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2）

过了几天，胜玉去找那牙人将铺子盘了下来。</p>

喜事一桩，怎么都得庆祝庆祝。</p>

可惜她跟燕怀君在月安郡都是人生地不熟，也就只能两个人彼此庆祝罢了。</p>

湖边风很和煦，湖面辽阔似海，偶尔有游船和渔船间隙穿过，长街尽头直达湖边，波涛一阵一阵地推到岸边。</p>

胜玉买了两壶梅汁代酒，石凳上垫了软垫，临湖而坐。</p>

举起梅汁对着湖水晃了晃，胜玉眯着眼笑。</p>

“敬傅老板。”</p>

燕怀君也忍不住笑。</p>

因为要开茶楼，胜玉就这么自称，喜滋滋的。</p>

像只猫儿得了什么宝贝，抱在怀里打着滚炫耀。</p>

但是也就是私下里，在熟人面前才会露出这一面，如今的胜玉对外人，很是端庄。</p>

燕怀君忍不住心里痒痒的。</p>

清了清嗓子，也举起梅汁，“嗯，傅老板。”</p>

胜玉笑得更开心。</p>

风兀自卷乱胜玉颊边的碎发，将她的侧脸衬得越发有缥缈神秀之感。</p>

燕怀君有些呆呆地看着，举起手饮了一口，以做掩饰。</p>

他有些恍惚，喝的分明不是酒，却酒不醉人人自醉。</p>

燕怀君想到了许久之前的一个日子。</p>

也是大风，也是在这样的湖边。</p>

胜玉发现自己被那李樯欺骗，强忍着痛愤梳理思绪。</p>

当时胜玉说，她会跟李樯分开，只是要等时机合适。</p>

燕怀君还疑心过她当时那样说是不是在掩耳盗铃。</p>

但事实证明，胜玉的果决，心志之坚韧，都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平庸。</p>

他当时想过，无论要他等多久都可以。</p>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p>

湖水拍岸，燕怀君的心事也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动荡。</p>

冲动不断地堆叠，逼迫到了喉咙口。</p>

现在的胜玉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时间也够久了，足够她做出新的决定。</p>

她现在是“傅老板”，这个称呼全天下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这样对她称呼过，旁人一概未知，光是这样想着，就足够燕怀君心潮澎湃。</p>

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有与全天下任何人都不同的、最特别的关系？</p>

燕怀君喉头滚动，一阵风过，风中带着幽香。</p>

湖边只有水草腥气，这香味自然是来自于胜玉身上。</p>

燕怀君心头抽动几下，终于克制不住地开了口。</p>

“胜玉。”</p>

胜玉抱着梅汁，偏头看来。</p>

“我……”燕怀君极力克制，字句声音却在发颤。</p>

“我现在有没有这个机会，照顾你一辈子？”</p>

风中只余静默。</p>

胜玉张了张嘴看着他，神情掠过错愕，目光最后定于迷茫。</p>

燕怀君问得含蓄，其实胜玉可以认为是自己理解错了，敷衍过去。</p>

毕竟，他们现在就是在互相照顾着，不是吗？</p>

但这样郑重的语气，胜玉不可能做到装作不懂。</p>

她想了许久，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又确认。</p>

“怀君，你说的是倾慕之意吗？”</p>

燕怀君心中的筝弦狠狠拨动，嗡嗡的回音响在脑海，响在耳畔。</p>

是。</p>

他想说，是。</p>

他的倾慕已经藏了许久，在窖中发酵，甚至还添加了许多苦涩的调料。</p>

胜玉孤身离京时他被家人困在宅院里的懦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