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偷偷恋慕（1/2）

宋西洲眼看着舒无垢渡河而走，撑着手臂，踉跄的从以上爬起来，他浑身酥麻的厉害，还没有缓解过：“去找舟师，孤要立刻渡河！”</p>“这……君上，”虎贲郎将一脸为难：“这渡过河去，便是舒国的地界儿了，虽如今舒国已然并入了君上您的手掌，但仍然动荡不堪，不服管教，依照君上带渡河。”</p>“君上！君上！”虎贲郎将赶紧跪下：“君上三思啊！”</p>宋西洲自然知道，他带来的只有二百虎贲军，就算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对付死士绰绰有余，但是万一遇到了潜伏在舒国境内，死而复燃的舒国军队，必然会羊入虎口，有去无回。</p>宋西洲双手攥拳，因着他的用力，肩膀上的伤口崩裂，血水顺着手臂，滴答滴答的流淌下来。</p>宋西洲的狼目紧紧凝视着慢慢归为平静的水面，沙哑的喃喃自语：“舒无垢……你是孤的，孤一定会将你找回来，永远……永远留在孤的身边。”</p>……</p>“西洲哥哥！！西洲哥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p>宋国都城的圄犴之中，舒知意不止的叫唤着，一刻也没有停歇，但凡见到一个牢卒，便会大喊着：“放我出去！！我是你们宋公的座上宾！凭什么抓我？放我出去！你们若是苛待了我，西洲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p>砰砰！</p>牢卒被喊得烦了，用刀背敲了敲牢狱的木框：“喊什么喊？！你以为自己是谁？”</p>“我？”舒知意昂着脖颈：“你不识得我？我可是你们宋国未完，牢卒已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你？就你？你若是君上心尖尖上的宝物，君上又如何会下令将你关在这牢营之中？”</p>“那是……那是一时的误会！”舒知意说。</p>牢卒又说：“我实话告诉你罢，君上根本不在都城，君上连夜快马加鞭的去追舒国国君了。”</p>“你……你说什么！？”舒知意不敢置信，“嘭！”一声撞在栅栏上，使劲晃着栅栏：“不可能！”</p>牢卒说：“现在遍老宋城都在瞧你舒公子的热闹，你可知道大家伙儿都说你什么？”</p>舒知意还沉浸在这震惊之中，宋西洲把自己关进来之后，不闻不问，竟然亲自去追舒无垢了？他对舒无垢，难道是认真的？</p>不可能！不可能！！</p>牢卒虽听不到他的回答，其实也不必他的回答，继续嘲讽的说：“市井里都在传说，说舒国公子便是个顽笑，争位争不过你的大兄，论得宠，也抢不过你的大兄，也是，若是论姿色，那舒国国君我也远远的瞧上过一次，果真是见而忘俗，端端的仙人之姿，你嘛……不过生的有几分</p>与舒国国君相似罢了。”</p>“你放屁！！！”舒知意好似被触动了机括：“舒无垢才生得与我相似！！！是他像我！是他像我！”</p>牢卒见他这副疯癫的模样，

