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大婚当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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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舒无垢与宋西洲倒是默契,异口同声的问。医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回君上的话,卑臣说……舒国国君有、有喜了,是喜脉,千真万确,卑臣不敢扯谎!”说着,还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舒无垢心里千回百转,有喜了?自己虽然是双性鲛人,但舒无垢从不知自己会怀孕。若说发生关系,舒无垢也只与宋西洲一个人发生过干系,如今诊断出喜脉,难道……舒无垢想到上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灵力突然失灵,腹中绞痛,难道那时候便已经有喜了?所以确切的说,舒无垢如果怀孕,怀的肯定是宋西洲的孩子,不过眼前的宋西洲可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宋西洲的目光犹如冰刀子,“唰!”刺过:“谁的?”舒无垢平静的注视着宋西洲,还能是谁的?舒无垢自然不会与宋西洲多解释什么,平静的说:“宋公既不心仪于孤,孩子是谁的,与宋公又有何干系呢?”宋西洲的目光更是冰冷:“孤问你,是谁的?!”舒无垢没说话,看起来仿佛要消极抵抗。嘭——!!!宋西洲突然掀翻了旁边的案几,案几上的羽觞耳杯、掐金香炉乒乒乓乓的砸在地上。一畔的寺人宫女吓得纷纷跪下,以头抢地,不敢抬头,生怕君上牵连到自己。宋西洲冷声说:“舒无垢,你记住了,你是孤的人,便算是死,也是孤的人,旁人不许碰你一根发丝。”舒无垢见他生气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心中有些疑问,不动声色的将系统面板调出来,查阅好感度一栏。宋西洲(主角攻)→舒无垢(炮灰):30%舒无垢这下更奇怪了,上一个世界里,宋西洲对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明明是负数,没成想轮到第二个世界,宋西洲一开场便对舒无垢存在30点好感度。舒无垢挑了挑眉,宋西洲这么震怒,难不成还能是吃味儿?舒无垢本没想让宋西洲好过,他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报复宋西洲与舒知意的,眼看着宋西洲如此动怒,立刻给他心窍里又添了把火。舒无垢故意用手压住自己的腹部,好像很宝贝自己腹中的孩子,说:“哦?那如今碰也碰过了,孤还身怀有孕,宋公打算如何?”宋西洲怒不可遏,不过饶是他如此生气,好感度竟然没有掉下来。“孤待如何?”宋西洲走上前,一把钳住舒无垢的下巴,声音沙哑阴鸷:“既然是个孽种,便打掉。”他说着,转头对医官道:“立刻去开药,打掉这个孽种!”舒无垢被他捏着下巴,故意装作柔弱无力,无法挣扎的模样,还做样子使劲甩了一下脑袋,似是要挣脱他的钳制,其实宋西洲的做法正中下怀,想他堂堂无垢仙君,可从未想过要给宋西洲生孩子。舒无垢知道宋西洲的秉性,自己越是执拗,宋西洲便越是偏执。舒无垢向后缩了缩,说:“你敢?”“孤有何不敢?!”宋西洲怒喝:“没听到孤说话么?现在就去开药!”“敬诺、敬诺!”医官连滚带爬,根本不敢耽误片刻分毫,冲出去开药煎药。不过一会子,医官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子折返了回话,伸出手来,黑色的袖袍一展,示意医官将药递过来。医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膝行上前,将汤药恭恭敬敬的递到宋西洲手中。宋西洲森然的凝视着舒无垢,大步走过来,黑漆漆的汤药随着他的阔步一晃一晃,几乎洒出来,散发着浓郁的苦涩味道,弥漫在肃杀的路寝宫大殿中。宋西洲亲自来到榻边,舒无垢装作不愿意,极力往榻里缩去,转身爬起想要逃跑,宋西洲见他要跑,更是气怒非常,一把拽住舒无垢的手臂,将人拽过来,仰面按在榻上。“唔……放开孤!”舒无垢本可以挣脱宋西洲的桎梏,奈何他故作柔弱,根本没想挣扎,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口中无助的喊着:“放手!放开孤,宋西洲,你敢!?”他越是挣扎,宋西洲便越是动怒,死死钳制着舒无垢,将汤药抵在他唇边,冷声说:“张嘴,给孤饮下去!”“唔……咳咳咳——”舒无垢在上一个世界可是小艺人,做戏做全套,演技可不是吹的,使劲摇着头,黑漆漆的汤药顺着他的唇角泄露出来的,顺着白皙的脖颈滑下去,形成鲜明的反差,最后浸透素白禁欲的衣领。宋西洲眼神森然,心窍中滔天的怒火,但看到舒无垢脆弱无助,因为灌药呛得不停咳嗽颤栗时,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软。灌药的动作一顿,宋西洲手下的力气也轻了些许。舒无垢感觉到宋西洲的力度突然卸去,不明就里,这打胎的汤药还没饮完了,才饮了这么一点儿,包括洒出去的也不过三分之一左右,饮这么少,也不知管不管用,能不能打掉。舒无垢正思忖着,腹中登时一阵刺痛,紧跟着绞痛非常,这会子他不是装的,“唔……”的痛呼出声,伸手压住自己的腹部,似乎如此能缓解一些痛楚。“嗬……嗬……”不知是不是汤药起了作用,舒无垢感觉腹中痛苦,浑身的力气卸去,无力的倒在榻上,整个人微微颤抖颤栗着,不停的低喘着。宋西洲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舒无垢?”舒无垢疼的无法回答他,纤细的身子蜷缩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来,湿透了鬓发。刚才还愤怒强迫舒无垢流胎的宋西洲突然有些慌了,他的眼眸微微晃动,心窍中又泛起了那抹奇怪的感觉,不知为何,总是隐隐心疼,看到舒无垢疼痛无助的模样,一颗心仿佛要撕裂似的。啪嚓!宋西洲将汤药的小豆一扔,连忙扶住蜷缩在榻上的舒无垢:“舒无垢?”“嗬……嗬……”舒无垢的呼吸越来越无力,几乎要昏厥过去,没想到打胎这么疼,毕竟舒无垢也是头一遭,早知道便换个法子了。“快!”宋西洲说:“快给他诊脉!”医官跑过:“回禀君上,舒国国君脉象紊乱,这正是要流胎的征兆,倘或有一些痛楚也是正常的。”宋西洲双手握拳,死死盯着痛苦的舒无垢,额角和脖颈上青筋都蹦了出什么,毕竟刚才要给舒国国君打胎的也是他,如今却说要救舒国国君。宋西洲冷声说:“孤说让你救他!”“敬诺!敬诺!”医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把药囊拿出来,取出两枚成药药丸,塞在舒无垢嘴里让他含着,又快速调药。舒无垢疼痛的浑浑噩噩,浑身没有力气,意识不是很清醒,苦涩的药丸抵住舒无垢的嘴唇,舒无垢下意识的张开嘴唇,很顺从的将药丸含进去。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抵不住困倦,头一歪,昏睡了过去。“怎么回事?”宋西洲说:“舒国国君是怎么回事?”医官一打叠的说:“请君上放心,舒国国君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疼痛消耗元神,昏睡了过去。”舒无垢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有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角,小心翼翼的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还帮他整理了锦被,将被子盖紧。