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陪我（1/2）

彻夜未眠后,林秋葵合情合理地发烧了。</p>明明上秒钟还扒拉着他的脑袋，说什么‘不要乱咬’来着？</p>下秒钟身体一软，双眼闭合。一副脱力苍白的样子,搞得祁越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地提溜起白痴企鹅走到帐篷边,抬脚就踹。</p>他踹得频繁且猛力，小小的帐篷哆哆嗦嗦，内里活像火山爆发,地震现场。</p>“怪兽来了吗？”包嘉乐揉揉眼睛，望见布帘上可怕的投影。</p>六旬老人夏冬深徐徐起身,意外迎来入队一月有余，第一次施展能力的机会。</p>“先放她下来吧。”</p>“放平。”</p>夏老医生按照职业本能，拉拉眼皮，照照喉咙，最后测测体温。</p>“应该只是发烧，你们往后退些。”</p>接着,他以意念驱使,掌下猝然生出一团柔和的白光，光线渐渐隐没于病患的额心。</p>一秒钟。</p>五秒钟。</p>整整两分钟过去,病人林秋葵不给面子,毫无反应。</p>此时一只犯着困的唐妮妮从帐篷边路过,相当天真地问了一句：“死了……吗？”</p>所谓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拔毛不过如此。</p>祁越横过来的目光戾气横生。</p>紧接着林秋葵掀开眼皮,看见的便是如此复杂交错的一幕：</p>包嘉乐小朋友,连同一头雾水的余迟瑞也被喊过来,冒着生命危险死死抱住小狗哥哥的腰，小黑咬着左裤腿，小黄咬着右裤腿；</p>祁越揪着唐九渊的衣领，夏老笑着打圆场。叶依娜试图将唐九渊护在身后，奈何身高关系，她的存在好比两座山之间一条微弱的小凹沟，恐怕很难发挥作用。</p>余晚秋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打扰病人休息。</p>叶丽娜温声细语如同劝慰两个怄气的小学生。</p>双方视线交错。</p>“唔……”他歪头望着醒过来的企鹅，有些困惑：“还……没死……？”</p>祁越：我看你真找死.jpg</p>唐九渊：？</p>林秋葵：。</p>眼看一场自相残杀性质的打斗即将爆发，她出声道：“祁越。”</p>小黑：喵！</p>小黄：汪！</p>包嘉乐：“小狗哥哥，姐姐叫你！”</p>企鹅好不容易醒，树袋熊随时可以揍。</p>两者珍稀度一目了然，祁越又不傻，终是抛下狠话：“快滚，找个角落待着，别让我看到你。不然就揍你。”</p>松了手。</p>掉头回：“又生病。”</p>语气里充满浓浓的不悦。</p>“睡一觉就好了。”</p>林秋葵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热，不影响他们继续上路。</p>不过这具身体有个坏毛病，该睡的</p>觉一个小时不能少()?()，

