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于祗也不由得一凛，“你说我听着。”</p>

周晋辰说，“我怎么听老周讲，Jailer艺廊在他们银行开立的账户，最近来了好几拨人查询冻结，估计上头有人要整他们。”</p>

“你觉得是江听白？”于祗扬眸。</p>

周晋辰点了下头，“应该是，别人也没这手腕。Jailer艺廊可不只是你前男友一个人的，他算得了什么？后头还有几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股东。老江这样来事，难保不开罪人。你知不知道，这家艺廊搭上了孟葭如今的靠山。”</p>

于祗被吓到，“你说钟叔叔？”</p>

“说谁搭上了钟先生？”孟葭忽然走过来问。</p>

她跟了他有一年多，但还和刚认识他时一样，敬畏地称呼钟先生。</p>

正事刚开了个头，周晋辰就又故态复萌，“我说孟大小姐你真没必要。”</p>

孟葭举杯香槟，玉雪堆成的面容上无波无澜，“没必要什么？”</p>

“没必要美成这样。”周晋辰咬着烟说。</p>

孟葭啧了一声，撇给他一个极嫌弃的眼神，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你就跟那谭裕一样不着调。”</p>

这个名字说出来大家都惊了。这个曾经让孟葭伤肝动肺，要了半条命，到现在还没复原的公子哥儿。谁都不敢轻易提起来。</p>

于祲笑了下缓和气氛，“孟葭一个广州人，北京话也说这么好了。”</p>

孟葭说完自己的眼眸也垂下来。又轻声对于祗说，“二小姐，我跟你托个底，如果不是非惹上钟先生不可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p>

这个男人高深莫测，轻易不能揣度。她自以为有悟性，这些年心态也修炼得百毒不侵，但在他的面前，还总像一个没经过事的细路妹。</p>

孟葭提着裙摆消失在了夜色里。</p>

“这一把我站孟葭，老江他再尊贵也得会做人是不是？赶尽杀绝可不好，”周晋辰给神思不定的于祗拿了一杯香槟，“让你老公别为了治一个蒋玉轻，把全京城的财主们都给得罪了。”</p>

于祲也说，“他要为难姓蒋的，多少轻巧法子使不得，就非得用这一手？”</p>

于祗想了好一会儿，也实在想不出江听白有什么，非要打压蒋玉轻不可的情由。</p>

如果是因为那幅引起风波的画，那画被他买回来以后，江听白嫌晦气已锁进了地库里。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拿出来。陈雁西也只是问了一句，那个画家真是你认识的？于祗说是，但已经没什么关系了。</p>

之后也再没提过。整个江家都信得过她的为人。</p>

要是只为了蒋玉轻是她的前男友，那就更没必要，难道他连时过境迁的道理都不懂？</p>

平时吃一吃醋就算了。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也干？往日的精明历练也不知道哪里去了。</p>

“他真是闲的。”</p>

于祗寻思了很久，慢悠悠喝了口香槟，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p>

整个晚上于祗都心不在焉的，没有半点掷杯换盏的意兴。就连和她不太熟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异常。</p>

白家的问，“于祗今天怎么了？我刚和她打招呼，她也没理我。她也不是摆架子的人呐。”</p>

旁边的的人瞪她一眼，“你当我地仙儿啊什么都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她本来就犯不着搭jsg理你我。以前是给你一个薄面，就当她现在不想给了。”</p>

于祗没等到龚序秋向陈晼求婚的大场面，就被陈雁西叫回了江家。还是隆叔亲自来接，她听着电话那头陈雁西不是很好的口气，再低头一看楼下停着的白色车牌的迈巴赫，就知道凶多吉少。</p>

“隆叔，家里出事情了？”</p>

于祗坐在车上问。</p>

隆叔戴着白手套在开车，“没什么事，一切正常。”</p>

于祗想他不知道也正常，便又问，“那有没有来什么客人？”</p>

“钟先生和韩先生来坐了一会儿，”隆叔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送了他们二位出来，夫人就让我来接您。”</p>

于祗垂下头叹气。</p>

过了一会儿隆叔又说，“还有妇产科医院的黄院长，上午好像送了份报告过来。”</p>

“知道了。”</p>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实在太轻，像明月在野的夜晚微拂过山间稀薄雾气的凉风，倏忽间荡过耳边就消散不见。快的让人几乎分辨不出她说了什么。</p>

于祗的手伸进包里，黄院长送去的报告应该和她手里的这一份没多大出入，诊断意见那一栏应该都写着——“先天性不孕症”。</p>

她也是前不久才得知，自己有非常严重的子宫畸形，这种由于基因层面形成的病症，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p>

起初只是因为她的例假推迟了半个月没来。上个月有好几次，江听白要得太急，没戴套就直接进来了，他伏在她身上，低喘着，那么好声好气地哄她，“就到里面好不好？”</p>

她怎么舍得说不好。</p>

于祗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孕，但却意外检查出这么个结果。</p>

那天她坐在黄院长的办公室里，捏着检查报告问，“我这情况那可以考虑做试管吗？”</p>

“我不太建议你做。一方面你体质太差，又有过输液休克的情况，无法承受做试管婴儿，”黄院长说的也很诚恳，“就算是你吃尽苦头做成了，胚胎也不一定能发育得好。流产的几率很高。”</p>

她点头，“确实，一场普普通通的咳嗽，我都要一个多月痊愈。”</p>

她知道无论她交不交代黄院长，以她和陈雁西的交情，最后都会被江家知道，索性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婚姻也许保不住，但坦荡清白的名声，她不想丢。</p>

于祗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出的妇产科医院。满脑子就一个悲观念头：这世界可真是一点都不浪漫。</p>

她失魂落魄的，被路上的行人撞歪了好几次，经过自己家的车也不知道，还是司机打下车窗来叫她，“太太？”</p>

她回到自己家。苍白着脸色坐在院子里，庆姨叫她半天也没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