那人轻叹一声,低声自言自语:“孤……这是怎么了?”守在舒无垢榻边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宋公宋西洲。医官极力抢救,那汤药饮得不多,舒无垢虽看起来身子羸弱,但其实他的体魄极佳,实在是有惊无险,最后保住了胎儿。宋西洲遣散了所有的宫人,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路寝宫的内殿,坐在榻牙子上,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舒无垢的鬓发,将他湿濡的鬓发撩起来,捋顺在耳后。动作一顿,宋西洲蹙了蹙眉,孤这是在做什么?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敌国的国君,孤分明是要羞辱他,让他雌伏在孤的身下,尝尽这世上所有的苦楚,却为何……“却为何,孤总是不忍心下手?”宋西洲心中无有答案,难道是因着舒无垢与舒知意有七分相似之处,所以孤才对舒无垢下不去狠手?宋西洲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这么一个由头尚且说得过去,又觉得哪里隐隐绰绰的不对劲儿。宋西洲一直守在舒无垢身畔,凝视着舒无垢,慢慢有些出神,目光顺着他光洁饱满的头,滑到舒无垢那一双紧闭的丹凤眼上,因着疼痛,舒无垢的眼尾微微泛红,带着一股万千不胜的娇弱之感。高挺的鼻梁,甚至透露出冷漠的气场,一双嘴唇,虽不厚,唇形却异常完美,唇角微微勾起,就算是不笑,亦似笑非笑,勾人神魂,令人颠倒。舒无垢美艳的摄心动魄,加之那种清冷而柔弱的姿仪,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见之忘俗,刻骨铭心。宋西洲眯了眯眼目,目光最后定在舒无垢那双浅粉的嘴唇上,柔软的嘴唇,不久之前宋西洲刚刚品尝过,软弱而娇嫩,透露着一股清甜。宋西洲的喉头快速滚动两下,回忆起那一瞬的触觉,虽然是舒无垢强吻过来,但如今想起来,宋西洲竟有些食髓知味。左右孤是要羞辱于他,便算是孤做出什么来,也不为过。宋西洲如是想着,慢慢低下头来,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靠近舒无垢,他甚至能感觉到舒无垢微凉的吐息,平和而勾人。或许是因着盗汗过多,舒无垢有些口渴,就在宋西洲低头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微微张开嘴唇,雪白的贝齿若隐若现,仿佛隔靴搔痒,又像是在主动邀请宋西洲。舒无垢感觉唇上一热,不敢其扰,挣扎着睁开眼目,眼前是宋西洲放大的俊颜,两个人距离如斯亲密,宋西洲的举动甚至有些贪婪,却又不忍心用力,最后轻轻咬了舒无垢一口。舒无垢睁大眼目,他没想到宋西洲竟然趁着自己昏睡,偷袭自己,猛的翻身坐起,一把推开宋西洲,如同之前宋西洲的嫌弃,舒无垢也使劲用袖袍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宋西洲没想到舒无垢醒了,一时有些心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摆出一副冷脸,嘲讽的哂笑:“怎么?你方才还不是主动送上门:“孤可不是要咬回来?”舒无垢更是嫌弃,恨不能现在漱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舒无垢想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流了没有。舒无垢的眼眸立刻酝酿出氤氲的雾气,伸手压住自己的腹部,似委屈,似隐忍:“宋西洲,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宋西洲没想到他这么宝贝肚子里的野种:“不过一个孽种,怎么?你还心疼了?”舒无垢没说话,不愧是演技派,眼泪顺着眼角顷刻而下,将柔弱的姿态拉到最满,捂着嘴微微啜泣颤抖着。那种心疼的感觉,莫名又席卷了宋西洲的心窍,舒无垢一哭,宋西洲便心疼的要裂开一般,拧着发痛。宋西洲的声音忍不住放轻了很多:“你的孩子……还在。”“还在?”舒无垢哭着哭着,难得正经的睁大眼眸,一脸怔愣的看着宋西洲。还在?还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还没打掉?宋西洲见他怔愣,还以为舒无垢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忍不住说:“你便这般宝贝这个孩子?身为一个国君,你竟不顾颜面,为那个人怀胎,他到底是谁?!”舒无垢眼下无心与宋西洲说话,废物,枉费本座忍受了那般大的痛苦,孩子竟然没有打掉?气得舒无垢急速喘了好几口气,翻过身去,不想搭理宋西洲。“孤问你,”宋西洲不甘心,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孩子是谁的,孤在问你话。”还能是谁的?舒无垢却说:“是谁的,与宋公有干系么?左右不会是宋公的。”嘭!!宋西洲狠狠一拳砸在榻牙子上:“你还护着他,好啊,看来你对自己的情郎用情至深呢?”舒无垢心里有气,本座吃了这么多苦,敢情全都白费,总不能让宋西洲好过,于是便说:“是,宋公说的无错,全都无错,孤便是痴恋他,一刻见不到心里便惦念他,倘或不是痴恋如斯,又如何可能放下一国之君的身段儿,为他怀上子嗣呢?”“你!!”宋西洲果真要被他死的半死:“好,你好啊,好得紧呐。”宋西洲松开手,理了理自己的袖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运筹帷幄,幽幽的道:“既然你如此痴恋情郎,孤便让你死了这份心,你这辈子都是属于孤的,不,下一辈子也是,生生世世,都只属于孤一个人。”舒无垢挑眉,口气倒是大,真不愧是本座调*教出:“你就老实的呆在这里,没有孤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看看你的好情郎,会不会罢,宋西洲站起身来,一甩袖袍,转身大步而去。嘭——是殿门重重关闭的响声。舒无垢这才翻身而起,嗤了一声,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掉,哭戏简直收放自如,浑然去雕饰。门口守着专门负责国君安危的虎贲军,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侍卫,防着舒无垢逃跑。舒无垢才懒得逃跑,若是走了,岂不是无法给宋西洲添堵?他又躺回榻上,枕着手臂思量,打胎药实在太疼了,本座没道理受那种苦楚,至于腹中的孩子……舒无垢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也不知若是舒知意发现,自己怀了宋西洲的孩子,他会如何感想,怕是立刻便要撕掉温柔的伪善面具,暴跳如雷才对。一想到此处,舒无垢不由笑出声来,这个孩子倒是有些用处。”舒无垢的灵力不稳,困倦的厉害,一个人呆着也无事可做,便倒头睡过去,也算是清闲。咔……咔嚓……似是有细微的响动。舒无垢登时惊觉,猛地坐起身来,就见太室的室户微微颤动,随即从外被人推开,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往里看,一眼便看到了舒无垢,随即慌忙从室户爬进是顾殇。舒无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顾殇,顾殇一身劲装,衬托着精瘦的细腰,腰间佩剑,长发束起,打扮的十足英挺。