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世之谜（1/1）

宁静的清晨，乡间的小路上只能远远看到一辆三轮车——每天早晨收羊奶的中年男人，穿着雨衣雨鞋的学生都成群结队的去上学，娟子却不在其中，因为她还在挤羊奶，是的。不单单是挤羊奶，还要去村口卖给收羊奶的男人，这种工作每天都要很早起床，但是上学总是迟到，很是给童年的她增添了许多烦恼。不过还好，娟子有许多伙伴，小孩子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就会在一起，她们总是那么单纯，永远都是那样的。村子里有一个可怕的谣言，那就是走在上学的大路上，也就是走出村口的泥泞小路到了柏油路上，公路的两边清晨会有人扔掉一个篮子，而篮子里包着什么没人敢看，很多人都说是不能去看的，只有一两个大嘴巴会争先恐后的说——是弃婴，是身体残疾的小孩，或是女婴。

对于小孩，娟子觉得自己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因为在她内心深处，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小孩，一个大小孩，永远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不被任何人打扰。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别人都长大了，自己还停在原地，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世界，自己像一只蚕，无法破开自己雪白的厚厚的蚕茧，痛苦的而又如斯德哥尔摩一样舒服的呆在里面，别人任何人都看不到她或者是她不想让别人任何人看到，这样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她认为是最好的，或者死了她也心甘情愿地就这样了。这也许就是当下最流行的词汇——巨婴！小婴儿会被无情的遗弃路边，那么巨婴呢，会不会也被遗弃路边，不，也许是遗弃在田野里，或者是城市里，总之就是遗弃了，至于地方无从计较罢了。那么问题来了，巨婴是长腿的，作为一个巨婴会去哪里安身立命？她会不会投河自尽？会不会被人贩子拐卖？会不会去灯红酒绿的地方？会不会精神紊乱脱光衣服乱跑？扯的有点远了，总之，小婴儿被抛弃，不是自己死掉就是被人收养。至于收养人好与坏，这个从大众角度点评一下：收养肯定是比直接放弃饿死病死遗弃要好，最起码活下来了，至于活的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收养人有单纯的收养只是因为喜欢动了善念；也有认为家里粮食多经济实力强劲多一双筷子的问题；也有认为养只猫啊狗啊的不如养个人好玩的；更有认为里面有某种利益的……，总之贱的东西好养，怎么虐待就是死不了，不信你看小强就是打不死，人估计也一样吧！但愿被抛弃的永远都不要放弃！不过事实总是不是这样那样的令人作呕，本来美好的事物环境人，总有一些人要去破坏大煞风景虐待，以至于一切完美毁于一旦，难道人的恶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只是缺少滋长发挥的空间环境土壤，以至于善良的人们被玩弄，不过事实是坏人为此全然不知，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虐待弱小是适者生存的法则，自己善良的不要不要的！

