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2）

另一人?也想了一下：“二公?子？小将军？他不?是惯来歇在北间的院子里么？”</p>

眼前守卫却道：“不?对，我才打北边儿回来，没见?那间院子里亮灯，好像是将军一回来便将人?带走了。”</p>

另一人?一副恍然?模样，一拍脑瓜：“那是将军带他去了祠庙罢，听他们说将军今日见?到小将军时面?色并不?好，脸色铁青铁青的很是吓人?，也不?知小将军才来，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姑娘，你若……诶？姑娘？”</p>

长风萦绕，洛久瑶骑在马上，一路朝东北山脚的祠庙奔去。</p>

因前世来过北地，她对这里还算熟悉，记得城东一角喂着马匹，也记得那间用以?祭奠万千将士的祠庙立在东北方向的山脚下。</p>

沈长弘会将人?带到祠庙，八成是因他擅自带她前来，便搬出?了家?法来罚他。</p>

沈林是个倔脾性，断然?不?会同沈长弘提及昨日之事，只是他的脉象因昨日没服药始终未能平稳，就这样跪上一夜，未养好的身子只会雪上加霜。</p>

夜风很凉，洛久瑶循着熟悉的山路纵马而去，直到见?到那座熟悉的建筑。</p>

飘零的孤叶再也回不?去故乡，沈家?祖上便在此立了一间祠庙，意在为他们建立一座可以?栖息的安魂之所。</p>

祠庙立在山间，随着年岁愈久，规模也愈发扩大，洛久瑶还记得她前世来此祭奠之时，祠庙比如今要多出?半座有余，其?间立了许多无名的牌位。</p>

马匹停在祠庙外?，洛久瑶跃下，一步步向内走。</p>

祠庙中的香火终年不?绝，燃香的气味飘来荡去，洛久瑶好似踩在飘散的云烟中，她自外?面?的祠堂穿行而过，走入内院。</p>

走入院门，一人?正跪立在庭院中央，浅白的月光落下，落在他肩侧，在院落中投出?一道清瘦的影。</p>

少年端着长枪跪立在祠堂前，他跪得很直，然?而冷风旋绕着吹起他的长发，却能瞥见?他将唇齿咬得很紧。</p>

洛久瑶轻声走过去。</p>

听到脚步声，沈林没有回头，只是稳了稳手中长枪。</p>

他依旧跪立原地，安静无声。</p>

听人?在身后立了许久，他才道：“是父亲让你来的？何?事？”</p>

洛久瑶没有应答，一步步走近他。</p>

沈林觉察到不?对，却依旧没有回头，他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身后人?忽而发出?了声音。</p>

“沈林。”</p>

暗影遮罩下来，一声唤落在耳畔，沈林的脊背顿然?绷紧了。</p>

他手中端着长枪，想回首而不?得，只能轻声道：“阿瑶。”</p>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p>

“你不?该来这里的。”</p>

洛久瑶走到他身畔。</p>

她轻声问他：“是因为我。”</p>

“又是因为我，对不?对？”</p>

沈林轻笑一声，企图宽慰她：“不?是的。”</p>

洛久瑶道：“无论是与不?是，你都已跪在这儿了。”</p>

她轻触了触沈林握紧长枪的指节，感到那里冰寒一片。</p>

他已在风里跪了太久了。</p>

洛久瑶解下身上斗篷，轻轻披在他的肩上。</p>

她半弯着身，将斗篷的系带绕至他身前，边道：“沈将军去找过我，他说北地入夜后寒凉，我刚好多穿了件衣裳来。”</p>

染着暖意的斗篷披在肩侧，周身顿时萦绕了浅浅淡淡的草木香。</p>

许是与他常常走在一处，如今洛久瑶的衣上也几乎尽染了草木香的气息，只是与他的不?同，那道气息清浅而缓和，没有沁入草药的苦涩味道。</p>

沈林垂眼，看着身前的系带穿来绕去，最终绕成一个漂亮的结扣。</p>

“阿瑶。”</p>

他的指节也绷紧了，轻声道：“夜里风凉，回去吧”</p>

洛久瑶没应声。</p>

她放下结扣，站起身。</p>

院落安静，正当沈林以?为她就此离去的时候，身侧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p>

洛久瑶拂开衣摆，缓缓屈膝，在他身侧跪了下来。</p>

穿堂而过的风将草木香带落在身畔，沈林的呼吸微颤，双手亦微微颤抖，几乎连长枪都握不?住。</p>

他手捧着长枪，终于侧首，望见?她跪在身畔的影子。</p>

将斗篷披在他肩上后，她的身上只着了白日里所穿的衣袍，显然?不?足以?抵挡北地夜里冷寒的风。</p>

“阿瑶。”</p>

沈林开口，他想劝一劝她，却在微明的月光下看清她决然?的神色。</p>

相劝的话?语便再没能说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