顾殇从室户爬进来,身后还有一人也跟着翻窗而入,动作比顾殇要灵动迅捷的多,也是舒无垢的老熟人。——时厚。顾殇跑到舒无垢面前,一把抓住舒无垢的双手,低声说:“君上!卑将终于见到君上了!”叮——系统面板贴心的为眼前的顾殇打上一个标签。——舒国大司马,顾殇(原名刘大强)。——痴恋你的配角。舒无垢打开无形的控制面板,果然看到了顾殇对自己的好感度,竟然高达70点。按理来说,在上个世界里,顾殇的设定分明是暗恋宋西洲的配角,还处处针对自己,怎么这个世界换了样子,竟然变成了暗恋本座的配角?难道是上个世界的改变,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设定走向?顾殇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乃是舒国的大司马,舒国有五大臣工,主掌兵马大司马,主掌农业大司农,主掌民生大司徒,主掌典刑罚大司理,复有劝谏之臣大谏之臣。顾殇官居大司马,乃是舒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官,统帅三军,号令虎贲。按照设定来说,顾殇乃是舒无垢童年的顽伴,后来做了舒无垢的伴读,干系一直很是亲厚,顾殇偷偷暗恋舒无垢,在舒无垢与舒知意争夺储君之位时,力挺舒无垢,助他成为太子,又在舒国前国君暴毙之后,率领舒国军队,力抗宋军。顾殇紧紧拉着舒无垢的手:“君上如何憔悴了?是不是那宋国的狗贼苛待了君上?我这就要他狗命!”“大司马!”时厚拦住顾殇,说:“大司马,如今解救君上要紧,不易打扫惊蛇。”时厚乃是大司马顾殇的亲信侍卫,还是那副憨厚老成的模样。顾殇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听时厚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为今之计,是要将舒无垢带离宋国的掌控,才能让舒国东山再起,重震国威。顾殇立刻说:“君上,快与我走。”舒无垢没有回答,侧耳倾听,太室门外有动静,显然顾殇的功夫不到家,并没有听到逼近的跫音。嘭——太室的殿门果然被推开,宋西洲第一个走进:“快走!”顾殇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圈套,怪不得无人发现顾殇与时厚,其实乃是宋西洲设下的陷阱,放松虎贲军警惕,为的便是将舒国的人一网打尽。顾殇将剑一拔,引剑出鞘,立刻冲上去,趁着虎贲军还未列队整齐,想要冲出包围。顾殇引荐刺向宋西洲,宋西洲纹丝不动,似乎并不将顾殇放在眼中,剑锋到了面门,宋西洲这才侧身躲闪,瞬间闪过,紧跟着反手一拧,顾殇吃痛,手腕剧痛,力气瞬间被卸掉。当!!佩剑应声掉在地上。宋西洲空手入白刃,但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顾殇,黑色的袖袍一摆,向顾殇胸口猛打一掌,用足了全力。“大司马!”时厚冲上去,一把抱住顾殇将人向身后一带,自己硬生生的吃了这一掌。“嗬——”时厚身体踉跄,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竟然哇的突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太室绣工精致的地毯上。“石头!”顾殇吓得不轻,赶紧扶起时厚。宋西洲这一掌半分情面也不留,时厚生生接住,似乎是伤了内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身形几乎不稳。宋西洲唇角噙着冷莫的笑容,森然下令:“格杀勿论。”“是!”虎贲军立刻开上,执戟而来,快速缩小包围。“住手。”舒无垢从榻上翻身而下,因着事态紧急来不及穿鞋,便赤着一双白皙的玉足站在地上。舒无垢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十足威严,宋国的虎贲军登时有些逡巡,一时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上前。这些虎贲军只以为舒无垢是舒国国君,所以素来养成了这般威仪。他们可不止,其实威仪的并非舒国国君,而是无垢仙君。舒无垢走上前来,将顾殇和时厚挡在身后,作势要保全二人。宋西洲眯着一双狭长的狼目,不悦的打量着被舒无垢护在身后的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是他么?”别说是顾殇和时厚了,舒无垢都没听懂宋西洲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宋西洲又说:“是他么?孩子是他的?”“孩子?”顾殇一脸迷茫。时厚低下头来微微咳嗽,低头的一瞬间,憨厚的表情瞬间消失,眯起眼目扫了一眼舒无垢,若有所思。舒无垢这才明白,原宋西洲还在纠结孩子的问题,也是怪执着的。显然宋西洲误会了,顾殇乃是宋国的大司马,官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之又是舒无垢的青梅竹马,许多人都知道顾殇尚未娶亲,其实是一心痴恋舒国的国君。若说舒无垢的孩子是顾殇的,也在情理之中,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别管是两情相悦,还是干柴烈火,想要发生干系还不是易事么?宋西洲越想越是误会,阴鸷冷笑,重复说:“孤没有猜错罢?”舒无垢心里不屑,但故意没有反驳,反而张开纤细的手臂,袒露着瘦弱如杨柳的腰身,用自己的身子将顾殇护的更是周全,面容隐忍的说:“孤不许你伤害大司马。”“好啊,”宋西洲立时误会的更深:“果然是他!孤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嗤——宋西洲衣摆一动,直接将地上掉落的佩剑踢起,一把握住,手背上青筋暴突,证明着此时此刻宋西洲的恼怒,已然到达了极点。恼怒、愤恨、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酸涩回荡在胸口,一阵阵发堵。酸涩?宋西洲心道,难道孤是吃味儿了?如何可能,孤只是想要狠狠折辱舒无垢,自然见不得他与情郎终成眷属。宋西洲可不是说笑,引剑而来,直取顾殇,舒无垢立刻动作,迎面扑上去,不闪不躲,向着宋西洲的剑刃撞上去,用自己羸弱纤细的身子挡住这一剑。宋西洲吃了一惊,猛地卸去力道,快速挽了一个剑花,但剑锋还是堪堪划在舒无垢的脖颈,刹那划出一道血痕,仿佛绽放的血花。“君上!!”顾殇想要扑上去,但他还扶着吐血的时厚。宋西洲没想到自己失手伤害了舒无垢,一把丢掉佩剑,抱住舒无垢,压住他颈侧的伤口,大喊着:“医官!!快传医官!”不到一日,医官跑来跑去,风风火火被传了好几次,提着药囊匆忙谒见,为舒无垢止血包扎。宋西洲后知后觉有些后怕,若是孤无法及时收手,岂不是害了舒无垢性命?一想到此处,他的手掌竟有些微微发抖,掌心发凉,全是冷汗。宋西洲心惊之余,又是愤怒,又是无法:“你竟为了一个野男人,不顾性命!”宋西洲怒极反笑:“好得紧,既然如此,想。舒无垢没有反驳,目光平静,一丝丝倔强与清高恰到好处的拿捏,看的宋西洲火大,不停的给宋西洲拱火,让他心窍中的业火越烧越旺,几乎燎原!宋西洲说:“即使如此,孤不杀他。”顾殇震惊,舒国与宋国乃是死敌,自己又官居大司马,掌控着舒国的兵马,倘或不杀自己,岂不是养虎为患,他就不怕哪一日被反咬一口。宋西洲幽幽的继续说:“孤要让你的情郎,亲眼目睹你,舒国的国君,下嫁于孤,委身于孤。”“你!!”顾殇气的头皮发麻:“狗贼!庸狗!你竟如此折辱君上,我要你狗命!”宋西洲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摆,根本不将顾殇放在眼中,因着他此时满眼满心都是舒无垢,一直观察着舒无垢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他想知道,顾殇在舒无垢心中,到底占据了多大的分量。