八十年代末的一天，人们刚过完新年还没出正月，一个乡村人家房子里传来一声小孩的啼哭声，“生了，是个女娃”，屋里的接生婆不冷不淡地传达了一声。站在院子里的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手里的金丝猴香烟，眼睛眯了一下，用力掐灭掉手里的香烟然后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最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出门寻门户去了……。此刻他的母亲正急急忙忙往儿媳妇房间走去，进房间她在确认是个女孩以后，她就立马变了个脸，一改往日怀孕时候殷勤伺候的模样，对着刚生完孩子的女人骂道：“一个桌子四条腿，你这都几个桌子了呀？十里八乡你去打听打听有谁像你这样十几年光生赔钱货的，我们家上辈子造孽呀造孽呀，没办法过了呀！”媳妇虽然性格刚烈，但是此刻她刚生产完身体虚弱，而且加上这次生的还是个女孩儿，她也不能言语什么了。婆婆问道：“你们要是谁也拿不了主意不说话，我可就和上次一样了？”媳妇急忙说道：“等她男人回来再做决定。”“哪能做决定？我替他把主意拿了，我说了就算！”婆婆急忙说道！媳妇没有说话，这时大姑子、小姑子，也都进屋里头来了，小姑子还没有嫁人，一惊一乍的笑着说：哎呀妈呀！嫂子嫂子，你咋还是个女娃，我哥这是邪了门啦！咱们家可是出了名了，邪门……”气的婆婆拿着毛巾追到院子里打的直在地上哇哇大哭，哭着还在低声说着：“本来就是嘛，我将来绝对一窝子男娃，为啥？嫂子光生女娃？为啥？为啥嘛？……”大姑子嫁人好多年了，婆婆以为这次一定是个男孩，就提前叫大姑子过来帮忙照顾一下，结果是这么个情况，就一下子都没个好脸。想着这弟媳妇平时强势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一直生赔钱货还要她老娘一天天的做饭伺候，就一把拉住她娘说：“不要管，不伺候了，找她娘家人伺候去，逃难人的女子外地媳妇狗屁东西！打发了我给我弟再寻一门亲事儿，打发了！”他娘一看眼神表示默认同意，娘倆就开始演起戏来，主要是要这媳妇知难而退自己卷铺盖走人，免得麻烦！俩人偷偷琢磨着！几分钟后，她倆眼神一交流，好像得到某种锦囊妙计似的，婆婆立刻就把女婴直接扔到尿盆里去了，只见她手放到脖子上轻轻一使劲女婴就没有生印了，她们准备扔到地里给果树上个化肥算了，就再也没有搭理了。就都在旁边看看女人床上的被褥，发现自己儿子心疼媳妇，床上用的被子褥子都是好的，娘俩越看越来气，恨不得直接全扯下来抱走，这节骨眼上隔壁刘姨的娘家妈妈过来看望她女儿，听闻这边生孩子了就洋洋洒洒直奔房间里面来了，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刘大妈一进这房间，大家都以为尿盆里的女婴已经死了，谁知她竟然哇哇哭出声来，刘大妈看到尿盆里面的女婴就立马猜出个一二来，因为刘大妈自己就生育了十个儿女，也是过来人，什么都懂。她急忙抱起女婴，说道：“我的女儿刘英好多年没有生育，就把她给我女儿养吧？”媳妇不说话，婆婆说：“非处理不行，将来知道了还不是要找我们，一了百了最好！”刘大妈急忙说道：“我们家的情况肯定养得起，女婿是木匠这手艺人啥时候都饿不死，他还力气大泥瓦匠手艺活也是一绝，就养个女孩子跟玩一样，到时候还怕你们认哩！”媳妇也帮衬着李大妈说道：“是啊！娘！你想想留条活口就是积德行善，也许下次，下次一定是儿子了，死了就造孽了，也许就没有儿子了！”媳妇的婆婆把已经掐在女婴脖子上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嘱咐刘大妈只一句话：“到死不要回来找我们了，你也看见了门口都站三个女娃了，松走的比站着的还多，死了的都记不起来几个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刘大妈说：“哎！我女儿结婚八年了，一直……”刘大妈抱着女婴激动的走出了房间，看着她的背影婆婆终于舒了一大口气，仿佛此刻世界都安生了，她一抬头看见媳妇又心堵的慌，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这大姑子就急忙拽着她娘出去了，出门也不忘把她弟媳妇床上那床新被子抱走，随即又抱来一个破了洞的特别脏的被子给她弟媳妇扔到床上，坐到院子里嗑起瓜子来了。“我生我们家刚子那会，也没这娇气，那还是头胎哩！这都多少胎哩，还指望谁伺候您呢？我弟就是实诚，一天就伺候人坐月子生一堆赔钱货了！我和我妹要是她这个样子就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大姑子边嗑瓜子边说道，旁边的婆婆生气的对答道：“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呀？我们周家家门不幸遇上这号妖怪，当初我就没有看上，这是个什么货呀，这是要羞仙人哩！我都不想活了，钱全给她生娃了，生的全是赔钱货，没法活了，计划生育都要罚款了，不让再生了，我们家绝了后啦！”看见自己母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死去活来的，大姑子小姑子也没有办法劝止，就去叫男人回家，男人回家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抽烟。看见他娘坐地上哭男人立马低头跪下，他娘认真地问道：“就说娶媳妇要娶本地王家那女子屁股大，非不听看上这南边逃难过来人的女子，生十几年了尽是些赔钱货呀！谁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了……！这事你说句话，你是要这媳妇还是要娘，我倆你选一个，不然我今天就跳井不活了！”大姑子把男人一把掀开，用火冒三丈的眼睛瞪着说：“你看你看，你把娘气的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小姑子在旁边继续问他哥：“哎呀，哥，不是咱们娘胡说八道哩，你媳妇一天光是生娃又都是女娃，不能我们娘三个整天轮流伺候吧？人家鸡下个蛋能吃，你这下一窝子赔钱货，你说说你俩为啥生不出儿子？你说一下？”男人瞟了一眼小姑子就再也不敢说话了，急忙躲到她娘后面低头不语了，这婆婆又继续对他儿子说道：“你去她娘家通知叫个人过来领人，就说退了领回去！”男人低头不语，这老娘一看自己儿子这个怂样子就来气，说道：“你说是怕她娘家人还是舍不得你那媳妇子，我可告诉你不中用就是不中用了，必须退了，没有的商量，你爹和我意思一个样你不用去问了。”男人气的直跺脚，只听见里面男人媳妇说道：“放心，还能生，下一胎绝对是男孩子，娘，你就放心，我能生的！”婆婆也不知道咋了，就是不想听了，听乏了，受够了，气的踉踉跄跄的回自己屋里去了，她的两个女儿搀扶着，男人也好言好语说着，“还年轻着能生不要想得多！”男人以为这样像以前一样哄一下她老娘就没事了，他哪知道从今往后，她老娘是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闹，反正她是怎么也不相信这儿媳妇的肚皮里能生出孙子了，一万个肯定就是要换媳妇，换人，不然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