改变对方攻击的方向，和削弱攻击的威力。

蛊雕赌对了。

它只没了半边身子，江陵没事。

现在，它需要通过吃掉英灵补充灵力，再治愈身躯。

“阿秀……给我……给我抓……几个人来……”

不同于蛊雕，妖怪小姐的受伤程度会小一些。

身上衣袍尽数破裂，露出练功服下的身躯。

正面是细密鳞片，在雨中闪烁着粼粼艳光，背部则是浓密的红色毛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朦胧的雨幕看不清她的身段，但此刻，一股无形的绝望正从她身上散发而开。

“阿秀？”

蛊雕再度呼唤一声。

然而，跪在地上的阿秀，却是看着渐渐失去生息的江陵，目光呆滞。

她感觉这副场景有些熟悉。

——

英灵与御灵人，是世间最为古老的契约。

同时也是最为牢固的契约。

哪怕不进行记忆交互，日久天长之下，双方也会将对方认作自己最重要的事物，时间只会将两个灵魂越拉越近。

对御灵人毫无情感的英灵，相处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而想要解除这个契约，只有死亡。

也就是……

直至死亡将二者分离。

——

阿秀的英灵，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现在的她，依稀还记得，活了很多年的母亲，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好像也是这样。

厚重的呼吸声趋于平稳，心脏的跳动渐渐微弱。

而她的治愈能力，根本无法派上用场。

她只能治愈自己，而无法治愈其他人。

她的一切辅助能力，全都只能施加在自己身上。

妖怪和人类结合的后代，大部分都是灵智不全的畸形生物。

这也是神话故事中，人妖殊途的缘由。

偶尔有少数异类，会同时拥有人类与妖怪的天赋。

阿秀显然是后者。

但她被卡在了洞身境。

天人五境，不仅修身，同时也需要修心。

开源，洞身，明心，玉驱，天枢。

每一步踏出，对前者来说，都是质的飞跃，若心性修为不足，就算突破到下一境界也将走火入魔。

以阿秀的天赋，洞身境对她来说，只是简单就能越过的一道关卡。

可她如同夜行泥沼，举步维艰。

她尚未找到自己修行的理由，若是用难懂一些的词汇翻译，那就是【道心】。

一味的提升力量，最后只会因为无法驾驭力量而崩溃。

而如今，江陵的濒死，在阿秀本就脆弱的心灵上再添一锤。

“江陵……妈妈……”

眼前倒在地上的人影，与她记忆中的画面渐渐重合。

令她埋藏已久的记忆渐渐苏醒。

直至刚才。

就在十分钟不到的刚才。

明心境的瓶颈因为江陵出现了些许裂痕，在这时完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