舒无垢“装模作样”,隐忍羞辱的说:“好……只要宋公答应不伤害他们,孤……孤便答允。”“君上!君上!!”顾殇挣扎大喊:“不可!不可啊君上!卑将宁愿死,也不愿见君上受此大辱!!”宋西洲没想到他会答应,依照舒国国君那高傲冷清的性子,不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才怪,哪知道舒无垢竟然一口答应。“你为了他,当真什么都能做?”舒无垢兢兢业业的为宋西洲的怒火又添了一把干柴,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水打转,一双丹凤眼秋波婉转,绝然的说:“宋公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懂。”宋西洲怒极,声音全都噎在嗓子里,如鲠在喉,狠狠的一甩袖袍:“给孤压下去,关入圄犴!三日之后便是舒国国君下嫁于孤的大喜之日,到时候,还要请舒国大司马这个娘家人,为孤见证呢。”“敬诺!”虎贲军押解着顾殇和时厚,快速离开路寝宫的太室。顾殇挣扎大吼着:“宋西洲!!你这卑鄙庸狗!!你如斯折辱君上,我不会放过你的!宋西洲,你不得好死!!”顾殇的吼声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偌大的宋宫之中。宋西洲冷冷的凝视着舒无垢,说:“好好准备,三日之后便是你与孤的大喜之日,到时候可别哭丧着一张脸,扫了孤的兴致。”说罢,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临走还撂下一句:“给孤看紧了,没有孤的诏令,一只虫蚁也不得放出来。”“卑将敬诺!”虎贲军撤出路寝宫太室,奢华庞大的太室之中,又只剩下舒无垢一人。舒无垢挑了挑眉,等人都走净了,悠闲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坐在席上,给自己添了一杯水,气定神闲的呷了起来,幽幽的品着。吱呀——太室的门轻轻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舒无垢抬头一看,一个身材瘦弱的寺人,也便是小太监走了进来。可不是舒无垢的小系统么?小系统走进:“炮灰你顽的很欢心哦?”舒无垢抬了抬羽觞耳杯,示意小系统:“尚可,便是装模作样有些累人,说的本座口干舌燥。”小系统:“……”小系统在舒无垢身边坐下来,唉声叹气,他从一个正八经的系统,一夕之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寺人,如假包换的寺人,能不叹气么,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设定,为什么还要难为一个系统!舒无垢说:“如今你变成了人形,可有名讳?若是系统系统的唤着,着实奇怪。”“名讳?”小系统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巴巴盯着舒无垢:“人家从着,还晃了晃舒无垢的手臂,撒娇一样央求。舒无垢挑唇一笑,来了想法:“本座突然想食油条了,不过此处怕是无有油条这种吃食,即使如此,你便唤作油条罢。”“油条?!”小系统抗议:“我还油饼儿呢!油条太难听了!不要不要,人家不要。”“油饼?”舒无垢微微颔首:“油饼这名讳也不错,与你极为相配,即使如此,唤作油饼也不错。”“不要!”小系统继续抗议。叮!哪知道系统面板突然响了一声。——系统昵称已更改:油饼。小系统:“……”舒无垢斜卧在席上,慵懒的支着自己的额角:“油饼,你将这个世界的走向再给本座讲讲,字儿太多了,本座懒得看,眼乏。”油饼无奈,但系统就是干这些的,只好说:“按照这一世界小说设定的走向,你三日之后便要下嫁委身于宋公,也就是主角攻宋西洲啦。”舒无垢冷笑:“宋西洲这么喜欢当接盘侠,即使本座坏了野种,他竟还是要娶本座?”油饼:“……”油饼又说:“主角攻为了贬低你,并没有给你正经的名分,而是封你为妾夫人。”这个年代与春秋战国相似,其实也是一夫一妻制度,国君只能有一位夫人,但妾可不是妻。所以国君就算是一夫一妻制度,后宫却还是美人如云,妾夫人要几个都无所谓。“狗血的设定简直狗血淋头,炮灰炮灰,你猜如何?”舒无垢并不意外,幽幽的说:“兵败假死的舒知意回来了?”“对啊!”油饼纳罕:“你怎么猜到的!就是如此,大婚当日,繁琐的礼仪未闭,主角受舒知意突然出显然,二男挣夫,血洗华堂呀!你虽极力作为舔狗,挽留主角攻,奈何主角攻的白月光回来了,主角攻一心扑在白月光身上,哪里还需要你这个替身,于是你便在冷宫之中凄凄惨惨,郁郁而终,咦!下场很惨的!”“不过无妨!”油饼一挥手:“只要你能撮合主角攻受在一起,你便能脱离这狗血小说设定,重回本真啦!所以炮灰,你这次一定一定不要再顽了,咱们一举完成任务,人家也能功德圆满了!”“功德圆满?”舒无垢举着耳杯哂笑:“好徒儿和舒知意若是圆满了,本座还有什么趣儿?走着瞧。”油饼:“……”呜呜,人家好惨呢,摊上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主人!……大婚当日。果真如同油饼所言,宋西洲为了折辱贬低舒无垢,封了舒无垢妾夫人,还欲昭告天下,将舒无垢纳入后宫,从此雌伏人下。舒无垢顺从的换上一身喜袍,平日里他喜着素色,今日这么一打扮起来,竟明艳动人,美貌不可方物,华丽的喜袍衬托着舒无垢精瘦柔韧,又挺拔婀娜的腰肢。这三日舒无垢该吃吃该喝喝,养精蓄锐,气色也恢复了不少,面容洁白如玉,面颊微微殷红,透着一股娇嫩,朱唇不点自红,再配上这身喜袍。舒无垢在镜鉴前照了照,幽幽一笑:“本座便不信,好徒儿能逃得过本座的股掌。”舒国国君被迫下嫁宋公,这可是天大的奇闻,宋国自然要大办特办,昭告天下,虽只是妾夫人,但大婚异常隆重。油饼扶着舒无垢,缓缓的从太室寝殿走出,步下长长的台矶,宋西洲早就在等待了,一身黑袍如常,头戴象征着权威的冕旒,他并没有换什么喜袍,仿佛全然不将舒无垢放在心上,十足不给脸面。只不过当舒无垢走出来的一刹那,宋西洲的心窍狠狠动了一下,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段,甚至那款款的跫音,全都敲击着宋西洲的心跳,令他莫名紧张。宋西洲征战沙场,纵横捭阖,斡旋朝廷,从未这般紧张过,如今却莫名紧张,他微微咳嗽一声,不着痕迹的收敛自己的心绪,摆出一副冷漠的面孔。“吉时到——”宋西洲朝着舒无垢走过去,站定在舒无垢面前,看向隐忍侮辱的舒无垢,心中又是畅快,又是心疼,不由幽幽的说:“你是孤的,注定只能是孤的,除了孤,旁人妄想得到你。”说着,摆了一下手,虎贲军立刻上前,押解着顾殇与时厚出现。顾殇嘶哑大吼:“宋西洲!你这庸狗!竖子!!你若折辱君上,除非我死!!”宋西洲冷笑:“好啊,孤成全你。”“不要!”舒无垢一把拉住宋西洲,面颊因为着急而殷红,泪眼婆娑的望向宋西洲:“你不要伤害他。”宋西洲听到这话,没有一点子安慰,反而气怒非常,他一把握住舒无垢的手,将人往前一带,带入自己怀中,状似亲昵,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想让孤杀了他,便乖乖从了孤。”舒无垢似模似样的咬了咬嘴唇,万分不甘,却柔弱无助,微微点了点头。宋西洲握着他的手,分明已经将舒无垢牢牢握在掌心里,那个得势之人分明是自己,却不知为何心窍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输了,输在何处,却不自知。“请君上行礼——”“叩拜天地!”“且慢!”尖锐的嗓音抛了个尖儿,一个人影不顾阻碍,冲入喜堂大殿。“西洲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么?