也怕他真的疯起来，

便退了两步，

干脆不理会他，

去巡逻其他的牢房。</p>“西洲哥哥……”舒知意喃喃的说：“你为何会对我如此，一定是那个舒无垢，蛊惑了你对不对……我一定……要杀了舒无垢！”</p>宋西洲从边邑返回都城，刚回到宋国，便听得寺人大喊着：“君上！君上，不好了不好了，舒公子……舒公子逃狱了！”</p>宋西洲冷声说：“舒知意怎会逃狱？”他本就聪敏，加之多疑，立刻想到了什么：“可是有人助他？”</p>寺人说：“回禀君上，圄犴的牢卒被杀了几个，司理那边正在加紧彻查，说……说……”</p>宋西洲已然不耐烦：“一口气说了，还需要孤问你？”</p>寺人赶紧回答：“说是劫狱的兵器，并非出自我宋国，也并非出自中土，而是……白狄人的兵器！”</p>在中原国家的四面八方，包围着很多小国家，这些小国家乃不服管教的少数民族，大多是游牧民族，或者是一些群居部落，虽文化落伍，但打起仗来十足彪悍。</p>最为耳熟能想的，便是蛮夷。一提起蛮夷，便会联想到不入流的小国家小部落，而且带有浓浓的鄙夷色彩。其实蛮夷这两个字，是拆分开来的，“蛮”代表南方的少数民族，“夷”则是东方的少数民族。</p>西方的少数民族唤为“戎”，而北方的少数民族便是“狄”。</p>狄人并非是一个大国家，而是中原正统国家，对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其实狄人内部也是乱七八糟，纷争不断，不停的蚕室并吞着对方。</p>狄人又细分赤狄、白狄、长狄等等，白狄乃是狄人之中最为骁勇彪悍的一支，总是不停的南下侵犯，妄图逐鹿中原。</p>劫走舒知意的人，竟然是白狄人，宋西洲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舒知意诈死逃遁，一直好端端的，舒国就算是派出所有兵马，也没能找到舒知意。</p>“原来他躲到了白狄。”宋西洲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p>如果舒知意兵败之后，躲到了极北的白狄，这个年代交通十足不便利，白狄又是狄人，与中原互不往：“传孤的诏令，严防北面边邑，给孤盯紧白狄人的一举一动。”</p>“敬诺，君上！”</p>……</p>舒无垢等人进入舒国边界之后，便能稍微放松下来，但他们还要往老舒城赶路，赶回都城舒无垢才能主持大局。</p>此时此刻的都城老舒城之内，繁杂混乱，舒国的路寝宫政事堂，最为庄严肃穆的地方，犹如行军的幕府大帐，此时却如同菜市场一般。</p>“依我看，咱们老舒人想要复国，便要推举出一位新的国君才是！若是群龙无首，如何带领老舒人复国？”</p>“没错没错，的确如此。”</p>“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怕是早就对舒国国君之位，觊觎已久了罢？”</p>

“就凭你，你一个卿族，也配？！若是推举国君，也是从我们公族之中，推举正统血脉，与你何干！？”</p>

政事堂内七嘴八舌，一干臣工也不安班排位，全都扎堆在一起，吵闹不休，甚至一不留神还会互相推搡，动起手来，果真如同泼妇打架一般。</p>

每个国家之内都会有公族和卿族的党派存在，舒国也不例外。公族党派其实便是舒国国君的血脉正统，例如舒无垢的叔叔、伯伯、弟弟、妹妹之类的，包括堂兄堂弟在内，一脉相承，这便是舒国的公族。</p>

至于卿族，看名讳便知道，卿便是臣工的意思，除去一脉相承的公族，在朝廷为官的都是卿族。</p>公族自诩血脉高贵，天生高人一等，因而根本看不起卿族，而卿族都是百里挑一的臣工，在朝廷中人数广泛，站足了人头的优势，这些年来舒国的内斗从不停歇，公族与卿族几乎是你死我活。</p>如今舒无垢被抓到宋国的都城去，公族与卿族都想要换掉舒无垢，自立为舒公，又看对方不顺眼，自然不会退让，非要打个头破血流才是。</p>“你们卿族，全都是寒门子弟，如何上得了大台面？”</p>“你们公族又好到哪里去？不过是酒囊饭袋，如何能撑得起舒国的天下！？”</p>“我看你们今日不是来议事的，既然如此没有诚意，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p>嗤——</p>也不知是谁亮了兵刃，紧跟着便有其他人也抽出兵刃，一时间政事堂内气氛胶着。</p>吱呀——</p>紧闭的政事堂大门突然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那人身材并不如何高大，反而有些纤细，腰背笔挺，气定神闲的款款而来。</p>“舒无垢！？”</p>“君上？”</p>“他还活着……”</p>“怎么回老舒城来了？”</p>舒无垢走进来，后面跟着大司马顾殇、虎贲郎将时厚，还有战战兢兢的小油饼。</p>在众人窃窃私语声中，舒无垢走入政事堂，环视了一遍四周在场的臣工，幽幽的说：“诸位……在商议什么，好生热闹。”</p>舒无垢突然回来，他可是血脉正宗的舒国国君，如果他不死，大家又如何另立呢？</p>有些人不敢吱声，想要静观其变，有些人则是不服气。</p>“昏君！”一个彪形大汉突然上前，他手里亮着兵刃，方才拔出佩剑就没有收回去，气势汹汹的朝舒无垢走过，进入政事堂是不可以佩剑的，但舒无垢被抓走之后，这些臣工也不管这些了，全都带着家伙事儿来的政事堂。</p>那彪形大汉用剑尖指着舒无垢，一步步走来，气势咄咄逼人：“昏君！你怎配做我舒国的君主？！”</p>顾殇怒喝：“你要做什么？！”</p>舒无垢抬起手：“哦？孤不配做舒国的国君，谁配？你么？”</p>彪形大汉乃是舒国司</p>马署的人，曾在顾殇手下供职，自诩也是一员猛将，虽是卿族之人，但也算是争夺舒国国君的热门人物，种子选手。</p>若是舒无垢归位，那么还有他什么事儿？</p>彪形大汉又往前走几步，大喊着：“舒无垢你这庸狗，今日本将便为舒国除害！”

