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温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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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恍惚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一直没完没了地被训。</p>“为什么没能按时完成任务。”</p>“为什么不服从指令。”</p>“为什么会失败？是否你不够坚定，你害怕了？”</p>“你在怕什么？怕死？怕疼？怕受伤？克服它们。”</p>“部队不允许存在恐惧，祁越,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士兵,你的生命不值一提，你的人生也没有任何不可失去的东西。”</p>“记住。只有完成任务才是你的一切，消灭敌人才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p>——那是训练选拔营地负责战后心理辅导的人。</p>表情严肃，目光冷锐,每一次坐在旋转的办公椅上，用下巴俯视着他,一一指责他的错误。</p>她总喜欢问为什么,喜欢说‘不够’。</p>祁越,你不够认真。</p>你注意力不够集中。</p>组装枪械不够利落。</p>发起的攻击不够快，不够狠，不够准。</p>知道吗？你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小狗，一次次卖弄着小孩子的把戏,以反抗命令为乐。</p>再这样下去,你将被淘汰。</p>因为你不是我们期望的老鹰。</p>“祁越,我对你很失望。”</p>“你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儿子。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p>——袁成铭,‘爸爸’。</p>在祁越为数不多与他有关的记忆里，除掉被部队除名后,午后书房的那短短两分钟。</p>袁成铭侧面对他,双手背到身后,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一个正眼。</p>此外他们之间几乎再找不出其他对话。</p>“你输,是因为你不会打架吗？不,不,祁越，老师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你输了，那一定是因为你不想赢。”</p>“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活该被别人踩在脚下的，一种注定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p>“任何地方都有秩序，人和人之间存在不同的等级，连我们这个训诫所也不例外。所以呀，假如你不想被欺负，不想被抢走食物和衣服，你就应该表现出来。用你的拳头，用你的计谋，把所有敢挑衅你的人撕碎，将他们打倒。如同他们对待你的方式一样，你也应该粗暴地、野蛮地回敬他们。千万不要觉得残忍，不要被可耻的同情心打动，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动物。”</p>“人类是虚伪，做作，自欺欺人的。”</p>“动物是纯粹，自然，随心所欲的。”</p>——‘纪老师’。</p>那是祁越进入光海训诫所的第一天，九成力气用于抵抗袁成铭雇佣的保镖身上，最终还是被折着胳膊，押送进污浊潮湿的地下室。</p>就像一只鸟。</p>翅膀夹断了，随手扔到笼里自生自灭。</p>他闯进一个新的世界，那里已经有成形的规则与团伙，轮流招待他，让他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狼狈、最疼痛的一</p>天。</p>那天夜里，他近乎赤i裸地躺在水泥地板上，纪存知端着一小块香甜的蜂蜜蛋糕款款而来。</p>“一座树林里会有大象，有老虎，有狮子，还有兔子羊羔和老鼠，老师希望你能变成生物链顶端的那一种。()?()”
</p>他垂眼望着他，目光怜悯而蔑视：“可惜我们所里已经有太多雄狮，必须摧毁他们，才能多出来位置给你。?()??&?&??()?()”
</p>“明白吗？祁越。()?()”
</p>“去做狮子。()?()”
