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穿越原始森林（1/2）

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工作——讲课，娟子这一个月下来都快疯掉了，自己招的人带一下也就算了，别人招的也要带，钱还一分没有，她自己还得不断在网上养号钓鱼，她不由得萌生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正好看到那个代购男又来园区了，就招呼他联系联系关系，帮她离开这里，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把代购男吓个半死，不过毕竟娟子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他不看人也得看钱面子，没有干过河拆桥的事情，答应里应外合从窗户跳下来帮忙掩护娟子跑路。代购男偷偷给娟子一把手枪，“说起史密斯威森（Smith & Wesson）640型左轮手枪，其最早的初始型号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这种结构简单故障率少也不会发生卡壳的全功率的手枪，就已经在西方社会中名声在外了，说是枪械市场上轻型防御左轮手枪中最具代表性的范本之一也不为过。并且采用了Mag-Na-Port专利技术来降低该枪的后坐力，最后下来即便是体质较弱的女性也可以不用顾忌后坐力带来的影响。”娟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以前只是在网上不小心看资料才了解到的东西，现在直接拿在自己手里了，看来这代购男真的够个人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名不虚传！因为他每天都来园区，周围的士兵都对他有所松懈，很快娟子就出了园区，按照代购男给的地图——这都是代购男用笔画出来的，每一个路经之地都做了标记，比如到了一个地方，有什么危险应该怎么跑路，谁会接应娟子，到哪里能安全吃饭睡觉，都用红色笔详细写了出来，由他哥哥亲自用车送走。

新冠疫情以前，代购男的哥哥自己的公司也开发过不少缅甸旅游路线，生意非常好。那些年，“出境游才是利润点”。但两年多的疫情几乎“腰斩”了出境游。代购男的哥哥判断，大家憋了这么久，防疫政策放开后，生意一定会大火，加上之前境外游的合作伙伴都转行了，他哥哥决定，直接去缅甸一趟。过了河，一辆商务车里下来两个持枪军人。看到他们军装的肩章上有缅甸国旗，他知道这是到缅甸了。后来又被带到一个园区，他才知道，这里是妙瓦底市。“他哥哥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他哥哥说，“我之前在网上看过报道，知道这里是国际著名的网诈、贩毒、人口贩卖集中营，来了生不如死，很难回去的。”