</p>“君上当心！”

顾殇大喊了一声，想要冲上去。</p>那彪形大汉嘴里叫着，举剑便往舒无垢身上扎去，他们距离本就近，旁人全都始料未及，呆愣在原地。</p>“啪！”

</p>一声轻微的响动，彪形大汉的宝剑的确是扎了过去，但并未扎到舒无垢身上，舒无垢慢吞吞抬起手来，似乎对对方根本不屑一顾，食指中指一夹，轻巧的将彪形大汉的宝剑钳住。</p>大汉额头上浸透了冷汗，他的胳膊比舒无垢的大腿还要粗壮有力，遍布虬髯的青筋，力能扛鼎，可以一只手举起幕府的牙旗，可谓是舒国第一力士，然而面对纤细羸弱的舒无垢，他竟是被牢牢的桎梏住，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p>对比大汉的青筋暴怒睚眦尽裂，舒无垢便显得轻松太多了，他的手腕一抖，“啪！”

又是一声脆响，宝剑的尖端登时被舒无垢掰断。</p>“嗬！！！”与此同时，那彪形大汉惨叫一声，宝剑脱手而出，哐啷啷的掉在地上，他大张着手掌，惨叫痛呼。</p>若不是彪形大汉的虎口撕裂，鲜血不停的从他的手掌上滴落，在场众人都要以为彪形大汉是个滑稽之人，毕竟舒无垢纤细无力，根本没怎么动弹，全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人的独角戏。</p>舒无垢捏着掰断的宝剑碎片，唇角化开冷酷的笑容，不掺杂一丝感情，“唰——”将碎片掷了回去。</p>咚！！！</p>彪形大汉这回都没来得及痛呼，一下仰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睁着眼睛，鲜血从他的面孔和脖颈汩汩的流下来，他的脖颈正中，插着那枚宝剑碎片，碎片一寸也未露在外面，可谓是入木三分，全都扎入了皮肉，将彪形大汉的脖颈对穿。</p>“嗬——”</p>“死、死人了！！”</p>羣臣受惊，纷纷向后散开。</p>舒无垢理了理自己的袖袍，平静的说：“司马当殿不轨，欲图行刺国君，僭越天常，已被孤正法。”</p>“。</p>顾殇立刻上前抱拳：“卑将在！”</p>舒无垢垂头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彪形大汉：“将人拖出去，从老舒城的城门抛下，孤便是要让所有的老舒人都知道，僭越、作乱，是如何的下场。”</p>他说的这些话，分明是给在场所有人听的。</p>方才叫嚣的臣工们瞬间不敢吱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全都被舒无垢的杀伐果断震慑住。</p>政事堂里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虎贲军将彪形大汉的尸身拖出去，地上划开一道血迹，令所有的臣工不敢造次。</p>舒无垢一步步，慢慢从阼阶而上，来到政事堂的正首，也便是国君的席位上，双手一展，展开袖袍慢慢坐下。</p>他的眼神平静犹如寒潭，神色不见一</p>丝波澜，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又透露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p>顾殇第一个跪下来：“拜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