知意回入v啦撒花!今日留评的小天使们,都会有小红包掉落呦~“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舒无垢与宋西洲倒是默契,异口同声的问。医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回君上的话,卑臣说……舒国国君有、有喜了,是喜脉,千真万确,卑臣不敢扯谎!”说着,还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舒无垢心里千回百转,有喜了?自己虽然是双性鲛人,但舒无垢从不知自己会怀孕。若说发生关系,舒无垢也只与宋西洲一个人发生过干系,如今诊断出喜脉,难道……舒无垢想到上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灵力突然失灵,腹中绞痛,难道那时候便已经有喜了?所以确切的说,舒无垢如果怀孕,怀的肯定是宋西洲的孩子,不过眼前的宋西洲可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宋西洲的目光犹如冰刀子,“唰!”刺过:“谁的?”舒无垢平静的注视着宋西洲,还能是谁的?舒无垢自然不会与宋西洲多解释什么,平静的说:“宋公既不心仪于孤,孩子是谁的,与宋公又有何干系呢?”宋西洲的目光更是冰冷:“孤问你,是谁的?!”舒无垢没说话,看起来仿佛要消极抵抗。嘭——!!!宋西洲突然掀翻了旁边的案几,案几上的羽觞耳杯、掐金香炉乒乒乓乓的砸在地上。一畔的寺人宫女吓得纷纷跪下,以头抢地,不敢抬头,生怕君上牵连到自己。宋西洲冷声说:“舒无垢,你记住了,你是孤的人,便算是死,也是孤的人,旁人不许碰你一根发丝。”舒无垢见他生气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心中有些疑问,不动声色的将系统面板调出来,查阅好感度一栏。宋西洲(主角攻)→舒无垢(炮灰):30%舒无垢这下更奇怪了,上一个世界里,宋西洲对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明明是负数,没成想轮到第二个世界,宋西洲一开场便对舒无垢存在30点好感度。舒无垢挑了挑眉,宋西洲这么震怒,难不成还能是吃味儿?舒无垢本没想让宋西洲好过,他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报复宋西洲与舒知意的,眼看着宋西洲如此动怒,立刻给他心窍里又添了把火。舒无垢故意用手压住自己的腹部,好像很宝贝自己腹中的孩子,说:“哦?那如今碰也碰过了,孤还身怀有孕,宋公打算如何?”宋西洲怒不可遏,不过饶是他如此生气,好感度竟然没有掉下来。“孤待如何?”宋西洲走上前,一把钳住舒无垢的下巴,声音沙哑阴鸷:“既然是个孽种,便打掉。”他说着,转头对医官道:“立刻去开药,打掉这个孽种!”舒无垢被他捏着下巴,故意装作柔弱无力,无法挣扎的模样,还做样子使劲甩了一下脑袋,似是要挣脱他的钳制,其实宋西洲的做法正中下怀,想他堂堂无垢仙君,可从未想过要给宋西洲生孩子。舒无垢知道宋西洲的秉性,自己越是执拗,宋西洲便越是偏执。舒无垢向后缩了缩,说:“你敢?”“孤有何不敢?!”宋西洲怒喝:“没听到孤说话么?现在就去开药!”“敬诺、敬诺!”医官连滚带爬,根本不敢耽误片刻分毫,冲出去开药煎药。不过一会子,医官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子折返了回话,伸出手来,黑色的袖袍一展,示意医官将药递过来。医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膝行上前,将汤药恭恭敬敬的递到宋西洲手中。宋西洲森然的凝视着舒无垢,大步走过来,黑漆漆的汤药随着他的阔步一晃一晃,几乎洒出来,散发着浓郁的苦涩味道,弥漫在肃杀的路寝宫大殿中。宋西洲亲自来到榻边,舒无垢装作不愿意,极力往榻里缩去,转身爬起想要逃跑,宋西洲见他要跑,更是气怒非常,一把拽住舒无垢的手臂,将人拽过来,仰面按在榻上。“唔……放开孤!”舒无垢本可以挣脱宋西洲的桎梏,奈何他故作柔弱,根本没想挣扎,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口中无助的喊着:“放手!放开孤,宋西洲,你敢!?”他越是挣扎,宋西洲便越是动怒,死死钳制着舒无垢,将汤药抵在他唇边,冷声说:“张嘴,给孤饮下去!”“唔……咳咳咳——”舒无垢在上一个世界可是小艺人,做戏做全套,演技可不是吹的,使劲摇着头,黑漆漆的汤药顺着他的唇角泄露出来的,顺着白皙的脖颈滑下去,形成鲜明的反差,最后浸透素白禁欲的衣领。宋西洲眼神森然,心窍中滔天的怒火,但看到舒无垢脆弱无助,因为灌药呛得不停咳嗽颤栗时,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软。灌药的动作一顿,宋西洲手下的力气也轻了些许。舒无垢感觉到宋西洲的力度突然卸去,不明就里,这打胎的汤药还没饮完了,才饮了这么一点儿,包括洒出去的也不过三分之一左右,饮这么少,也不知管不管用,能不能打掉。舒无垢正思忖着,腹中登时一阵刺痛,紧跟着绞痛非常,这会子他不是装的,“唔……”的痛呼出声,伸手压住自己的腹部,似乎如此能缓解一些痛楚。“嗬……嗬……”不知是不是汤药起了作用,舒无垢感觉腹中痛苦,浑身的力气卸去,无力的倒在榻上,整个人微微颤抖颤栗着,不停的低喘着。宋西洲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舒无垢?”舒无垢疼的无法回答他,纤细的身子蜷缩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来,湿透了鬓发。刚才还愤怒强迫舒无垢流胎的宋西洲突然有些慌了,他的眼眸微微晃动,心窍中又泛起了那抹奇怪的感觉,不知为何,总是隐隐心疼,看到舒无垢疼痛无助的模样,一颗心仿佛要撕裂似的。啪嚓!宋西洲将汤药的小豆一扔,连忙扶住蜷缩在榻上的舒无垢:“舒无垢?”“嗬……嗬……”舒无垢的呼吸越来越无力,几乎要昏厥过去,没想到打胎这么疼,毕竟舒无垢也是头一遭,早知道便换个法子了。“快!”宋西洲说:“快给他诊脉!”医官跑过:“回禀君上,舒国国君脉象紊乱,这正是要流胎的征兆,倘或有一些痛楚也是正常的。”宋西洲双手握拳,死死盯着痛苦的舒无垢,额角和脖颈上青筋都蹦了出什么,毕竟刚才要给舒国国君打胎的也是他,如今却说要救舒国国君。宋西洲冷声说:“孤说让你救他!”“敬诺!敬诺!”医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把药囊拿出来,取出两枚成药药丸,塞在舒无垢嘴里让他含着,又快速调药。舒无垢疼痛的浑浑噩噩,浑身没有力气,意识不是很清醒,苦涩的药丸抵住舒无垢的嘴唇,舒无垢下意识的张开嘴唇,很顺从的将药丸含进去。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抵不住困倦,头一歪,昏睡了过去。“怎么回事?”宋西洲说:“舒国国君是怎么回事?”医官一打叠的说:“请君上放心,舒国国君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疼痛消耗元神,昏睡了过去。”舒无垢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有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角,小心翼翼的擦掉他额头上的冷汗,还帮他整理了锦被,将被子盖紧。那人轻叹一声,低声自言自语:“孤……这是怎么了?”守在舒无垢榻边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宋公宋西洲。