他哥哥被卖给了园区里一家网诈公司，“老板是正宗的中国东北人”。安顿好后，老板劝他，“啥也不要想了，好好工作”。公司里几个中国人把他的护照、手机收走，但没有动他身上的现金。他哥哥被安排住进一个八人间宿舍，宿舍楼是两层的活动板房。一个星期后，幸卫林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求见老板，准备谈判赎身。他对老板说，“我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这里的情况。你们要多少钱？要赎金的话，我叫家里人打过来，你们放我就行。”幸卫林还说，自己的手机上也有钱，可以直接转账。一听幸卫林“要手机”，老板勃然大怒，从保险柜里取出幸卫林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用锤子砸烂了。老板警告他：“不要想着跟任何人联系，也不要幻想着有任何国家、任何人能救你。没人能救你！好好工作，什么也不要想。”从2010年至2019年，东南亚各国的网络诈骗集团每年吸引数十万人出国从业，多为十几岁到30岁的年轻人。但在2018年后的国际联合执法行动和疫情影响之下，东南亚网诈产业面临严重的“用工荒”问题，从而刺激了绑架、人口贩卖犯罪的加剧。幸卫林这样的“大龄人士”也进入了被绑架、用工的范围。他哥哥只能被迫参加网诈培训。配发的工作手机上，安装好了微信、Telegram。在东南亚，Telegram是一款针对欧美人实施诈骗的常用软件，根据其图标表，诈骗分子常称为“飞机”。而用来诈骗的工作微信号，大多是用香港、澳门的号码绑定的。从手机被砸那天起，他哥哥就开始琢磨怎么逃跑。为了获得手机，他只能答应工作，以便能在园区里自由活动。他仔细观察环境，发现园区内保安很多，门口都有当地军人持枪守卫。妙瓦底，一个近几年在国际上臭名昭著的地方。因为地方军自治，缅甸中央政府无法管辖，这里成为继缅北之后，一个新兴的网络诈骗、毒品贩运、洗钱、人口贩卖的“犯罪天堂”。最近两年，妙瓦底的“KK园区”受到国际刑警组织和各国媒体的高度关注，被称为“猪仔地狱”“死亡终点站”。他哥哥进的这家公司从事的，是几年前非常猖獗，现在已有些过时的“杀猪盘”诈骗。这种诈骗，要求从业人员从国内的各个社交平台UP主账号盗取大量照片，虚构一个身份，到处加微信、聊天，聊成情侣关系，骗取（异性或同性的）感情和资金。另有一个30多岁的四川男子，在老挝的大街上被绑架，老板以30万人民币的价格把他买了过来。“他最初应该是偷渡出来的，回不去了，被卖来卖去，耳朵被打得有点背。”跳下5米高墙，摔断腿。他哥哥用工作手机偷偷登录自己的微信账号。系统要求两个微信以上好友验证，幸卫林记得儿子和侄子的手机号，恢复了微信通讯录，与国内联系上。他的儿子、姐姐向贵阳、毕节两地警方报警，并向中国驻缅甸大使馆求救，得到的回复是：“只能自救自渡”。他哥哥理解其中的困难。妙瓦底与缅北相似，被地方政府军控制，“现在正在和缅甸政府打仗，我在园区里，都能听见附近1公里的枪炮声。”相比缅北，妙瓦底甚至更没有契约精神，可能国内付了钱也不会放人。公安机关告诉他哥哥的儿子，“最近3年，就没有从妙瓦底救出去过一个人。”与缅北各邦不同，妙瓦底位于缅甸中部偏南，中国甚至国际刑警组织能够施加的影响很小。借助默伊河，人口贩卖成为与网络诈骗密切交织的一项大产业。“国际新闻报道最厉害的是KK园区，但其实每个园区都差不多凶残。”沿河的20多个码头，每个码头都有若干园区，偷渡、贩卖犯罪极为便利。幸卫林在位于11号码头的园区。年初，他哥哥第一次尝试逃跑。他哥哥患有肾结石，一次肾结石发作后，疼得脸发青。他哥哥怕吵着别人睡觉，跑到外面的二楼。但当时身体状况不好，他没敢跳下去。几个月后，他终于成功了——住宿舍时，他哥哥多了个心眼，以“年纪大了，不喜欢吵”“空调干扰”为由把自己的铺位用帘子封得严严实实，因此有了一定的私密性。当天凌晨5点，他偷偷起床，从二楼爬上一处板房房顶，跨上园区围墙，跳了下去。围墙高达5米。跳下去后，幸卫林一阵剧痛，右腿骨折，在草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腿又肿又疼。逃离时，他特地带上了两部工作手机。

他哥哥右腿骨折，接受缅甸医生的止疼针。

公司规定早上9点半上班。他哥哥担心，一旦上班时间不出现，被发现逃跑，他可能会被打死、枪毙，或打残后转卖。看着天光变亮，他愈发恐惧。“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早上7点多时，附近一对父子外出干活，他哥哥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一看就明白我是跳墙逃出来的”。语言不通，他就用双手比划，以4000泰铢（800人民币）的费用，求对方将他带离，送去医院。这对父子迅速给他找来本地人的衣服穿上，做了简单伪装，又给他戴上头盔，骑摩托车把他带走。

路上，对方打电话，他哥哥以为是在联系医院。没想到，半路上来了一辆黑色哈弗两厢车，下来一名警察。“警察让我下车，上警车。但我确实动不了，他以为是我不愿下车，就从车上提了一把冲锋枪过来，又亮了一下工作证，比划着说自己是警察。”

他哥哥被扶上警车，送到一个偏远村子的“村委会治安所”。看他疼得厉害，当天晚上，警察让当地人找来医生。在他哥哥的请求下，他们还联系了一个叫“高总”的中国人。高总自称人在仰光，懂缅语，询问了他的情况后，“高总”让他写了几段文字，配成视频发过去，并称，“要向公司的北京总部汇报一下情况”。

第二天，警察又把他哥哥带上车。他哥哥打电话向“高总”求救，“你不是说要救我吗？”后者回答，“昨天晚上，整个妙瓦底的军队都在找你。没办法，不敢收留你。警察会送你去曼谷，警察局会保护你的。我们也在想办法。”事后他哥哥觉得，“我是被他利用了。他用我的事，去增加他们公司在国内的政治资本。”