</p>“——你这只该死的吸血虫！”</p>新的训斥声蹦出了多少次！那个女人是骗子！骗子！骗子！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随便扔两块破饼干哄你，就是为了利用你而已！你个不中用的废物！破猪脑子！你是乞丐吗？一点骨气都没有，随便捡到什么垃圾都当做宝！”</p>“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穷酸丢脸的东西！早知道这样，一出生就掐死你好了！”</p>“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些东西藏着能量！里面全都是能量！！让那个恶心的女人通通交出来！你要变强，听到了吗祁越！你要变强，杀了袁成铭，还有那个死婊i子和她肮脏下流的儿子！杀了他们！我的儿子必须比他们的儿子强！！”</p>一串串歇斯底里的叫骂，流动交错的脸庞。</p>说够没有？！</p>不嫌烦吗？</p>反正祁越烦了，烦得很。</p>积压的情绪宛若沉沉乌云，酝酿着一场雷暴雨。</p>轰隆雷声落下。</p>刺眼的闪电撕裂幻觉。</p>他从暴怒仇恨的泥潭里挣扎醒来，从头到脚散发着屠戮的欲望，本能地，迅速地，将手指伸向离他最近的生物。</p>一只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的笨蛋企鹅。</p>饼干，地图，发烧，斧头，吃饭，早点回来……破碎的词句连着影像一起掠过，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在叫嚣着杀杀杀，杀死这个表里不一阴险狡诈的贱货。</p>然而当祁越触摸到她的体温，白腻的皮肤，以及掌控住那脆弱到好像一下便能折断的脖颈时。一种奇怪的情感，使他用力克制住直接掐死她的冲动。指骨与脑袋神经下达的指令莫名地抗衡着，手背爆出一根根难看的青筋。</p>“给我……”他忍着疼，喘着气说：“把那些晶石给我！”</p>心想，如果她拒绝的话，就可以杀掉。</p>祁越不喜欢被拒绝，所以理所当然地除掉所有拒绝他的人。</p>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就算企鹅也不能例外。</p>那是她自找的。</p>和他没有关系。</p>“没错。”辅导员说：“除掉阻碍你的人。”</p>袁成铭说：“这才勉强有资格做我的儿子。”</p>纪存知说：“老师非常欣慰，你终于弄明白游戏规则了。”</p>“祁越，我的孩子。”那个女人则用柔情到近乎诡异地语调，轻轻吟唱：“妈妈爱你。”()?()</p></p>
就像以往每一次那样。()?()</p></p>
祁越知道，只要他杀了这只企鹅，接踵而来的肯定与鼓励，短暂消停的头疼，准能让他稍微舒服半天，好好地睡上一个没有梦也没有乱七八糟声音的觉。()?()</p></p>
他瞪着林秋葵，脊背弯曲，指尖再度收紧，一副跃跃欲试的危险姿态。</p>5咚太郎的作品《娇软咸鱼x野狗[末世]》??，域名[(．)]5?5?╬?╬5</p>()?()</p></p>
不料对方张了张嘴，饱受挤压的小巧喉咙里吐出了一个字：“好。”</p>——她说好。</p>为什么说好？</p>没理由说好。</p>祁越一时有点郁闷。</p>搞不清楚是因为不能合理杀掉她，去换几个小时的安宁；还是因为，这世界上，好像很少很少有人会一次次答应他的要求，而没有生气恼火地辱骂他，喊他杂种让他滚蛋。</p>况且这家伙是企鹅来着。</p>企鹅……就是那种矮了吧唧，白了吧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拼命扇翅膀都飞不起来的奇怪生物，战斗力差得没法看。</p>她被祁越压在身下。</p>祁越跌入她的眼神。</p>海藻般漆黑绵密的长发铺开，她有好清澈的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瞳仁圆滚滚的，线条柔软美好。</p>仿佛一面镜子，他在镜子里照到自己，黑头发，红眼睛，凶煞的气势，野蛮古怪的肢体语言，暗藏着一种原始的动物性。</p>像蜥蜴。</p>像长脚的蛇。</p>还有蜘蛛。</p>他记得，企鹅不喜欢蜘蛛，说很丑。</p>祁越忽然想也没想地抬手捂住林秋葵的眼睛。</p>一只还嫌不够，另外一只也压上来。</p>手肘支住地面，手掌大而结实，掌心微微湿着，粗粝地磨过肌肤，一下子挡掉她半张脸。</p>“不要看。”</p>视线被掠夺，黑暗中，林秋葵感到肩膀一沉，似是祁越无精打采地靠了过：“别看我。”</p>让人想起水缸里吐泡泡的金鱼。</p>危机解除了。</p>空气中某种血腥的东西消失不见，气氛顿时松缓下来。</p>林秋葵保持姿势没有动，任他捂着，任他靠着，卷曲的头发散落脸边。</p>“为什么不能看？”她问。</p>“没为什么。”</p>不能就是不能。</p>又问：“为什么没有？”</p>“没有就是没有。”</p>问这么多干嘛？</p>祁越有点烦，就伸出来一根尾巴指头，往她脸上凶凶地戳了一下，示意安静。</p>林秋葵只安静几分钟，“头疼？”</p>废话。祁越嗯一声，还是闷闷地：“疼。”</p>疼死了。</p>搞不懂为什么这么疼，明明用刀切开皮肤，被怪物触须扎个洞都没</p>觉得怎样。</p>——经过各种培训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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