医官极力抢救,那汤药饮得不多,舒无垢虽看起来身子羸弱,但其实他的体魄极佳,实在是有惊无险,最后保住了胎儿。宋西洲遣散了所有的宫人,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路寝宫的内殿,坐在榻牙子上,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舒无垢的鬓发,将他湿濡的鬓发撩起来,捋顺在耳后。动作一顿,宋西洲蹙了蹙眉,孤这是在做什么?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敌国的国君,孤分明是要羞辱他,让他雌伏在孤的身下,尝尽这世上所有的苦楚,却为何……“却为何,孤总是不忍心下手?”宋西洲心中无有答案,难道是因着舒无垢与舒知意有七分相似之处,所以孤才对舒无垢下不去狠手?宋西洲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这么一个由头尚且说得过去,又觉得哪里隐隐绰绰的不对劲儿。宋西洲一直守在舒无垢身畔,凝视着舒无垢,慢慢有些出神,目光顺着他光洁饱满的头,滑到舒无垢那一双紧闭的丹凤眼上,因着疼痛,舒无垢的眼尾微微泛红,带着一股万千不胜的娇弱之感。高挺的鼻梁,甚至透露出冷漠的气场,一双嘴唇,虽不厚,唇形却异常完美,唇角微微勾起,就算是不笑,亦似笑非笑,勾人神魂,令人颠倒。舒无垢美艳的摄心动魄,加之那种清冷而柔弱的姿仪,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见之忘俗,刻骨铭心。宋西洲眯了眯眼目,目光最后定在舒无垢那双浅粉的嘴唇上,柔软的嘴唇,不久之前宋西洲刚刚品尝过,软弱而娇嫩,透露着一股清甜。宋西洲的喉头快速滚动两下,回忆起那一瞬的触觉,虽然是舒无垢强吻过来,但如今想起来,宋西洲竟有些食髓知味。左右孤是要羞辱于他,便算是孤做出什么来,也不为过。宋西洲如是想着,慢慢低下头来,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靠近舒无垢,他甚至能感觉到舒无垢微凉的吐息,平和而勾人。或许是因着盗汗过多,舒无垢有些口渴,就在宋西洲低头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微微张开嘴唇,雪白的贝齿若隐若现,仿佛隔靴搔痒,又像是在主动邀请宋西洲。舒无垢感觉唇上一热,不敢其扰,挣扎着睁开眼目,眼前是宋西洲放大的俊颜,两个人距离如斯亲密,宋西洲的举动甚至有些贪婪,却又不忍心用力,最后轻轻咬了舒无垢一口。舒无垢睁大眼目,他没想到宋西洲竟然趁着自己昏睡,偷袭自己,猛的翻身坐起,一把推开宋西洲,如同之前宋西洲的嫌弃,舒无垢也使劲用袖袍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宋西洲没想到舒无垢醒了,一时有些心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摆出一副冷脸,嘲讽的哂笑:“怎么?你方才还不是主动送上门:“孤可不是要咬回来?”舒无垢更是嫌弃,恨不能现在漱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舒无垢想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流了没有。舒无垢的眼眸立刻酝酿出氤氲的雾气,伸手压住自己的腹部,似委屈,似隐忍:“宋西洲,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宋西洲没想到他这么宝贝肚子里的野种:“不过一个孽种,怎么?你还心疼了?”舒无垢没说话,不愧是演技派,眼泪顺着眼角顷刻而下,将柔弱的姿态拉到最满,捂着嘴微微啜泣颤抖着。那种心疼的感觉,莫名又席卷了宋西洲的心窍,舒无垢一哭,宋西洲便心疼的要裂开一般,拧着发痛。宋西洲的声音忍不住放轻了很多:“你的孩子……还在。”“还在?”舒无垢哭着哭着,难得正经的睁大眼眸,一脸怔愣的看着宋西洲。还在?还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还没打掉?宋西洲见他怔愣,还以为舒无垢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忍不住说:“你便这般宝贝这个孩子?身为一个国君,你竟不顾颜面,为那个人怀胎,他到底是谁?!”舒无垢眼下无心与宋西洲说话,废物,枉费本座忍受了那般大的痛苦,孩子竟然没有打掉?气得舒无垢急速喘了好几口气,翻过身去,不想搭理宋西洲。“孤问你,”宋西洲不甘心,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孩子是谁的,孤在问你话。”还能是谁的?舒无垢却说:“是谁的,与宋公有干系么?左右不会是宋公的。”嘭!!宋西洲狠狠一拳砸在榻牙子上:“你还护着他,好啊,看来你对自己的情郎用情至深呢?”舒无垢心里有气,本座吃了这么多苦,敢情全都白费,总不能让宋西洲好过,于是便说:“是,宋公说的无错,全都无错,孤便是痴恋他,一刻见不到心里便惦念他,倘或不是痴恋如斯,又如何可能放下一国之君的身段儿,为他怀上子嗣呢?”“你!!”宋西洲果真要被他死的半死:“好,你好啊,好得紧呐。”宋西洲松开手,理了理自己的袖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运筹帷幄,幽幽的道:“既然你如此痴恋情郎,孤便让你死了这份心,你这辈子都是属于孤的,不,下一辈子也是,生生世世,都只属于孤一个人。”舒无垢挑眉,口气倒是大,真不愧是本座调*教出:“你就老实的呆在这里,没有孤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看看你的好情郎,会不会罢,宋西洲站起身来,一甩袖袍,转身大步而去。嘭——是殿门重重关闭的响声。舒无垢这才翻身而起,嗤了一声,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掉,哭戏简直收放自如,浑然去雕饰。门口守着专门负责国君安危的虎贲军,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侍卫,防着舒无垢逃跑。舒无垢才懒得逃跑,若是走了,岂不是无法给宋西洲添堵?他又躺回榻上,枕着手臂思量,打胎药实在太疼了,本座没道理受那种苦楚,至于腹中的孩子……舒无垢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也不知若是舒知意发现,自己怀了宋西洲的孩子,他会如何感想,怕是立刻便要撕掉温柔的伪善面具,暴跳如雷才对。一想到此处,舒无垢不由笑出声来,这个孩子倒是有些用处。”舒无垢的灵力不稳,困倦的厉害,一个人呆着也无事可做,便倒头睡过去,也算是清闲。咔……咔嚓……似是有细微的响动。舒无垢登时惊觉,猛地坐起身来,就见太室的室户微微颤动,随即从外被人推开,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往里看,一眼便看到了舒无垢,随即慌忙从室户爬进是顾殇。舒无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顾殇,顾殇一身劲装,衬托着精瘦的细腰,腰间佩剑,长发束起,打扮的十足英挺。顾殇从室户爬进来,身后还有一人也跟着翻窗而入,动作比顾殇要灵动迅捷的多,也是舒无垢的老熟人。——时厚。顾殇跑到舒无垢面前,一把抓住舒无垢的双手,低声说:“君上!卑将终于见到君上了!”叮——系统面板贴心的为眼前的顾殇打上一个标签。——舒国大司马,顾殇(原名刘大强)。——痴恋你的配角。舒无垢打开无形的控制面板,果然看到了顾殇对自己的好感度,竟然高达70点。