“这里几乎没一个好人”

他哥哥遇上的是一群缅甸“黑警”。

头一天被拖上车时，他身上价值2万多的Gucci手表、1万多泰铢就被收走了。之后，警车带他绕来绕去，到一个商铺前，跟一辆商务车上的人“谈生意”。一名黑皮肤的缅甸华人翻译说，要带幸卫林去“工作”，问他愿不愿意。他哥哥说，“我腿摔成这样，就是为了不做诈骗，不愿工作，才逃出来的。你看我这样子能工作吗？养伤起码都要半年以上。”对方犹豫时，他哥哥又问，“你们打算把我卖多少钱？”对方回答，30万人民币。幸卫林问，“你看我现在值30万吗？”对方摇摇头，走了。

黑警又打了很多电话，送他去了几个地方。因为“没用”，他哥哥一直没卖出手。后来，黑警把他交给了一伙缅甸军队武装。虽然翻译总是尊称这名军官为“将军”，但幸卫林觉得，此人只有60多个士兵，充其量是个“上尉”。将军找来医生，给他做了基本处理。但除了止痛针有效外，其他处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骨折的疼痛，满是蚊子的床铺，他哥哥睡不着也吃不下，身体暴瘦。

在“将军”家里，他哥哥与“将军”、士兵合影。

这位翻译也有中国血统——母亲是福建人，父亲是缅甸果敢人，18岁以前，他在中国长大，还自称在福建当过森林武警。“他说，妙瓦底的最高行政将军都下了命令，不准买卖中国人。”那段时间，他哥哥很容易相信类似的话，并把对方当作救星。但没过几天，这个翻译，甚至那个“将军”都打算把他卖掉。“我才知道，这里从军人、警察到本地老百姓，几乎没一个好人。”

他们叫了几拨人过来“看货”。但他哥哥受伤严重，售价从30万人民币降到20万，还是没人买。他哥哥就跟对方谈判，让家人打款8万人民币，请将军放了他。将军同意了。

赎身后，他哥哥终于在11月27日得以渡河，入境泰国。“我之前看过不少新闻，知道到了泰国也不好过，但毕竟能离开缅甸，而且我有伤在身，泰国应该会好好待我。”登陆时，泰国军警阻止他哥哥上岸。他哥哥打电话联系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和清迈领事馆，最终才得以获救。每每谈及此事他哥哥都悲从中来，发誓有生之年力所能及去帮助每一个勇于逃跑的受骗者，他对娟子的帮助不仅仅是娟子给他弟弟钱了，更多的是一种爱国情怀和个人悲惨的经历，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帮助这个弱小的女人，所以他才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开车掩护娟子离开，极尽所能的动用他所认识的关系。他哥哥说他已经整容了，就算现在在缅甸也没有人能认识他是谁？看来他是想用毕身精力去解救那些受害的华人，娟子在车里深深的向他鞠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以及被他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折服。娟子开始坚信他自己能逃离这个魔窟了，她和代购男的哥哥握紧拳头，准备穿越原始森林，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缅北热带原始雨林，这个娟子她们即将穿越的困难之地，用九死一生都不为过，因为里面随时都会有不明生物的出现，环境恶劣，没有食物遇到下雨天根本无法生存，而且没有信号，说不畏惧是不可能的！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原始森林，让娟子有一丝希望涌上心间，她坚信他们能够走出这里。“咕噜咕噜！”娟子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响了起来。这时，代购男的哥哥也听见了，他让娟子原地等候，他去弄些吃的。不一会功夫，他就抱了一堆棕榈树心回来了，并且对娟子说道：“蕉树心，棕榈树心还有韧性非常强的藤条叫做春根藤，它通常被当做绳子用，因为它的韧性跟绳子一般相当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代替绳子的材料，但是这种疼韧性非常的强，所以采集也非常的难。一路上我们都离不开这些东西，一个是解决饥饿另一个是编好了可以睡觉，这里蛇虫鼠蚁非常多，地上潮湿还有瘴气。”

“你人真好，一路上多亏有你照顾我，真的谢谢您！”娟子就差膜拜这位大神了。

“吃了这些棕榈树心我们尽快得找到水源！”代购男的哥哥说道。

“嗯嗯。”