&#23569;&#20102;&#23601;&#24471;&#34917;&#22238;&#26469;3()3?3#?#?3()?()，

否则迟早再烧一回。</p>越野车不方便睡觉。</p>今天队伍里还多一对姐妹()?()，

一对姐弟()?()，

一辆车自然坐不下。</p>空间里还有一辆事先囤的改装越野，一辆皮卡，以及几辆街边看着还不错，顺手收进到睡觉……系统商城里的小型房车也不贵，一颗d级晶石轻松拿下。</p>原本觉得过分招摇，烧油，耗电，估计后续维护比买车本身更花钱，就没想过买。</p>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有钱，又生病，谁能阻止这样一条咸鱼稍微享受一下人生呢？</p>林秋葵打开虚拟商城，手一点，消费成功。</p>一辆崭新的白色房车凭空出现在大家驻扎的空地边。</p>夏冬深笑眯眯：“那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p>叶丽娜稍有惊讶，快速平复，拉着妹妹说：“我们也帮忙。”</p>余晚秋自然不可能干杵着，连忙也喊弟弟，一起拆帐篷，折被子，打包洗漱用品。</p>全程没人询问祁越的意见。</p>类似行程，目的地，何时出发何时停下，在哪里过夜之类的琐事，一向林秋葵说了算。</p>这一点连祁越都渐渐习以为常，没多说什么，只管拖着病恹恹的企鹅上车，找到床铺，塞进去。</p>叶依娜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不经意瞥见唐九渊。</p>——她还真的听话，找了个车边的树荫草丛，抱着膝盖缩进阴影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像块石头，存在感低得可怜。</p>“那个……我们收拾好了，你可以上车了。”</p>叶依娜远远地说，她似乎没听见，没反应。</p>走近了又说一遍，她还是没有动静，天鹅似的埋着脑袋。</p>修长白皙的脖颈从发缝里倾露出话，只听祁越和林秋葵的话，她们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p>假如两人恰好都没空管她，她便像一抹游魂，一片花瓣，一点雪，漂亮但安静，自顾自钻进角落里，笨拙地摆弄着俄罗斯方块，或对着一根彩色羽毛发呆。</p>脆弱感，透明感，忧郁感。</p>让人联想到碎掉的琉璃用胶水重新一点一点凝起来的玫瑰花。</p>唐九渊身上所凝结的这种奇特气质，叶依娜以前陪着姐姐去心理治疗所做志愿者时，多多少少见识过一些，隐约能感觉到，这类让人怜悯的美感通常源自残忍的过往。</p>因此她走到她面前，不假思索地蹲了下而已。</p>可惜唐九渊躲开了。</p>他不太愿意看着陌生人。</p>更不喜欢从陌生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p>“那个……妮妮？”叶依娜尽量模仿姐姐的声调，想</p>让自己的口吻显得温和可亲一点：“你……不用特别担心，秋葵姐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很快会好的。”

</p>林秋葵看着不比她大多少，不过为表地位，她喊秋葵姐。</p>同理祁越大概要喊……祁哥？</p>算了吧。</p>她不喜欢也不擅长跟男人完了，唐九渊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仅仅因为那声‘妮妮’短促地抬起头看她一眼而已。</p>沟通失败。</p>彻底的失败。</p>本就半吊子的叶依娜按着额心，一时不晓得怎样才好。</p>好在林秋葵还没真的病倒，及时发觉蘑菇妮妮不知所踪，便叫道：“妮妮，上车。”

</p>唐九渊倏然站起。</p>个子高高，头发长长，脖颈上印着深黑的诡怪花纹，仿若有人往一片洁净的雪地上溅了一滴墨。</p>他安静又麻木地绕过仍旧蹲着的叶伊娜，径直朝越野车走去。</p>叶依娜表情复杂看着他的背影。</p>“娜娜。”

她的姐姐走过来，“在看什么？”

</p>“没什么。”叶依娜起身：“走吧，上车。”</p>一行九人分开两辆车，叶家姐妹、余家姐弟、外加一个被祁越下了暴揍通牒的唐九渊开越野车。</p>另外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一猫一狗连同林秋葵祁越开房车。</p>路途颠簸，车身摇摇晃晃，林秋葵没多久便睡着。</p>大抵前一天夜里说了太多往事，梦里影影绰绰的，一下猫，一下狗，猫狗混合到一起又变作怪物，看到她扭头就跑，跑向弟弟手里的罐头。</p>她有点说梦话，呢喃着什么，祁越总是听不清楚，以至于一肚子火气。</p>还老觉得她会继续生病，病得越来越严重一下就死了，所以靠她很近，隔几秒就摸一把脑门，隔几秒又摸一把。</p>他下手没个轻重，林秋葵起初非但没能在这份关怀下睡好，反而被他打搅弄醒好几次。</p>第一次抬眼，猫想上床取暖，狗想探望主人。</p>无情的祁越一条腿踹一个，通通赶下去，不准它们随便靠近生病的企鹅。</p>第二次，猫猫狗狗放弃跨越防线，转而投奔包嘉乐，形成新的组合。</p>包嘉乐指着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它们听。</p>其实声音放得好轻，可谁让祁小狗脾气大，又阴森森地放话警告它们，谁再发出声音就把谁丢到车外喂怪物。</p>后面随着包嘉乐抱着书睡着，猫猫狗狗也贴着打瞌睡，车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奇的安静。</p>林秋葵迷迷糊糊掀开一道眼缝，总能看到祁越抱着胳膊，靠在床角，像盯着一块煮熟的肉一样，牢牢地盯着她，一步不肯离开。</p>直到第六次，房车猛地刹车，她再次被惊醒，发现外面已经打成一团。</p>道路边冒出一只巨大的变异巨蟒。</p>而祁越仍在原地坐着。</p>“你怎么不去打架？”</p>小狗最爱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