按理来说,在上个世界里,顾殇的设定分明是暗恋宋西洲的配角,还处处针对自己,怎么这个世界换了样子,竟然变成了暗恋本座的配角?难道是上个世界的改变,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设定走向?顾殇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乃是舒国的大司马,舒国有五大臣工,主掌兵马大司马,主掌农业大司农,主掌民生大司徒,主掌典刑罚大司理,复有劝谏之臣大谏之臣。顾殇官居大司马,乃是舒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官,统帅三军,号令虎贲。按照设定来说,顾殇乃是舒无垢童年的顽伴,后来做了舒无垢的伴读,干系一直很是亲厚,顾殇偷偷暗恋舒无垢,在舒无垢与舒知意争夺储君之位时,力挺舒无垢,助他成为太子,又在舒国前国君暴毙之后,率领舒国军队,力抗宋军。顾殇紧紧拉着舒无垢的手:“君上如何憔悴了?是不是那宋国的狗贼苛待了君上?我这就要他狗命!”“大司马!”时厚拦住顾殇,说:“大司马,如今解救君上要紧,不易打扫惊蛇。”时厚乃是大司马顾殇的亲信侍卫,还是那副憨厚老成的模样。顾殇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听时厚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为今之计,是要将舒无垢带离宋国的掌控,才能让舒国东山再起,重震国威。顾殇立刻说:“君上,快与我走。”舒无垢没有回答,侧耳倾听,太室门外有动静,显然顾殇的功夫不到家,并没有听到逼近的跫音。嘭——太室的殿门果然被推开,宋西洲第一个走进:“快走!”顾殇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圈套,怪不得无人发现顾殇与时厚,其实乃是宋西洲设下的陷阱,放松虎贲军警惕,为的便是将舒国的人一网打尽。顾殇将剑一拔,引剑出鞘,立刻冲上去,趁着虎贲军还未列队整齐,想要冲出包围。顾殇引荐刺向宋西洲,宋西洲纹丝不动,似乎并不将顾殇放在眼中,剑锋到了面门,宋西洲这才侧身躲闪,瞬间闪过,紧跟着反手一拧,顾殇吃痛,手腕剧痛,力气瞬间被卸掉。当!!佩剑应声掉在地上。宋西洲空手入白刃,但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顾殇,黑色的袖袍一摆,向顾殇胸口猛打一掌,用足了全力。“大司马!”时厚冲上去,一把抱住顾殇将人向身后一带,自己硬生生的吃了这一掌。“嗬——”时厚身体踉跄,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竟然哇的突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太室绣工精致的地毯上。“石头!”顾殇吓得不轻,赶紧扶起时厚。宋西洲这一掌半分情面也不留,时厚生生接住,似乎是伤了内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身形几乎不稳。宋西洲唇角噙着冷莫的笑容,森然下令:“格杀勿论。”“是!”虎贲军立刻开上,执戟而来,快速缩小包围。“住手。”舒无垢从榻上翻身而下,因着事态紧急来不及穿鞋,便赤着一双白皙的玉足站在地上。舒无垢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十足威严,宋国的虎贲军登时有些逡巡,一时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上前。这些虎贲军只以为舒无垢是舒国国君,所以素来养成了这般威仪。他们可不止,其实威仪的并非舒国国君,而是无垢仙君。舒无垢走上前来,将顾殇和时厚挡在身后,作势要保全二人。宋西洲眯着一双狭长的狼目,不悦的打量着被舒无垢护在身后的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是他么?”别说是顾殇和时厚了,舒无垢都没听懂宋西洲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宋西洲又说:“是他么?孩子是他的?”“孩子?”顾殇一脸迷茫。时厚低下头来微微咳嗽,低头的一瞬间,憨厚的表情瞬间消失,眯起眼目扫了一眼舒无垢,若有所思。舒无垢这才明白,原宋西洲还在纠结孩子的问题,也是怪执着的。显然宋西洲误会了,顾殇乃是宋国的大司马,官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之又是舒无垢的青梅竹马,许多人都知道顾殇尚未娶亲,其实是一心痴恋舒国的国君。若说舒无垢的孩子是顾殇的,也在情理之中,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别管是两情相悦,还是干柴烈火,想要发生干系还不是易事么?宋西洲越想越是误会,阴鸷冷笑,重复说:“孤没有猜错罢?”舒无垢心里不屑,但故意没有反驳,反而张开纤细的手臂,袒露着瘦弱如杨柳的腰身,用自己的身子将顾殇护的更是周全,面容隐忍的说:“孤不许你伤害大司马。”“好啊,”宋西洲立时误会的更深:“果然是他!孤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嗤——宋西洲衣摆一动,直接将地上掉落的佩剑踢起,一把握住,手背上青筋暴突,证明着此时此刻宋西洲的恼怒,已然到达了极点。恼怒、愤恨、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酸涩回荡在胸口,一阵阵发堵。酸涩?宋西洲心道,难道孤是吃味儿了?如何可能,孤只是想要狠狠折辱舒无垢,自然见不得他与情郎终成眷属。宋西洲可不是说笑,引剑而来,直取顾殇,舒无垢立刻动作,迎面扑上去,不闪不躲,向着宋西洲的剑刃撞上去,用自己羸弱纤细的身子挡住这一剑。宋西洲吃了一惊,猛地卸去力道,快速挽了一个剑花,但剑锋还是堪堪划在舒无垢的脖颈,刹那划出一道血痕,仿佛绽放的血花。“君上!!”顾殇想要扑上去,但他还扶着吐血的时厚。宋西洲没想到自己失手伤害了舒无垢,一把丢掉佩剑,抱住舒无垢,压住他颈侧的伤口,大喊着:“医官!!快传医官!”不到一日,医官跑来跑去,风风火火被传了好几次,提着药囊匆忙谒见,为舒无垢止血包扎。宋西洲后知后觉有些后怕,若是孤无法及时收手,岂不是害了舒无垢性命?一想到此处,他的手掌竟有些微微发抖,掌心发凉,全是冷汗。宋西洲心惊之余,又是愤怒,又是无法:“你竟为了一个野男人,不顾性命!”宋西洲怒极反笑:“好得紧,既然如此,想。舒无垢没有反驳,目光平静,一丝丝倔强与清高恰到好处的拿捏,看的宋西洲火大,不停的给宋西洲拱火,让他心窍中的业火越烧越旺,几乎燎原!宋西洲说:“即使如此,孤不杀他。”顾殇震惊,舒国与宋国乃是死敌,自己又官居大司马,掌控着舒国的兵马,倘或不杀自己,岂不是养虎为患,他就不怕哪一日被反咬一口。宋西洲幽幽的继续说:“孤要让你的情郎,亲眼目睹你,舒国的国君,下嫁于孤,委身于孤。”“你!!”顾殇气的头皮发麻:“狗贼!庸狗!你竟如此折辱君上,我要你狗命!”宋西洲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摆,根本不将顾殇放在眼中,因着他此时满眼满心都是舒无垢,一直观察着舒无垢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他想知道,顾殇在舒无垢心中,到底占据了多大的分量。舒无垢“装模作样”,隐忍羞辱的说:“好……只要宋公答应不伤害他们,孤……孤便答允。”“君上!君上!!”顾殇挣扎大喊:“不可!不可啊君上!卑将宁愿死,也不愿见君上受此大辱!!”