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她实在是受不住他这副混样，他每一次更深的用力，都像一种无声的控诉和袒露。</p>

至于他在宣泄些什么, 于祗猜不出来,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她对江听白的了解未免太少。</p>

第二天上午醒来, 于祗没有惊动他。</p>

她用酒店的便笺给他留了字条：“我去澳门出差半个月——于。”</p>

是昨晚才接到的通知, 权立手上一个合作了很多年的跨国集团, 要在澳门并购一家规模同样不小的企业。律所每年都收人家一笔高昂的法律顾问费,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派得力团队到去把关的。</p>

权立既有心把自己的爱徒提成高级合伙人，这样名利双收的案子肯定少不了带上于祗。</p>

眉姨一早就把于祗的行李箱送到了酒店。</p>

于祗洗完澡以后, 换了一套Prada的浅灰色西装和中长半身裙。以权立雷厉风行的作派，今天一到澳门就是要连夜开工的，要么就是和对方的律师团队碰头。</p>

她简单化了一个淡妆, 对着镜子戴耳钉的时候才摸上耳垂，就疼得倒吸口凉气。</p>

于祗翻过来看了看，半弯鲜红的牙印还促狭地留在耳根后面，是昨晚江听白咬的。</p>

于祗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p>

要开门时她又顿了一下，像被什么绊住般, 生生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一想起半个月见不到江听白，心里头还……挺不是滋味的。</p>

但从前不是这样的。</p>

他一走三年，她乐得清闲。</p>

陪着老于去上香的时候，没少暗暗求他晚点回国。</p>

于祗握着箱子的手一松。</p>

她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来，房间里光线昏暗, 只有一盏廊灯发散着微光。</p>

江听白干净利落的面部线条一半都深埋进枕头里, 平时冷峭的眉眼也弱化了三分, 侧脸看起来竟还有点像没出校园门的大男孩。</p>

她把被子扯下来些，俯身凑到他耳边说，“我要去机场咯，你还不起来吗？”</p>

江听白烦躁地皱了一下眉，“别吵。”</p>

于祗：“……”</p>

刚涌出来的温情一下子就被堵回去了。</p>

高朗开了车接她一道去机场。</p>

“昨天是W.F酒店开业吧？”高朗递过来一个Wagyukami的橙色纸盒，“你们小年轻还是贪玩啊。”</p>

于祗接过来，“高律，您可真周到。”</p>

“知道你大小姐吃不惯飞机上的东西。”</p>

高律给她带的是一份和牛经典菲力三明治，这是他家的招牌，肉质鲜嫩多汁，三明治煎得很脆，还有于祗每回必点但又不敢多吃的黑松露薯条。</p>

她喝了一口咖啡问，“您特地去三里屯买？”</p>

高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大早去买的，昨天女儿从上海回来了。”</p>

高朗很疼她女儿。</p>

可他太太和他离婚以后，总拦着不让她女儿来北京看爸爸，父女俩一年难得见几回。</p>

于祗微微吃惊，“那这时候老大让你去澳门，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呀？”</p>

“她是来找她男朋友的，小丫头才高一就恋爱，”高律很有几分无奈又溺爱的，“我总在她身边，啰啰嗦嗦的，反而招她烦呢。”</p>

......高一jsg。</p>

确实是早了点儿。</p>

于祗想起她读高一的时候。</p>

那年外婆把她接到了上海去住，暂时脱离了老于的严苛管教和北京一场接一场的饭局，算是过了两年无拘无束的日子。</p>

不用再坐在她爸妈中间，穿着蓬蓬裙对每一位叔叔阿姨礼貌地问好，听他们强行找出一些她身上的每一样优点来，轮流举起酒杯夸个没完。</p>

但她毕竟从小在北京长大，乍然到了上海，身边一个认识的朋友都没有，难免会不适应。</p>

于祗读的是贵族高中。</p>

上海这边的小女生们喜欢搞小团体，下了课总要约上那么一两个玩得好的，一起坐车回自己家别墅里写课后作业。</p>

于祗每天放了学，都会故意在教室里磨蹭上好一阵子，用来掩饰她没有伴同进同出的落寞。</p>

说起来奇怪，有一阵子她总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挺拔修长，就静静地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眉眼忧愁地望着她。</p>

等她走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p>

后来她到纽黑文读研，梦见在上海读高中时的日子，总会有那一道影子在。</p>

北京飞澳门大约是三小时五十分钟。</p>

于祗他们一行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正是这座城市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p>

她脱了外套折在手上，南杉集团的车早就在机场外等着，司机为他们拉开车门，“权主任，高律师。”</p>

南杉的行政处给他们订的酒店在氹仔岛的The Londoner，环境倒还过得去，就是这个景点太多人打卡，尤其大堂下车点能拍到大本钟的那个机位，没点闹中取静的功夫在身上真受不了这份吵嚷。</p>

于祗知难而退地自费入住了清净些的伦敦人御园的梅费尔套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