继续赶路中……

两小时后，娟子发现了地上好多散落的百香果，百香果娟子都是胃口不好的时候用来开胃的，饿了现在还要用背包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因为每发现能够充饥的东西，他们就异常兴奋，实在是这片森林太大了，随时会有被饿死的危险。“喂！快过来！这里有芦子叶。”

“什么意思？”娟子疑惑的问道。

“芦子叶可以食用，它的果实可以治疗腹泻拉肚子，我们先采集一部分，以防不时之需。”代购男哥哥高兴的说道。

“好的，我立马去采。”娟子这一路真是学的不少东西。

在缅甸山，睡觉随时会被痹色叮（蜱虫的种），这时候代购男就采来许多红色的花，他说这些能够消炎止痛。娟子感觉有这位大神在，她真的非常好命，不然一天都活不下去。

男人说：“这里一年有两个季节，雨季旱季雨季不用说，非常潮湿，旱季几个月不下雨山里也绝对不会那么干，咱们现在是旱季，算好的了，起码随便找个地方可以将就着睡觉。”

“奥！”

“我们得去采一些生葛，防止瘴气。”

“瘴气？”

男人继续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4万部队进缅北和云南交界处的野人山，仅1万走出来，抗日战争中，中国还曾经有过出国作战，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盟军对中国的援助，另一方面就是帮助盟军反击日寇了。当时中国组建了远征军，这些战士都是当时的精锐部队组建而成，赶到缅甸之后，打出了不少漂亮的战役，但是由于一些原因，远征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失败后回国的道路被日军切断，远征军只能走向了野人山之中，野人山中的环境十分艰难，然而即使再难，也要闯过去，只有闯过去才能回家。当时接近有三万多远征军走入野人山，但真正走出来的幸存者，到最后只有几千人，其中侥幸存活的一位女兵直言，里面东西比日军更可怕。野人山是缅甸境内的一座大山，大山地形十分复杂崎岖，险峻，林莽如海，山峦重叠，林中沼泽绵延不断，豺狼猛兽横行，瘴疠疟疾蔓延，这里住着一些遗留下来的部落，住在这里的部落叫做门巴族，尚未对外开放，不仅如此，这里还经常有也有人出没，所以起名叫做野人山。在野人山中，有很多带有传染病菌的虫子，很多战士就是被这些有毒的虫子给咬伤，加上传染牺牲的。还有些战士死于野人山的瘴气，瘴气让战士们失去了正常意识，很多都跳崖自杀了。除了毒蛇毒虫外，里面最恐怖的要数蚂蟥。有的人走累了，想要坐下休息一会，谁曾想没过多久就被蚂蝗把血吸干了，有的人睡着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当时有4万人进去，但是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万人左右，三万多英魂都埋骨在这其中。”

娟子不由得佩服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拍着手说道：“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您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在您跟前就像一个白痴，我越来越相信我能走出去了，您就是一个百事通。”

男人补充道：“瘴气总共有以下几种：山岚瘴气：生熟大蒜各七片，共食之，少顷，腹鸣、或吐血、或大便泄，即愈；（《摄生方》）。

预辟瘴病：桃仁一斤，吴茱萸、青盐各四两，同炒熟，以新瓶密封，一一取出，拣去茱、盐，将桃仁去皮尖，每嚼一二十枚，山居尤宜之（《余居士选奇方》)。

辟瘴不染：生葛捣汁一小盏服，去热毒气也（《圣惠方》)；

热瘴昏迷烦闷，饮水不止至危者，一服见效。生地黄根、生薄荷叶等分擂烂，取自然汁，入麝香少许，井花水调下，觉心下顿凉，勿再服（《普济方》）。

我就咱们这个地方的特点，准备采集生葛预防，就地取材，你跟紧我防止走丢。”

娟子急忙跟上男人并且高兴的说道：“必须的，走吧！”

男人边走边说：“古代最早的衣裳是麻或者葛制成的，野麻和葛叶他都认识，他们村子附近的山脚边就有很多野生白麻，葛的话，应该是粉葛的藤蔓，他们家的菜地边就种了粉葛。粉葛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淀粉含量高，量大管饱，而且扛饿。葛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坡地或者沟渠边，如果能找到葛，既解决了部分食材问题，又有了制作衣服的材料，还有上面说的预防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