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这……不如干脆，请燕大人给李将军安置一个住处。”</p>

燕怀君真想把人扔河里！</p>

但理智终究束缚着他，他沉默几瞬，僵硬地应承下来。</p>

贺大人这才放心走了。</p>

只是莫名其妙，这两人分明不对付，为何醉后反而这么亲厚。</p>

等所有人离开，胜玉才冷冷地出声。</p>

“别装了。”</p>

李樯立刻“起死回生”，整个人瞬间站直，一点方才虚软迷离的样子都没有。</p>

他看着胜玉，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装的，只是想知道你们住在哪，如果我强行跟过来，你一定会生我的气。”</p>

胜玉一个字也不信。</p>

以李樯的手段，别说想知道她住在哪，只怕这一路上她跟燕怀君说过几句话，他都一清二楚。</p>

他太习惯扮可怜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这一招曾经百战百胜吧。</p>

但是胜玉如今已经能轻易地完全识破他的伪装。</p>

看着胜玉不为所动的样子，李樯咬了咬下唇。</p>

他又温声地说：“胜玉你有没有肚子不舒服？刚刚你吃了太多凉菜，我去给你煮碗热茶。”</p>

她脾胃不健，吃错一点东西就容易犯疼，李樯叫过许多医师来看都无法根治，好在也好解，慢慢喝一碗热茶，再在肚脐上三指处热敷轻揉，很快就能消解疼痛。</p>

从前每次都是李樯替她揉的。</p>

胜玉不明白李樯为什么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话。</p>

她已经忍受不了了。</p>

她在金吾郡跟李樯摊牌，跟李樯告别，不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和他接着虚与委蛇。</p>

李樯试探着伸手过来，不知是想触碰她的面颊，还是想探她的额温。</p>

燕怀君面色大变，迈步过来要拦。</p>

胜玉已经抬手，“啪”地一声打开了他。</p>

嗓音裹挟着怒火从胸腔透出来。</p>

“李樯，你能不能滚啊。”</p>

这一下虽然是打在李樯手上，但那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像是一个巴掌。</p>

李樯僵住了。</p>

胜玉干脆再不忍让，心中积蓄已久的愤怒和恶念化作字句汹涌而出。</p>

“我没打算再见到你了，你懂吗？我不需要看到你，也不需要你假装喜欢我关心我，不管你还想做什么、演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你懂吗！你对我来说最好就跟死了一样，死人不会再突然出现。”</p>

李樯僵硬地看着胜玉，目光简直有些茫然。</p>

胜玉从没有对他——不，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直白地表示过厌恶，甚至不惜用上恶毒的诅咒。</p>

李樯胸口突然塌陷了一块，闷闷的痛，仿佛被重锤坍塌。</p>

胜玉眼尾染上暗红，说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p>

她嘴唇有些颤抖。</p>

“李樯，你有千般手段，我玩不过你。我不玩了，真的不行吗？你找别人吧，算我求求你了。”</p>

李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突然红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p>

“李樯你……”燕怀君伸手要推开他。</p>

李樯却突然暴起，用另一只手狠狠折住燕怀君的臂膀，将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按在一旁，双眸之中全是失控的狂躁：“滚——”</p>

胜玉用力挣脱，想去看燕怀君的情况。</p>

李樯松了燕怀君，抓着胜玉的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不分开。</p>

他惊颤地看着胜玉在他眼前，求他放过她，又满是关怀地朝着另一个人。</p>

脑袋像是扎进了千万根针，齐齐在内里翻搅。</p>

他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的。</p>

李樯盯着胜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p>

“胜玉，我想，和你说话，好吗？”</p>

胜玉用愤怒遮掩的神情下终于显出一丝狼狈。</p>

她悲哀地发现，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当她听着李樯对她急切哀求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闪过从前许许多多次李樯腻着她撒娇的画面，她的心习惯性地发软，像是已经被他驯化了一般。</p>

她强横地闭上眼，似乎这样就可以强行切断与从前的联系。</p>

“怀君。”她竭力平静，“你进去等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