宋西洲没想到他会答应,依照舒国国君那高傲冷清的性子,不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才怪,哪知道舒无垢竟然一口答应。“你为了他,当真什么都能做?”舒无垢兢兢业业的为宋西洲的怒火又添了一把干柴,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水打转,一双丹凤眼秋波婉转,绝然的说:“宋公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懂。”宋西洲怒极,声音全都噎在嗓子里,如鲠在喉,狠狠的一甩袖袍:“给孤压下去,关入圄犴!三日之后便是舒国国君下嫁于孤的大喜之日,到时候,还要请舒国大司马这个娘家人,为孤见证呢。”“敬诺!”虎贲军押解着顾殇和时厚,快速离开路寝宫的太室。顾殇挣扎大吼着:“宋西洲!!你这卑鄙庸狗!!你如斯折辱君上,我不会放过你的!宋西洲,你不得好死!!”顾殇的吼声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偌大的宋宫之中。宋西洲冷冷的凝视着舒无垢,说:“好好准备,三日之后便是你与孤的大喜之日,到时候可别哭丧着一张脸,扫了孤的兴致。”说罢,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临走还撂下一句:“给孤看紧了,没有孤的诏令,一只虫蚁也不得放出来。”“卑将敬诺!”虎贲军撤出路寝宫太室,奢华庞大的太室之中,又只剩下舒无垢一人。舒无垢挑了挑眉,等人都走净了,悠闲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坐在席上,给自己添了一杯水,气定神闲的呷了起来,幽幽的品着。吱呀——太室的门轻轻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舒无垢抬头一看,一个身材瘦弱的寺人,也便是小太监走了进来。可不是舒无垢的小系统么?小系统走进:“炮灰你顽的很欢心哦?”舒无垢抬了抬羽觞耳杯,示意小系统:“尚可,便是装模作样有些累人,说的本座口干舌燥。”小系统:“……”小系统在舒无垢身边坐下来,唉声叹气,他从一个正八经的系统,一夕之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寺人,如假包换的寺人,能不叹气么,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设定,为什么还要难为一个系统!舒无垢说:“如今你变成了人形,可有名讳?若是系统系统的唤着,着实奇怪。”“名讳?”小系统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巴巴盯着舒无垢:“人家从着,还晃了晃舒无垢的手臂,撒娇一样央求。舒无垢挑唇一笑,来了想法:“本座突然想食油条了,不过此处怕是无有油条这种吃食,即使如此,你便唤作油条罢。”“油条?!”小系统抗议:“我还油饼儿呢!油条太难听了!不要不要,人家不要。”“油饼?”舒无垢微微颔首:“油饼这名讳也不错,与你极为相配,即使如此,唤作油饼也不错。”“不要!”小系统继续抗议。叮!哪知道系统面板突然响了一声。——系统昵称已更改:油饼。小系统:“……”舒无垢斜卧在席上,慵懒的支着自己的额角:“油饼,你将这个世界的走向再给本座讲讲,字儿太多了,本座懒得看,眼乏。”油饼无奈,但系统就是干这些的,只好说:“按照这一世界小说设定的走向,你三日之后便要下嫁委身于宋公,也就是主角攻宋西洲啦。”舒无垢冷笑:“宋西洲这么喜欢当接盘侠,即使本座坏了野种,他竟还是要娶本座?”油饼:“……”油饼又说:“主角攻为了贬低你,并没有给你正经的名分,而是封你为妾夫人。”这个年代与春秋战国相似,其实也是一夫一妻制度,国君只能有一位夫人,但妾可不是妻。所以国君就算是一夫一妻制度,后宫却还是美人如云,妾夫人要几个都无所谓。“狗血的设定简直狗血淋头,炮灰炮灰,你猜如何?”舒无垢并不意外,幽幽的说:“兵败假死的舒知意回来了?”“对啊!”油饼纳罕:“你怎么猜到的!就是如此,大婚当日,繁琐的礼仪未闭,主角受舒知意突然出显然,二男挣夫,血洗华堂呀!你虽极力作为舔狗,挽留主角攻,奈何主角攻的白月光回来了,主角攻一心扑在白月光身上,哪里还需要你这个替身,于是你便在冷宫之中凄凄惨惨,郁郁而终,咦!下场很惨的!”“不过无妨!”油饼一挥手:“只要你能撮合主角攻受在一起,你便能脱离这狗血小说设定,重回本真啦!所以炮灰,你这次一定一定不要再顽了,咱们一举完成任务,人家也能功德圆满了!”“功德圆满?”舒无垢举着耳杯哂笑:“好徒儿和舒知意若是圆满了,本座还有什么趣儿?走着瞧。”油饼:“……”呜呜,人家好惨呢,摊上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主人!……大婚当日。果真如同油饼所言,宋西洲为了折辱贬低舒无垢,封了舒无垢妾夫人,还欲昭告天下,将舒无垢纳入后宫,从此雌伏人下。舒无垢顺从的换上一身喜袍,平日里他喜着素色,今日这么一打扮起来,竟明艳动人,美貌不可方物,华丽的喜袍衬托着舒无垢精瘦柔韧,又挺拔婀娜的腰肢。这三日舒无垢该吃吃该喝喝,养精蓄锐,气色也恢复了不少,面容洁白如玉,面颊微微殷红,透着一股娇嫩,朱唇不点自红,再配上这身喜袍。舒无垢在镜鉴前照了照,幽幽一笑:“本座便不信,好徒儿能逃得过本座的股掌。”舒国国君被迫下嫁宋公,这可是天大的奇闻,宋国自然要大办特办,昭告天下,虽只是妾夫人,但大婚异常隆重。油饼扶着舒无垢,缓缓的从太室寝殿走出,步下长长的台矶,宋西洲早就在等待了,一身黑袍如常,头戴象征着权威的冕旒,他并没有换什么喜袍,仿佛全然不将舒无垢放在心上,十足不给脸面。只不过当舒无垢走出来的一刹那,宋西洲的心窍狠狠动了一下,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段,甚至那款款的跫音,全都敲击着宋西洲的心跳,令他莫名紧张。宋西洲征战沙场,纵横捭阖,斡旋朝廷,从未这般紧张过,如今却莫名紧张,他微微咳嗽一声,不着痕迹的收敛自己的心绪,摆出一副冷漠的面孔。“吉时到——”宋西洲朝着舒无垢走过去,站定在舒无垢面前,看向隐忍侮辱的舒无垢,心中又是畅快,又是心疼,不由幽幽的说:“你是孤的,注定只能是孤的,除了孤,旁人妄想得到你。”说着,摆了一下手,虎贲军立刻上前,押解着顾殇与时厚出现。顾殇嘶哑大吼:“宋西洲!你这庸狗!竖子!!你若折辱君上,除非我死!!”宋西洲冷笑:“好啊,孤成全你。”“不要!”舒无垢一把拉住宋西洲,面颊因为着急而殷红,泪眼婆娑的望向宋西洲:“你不要伤害他。”宋西洲听到这话,没有一点子安慰,反而气怒非常,他一把握住舒无垢的手,将人往前一带,带入自己怀中,状似亲昵,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想让孤杀了他,便乖乖从了孤。”舒无垢似模似样的咬了咬嘴唇,万分不甘,却柔弱无助,微微点了点头。宋西洲握着他的手,分明已经将舒无垢牢牢握在掌心里,那个得势之人分明是自己,却不知为何心窍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输了,输在何处,却不自知。“请君上行礼——”“叩拜天地!”“且慢!”尖锐的嗓音抛了个尖儿,一个人影不顾阻碍,冲入喜堂大殿。“西洲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么?知意回入v啦撒花!今日留评的小天使们,都会有小红包掉落呦~不想错过《谁能拒绝性别兼修的我呢?》更新?安装新天禧小说网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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