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徐吟有些发怔。</p>

那位黄大夫她记得，当初父亲坠马陷入昏迷，看遍名医都不管用，卧床的最后时刻，他们曾经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这位黄大夫还没来，父亲就突然发病去世了。</p>

所以说，这是父亲去世的前一刻？</p>

为什么会梦见这个时刻呢？那是她最不想回忆的事呀！</p>

想什么来什么，外头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静夜里惊得人心口一跳。</p>

值夜的婆子去应门，不多时，姐姐的贴身侍婢夏至急匆匆进来，脸色煞白，甚至忘了禀报。</p>

“小姐，三小姐，季总管请你们快去正院！”</p>

这个快字，透着非一般的紧急。徐思连忙坐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p>

夏至一边指使丫头拿出姐妹俩的衣裳，一边答道：“似乎是大人的病情有变。”</p>

徐思不再说话了，飞快地换好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去拉徐吟的手：“走，我们去看父亲。”</p>

徐吟整个人还是懵的，稀里糊涂地让丫鬟伺候着换好衣裳，被徐思拉出了院子。</p>

正值五月，天气本就炎热，偏偏今日光打雷不下雨，越发闷得不行。</p>

徐思拉着她的手，很快汗津津的。</p>

但她顾不上，拉着徐吟埋头走路，恨不得立刻赶到正院。</p>

丫头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徐吟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象，奇怪的感觉更浓。</p>

这景物也太细致了，死前的梦，原来这么逼真的吗？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p>

正院到了。</p>

半夜时分，里里外外却站了很多人。</p>

她们一到，就被人迎了进去：“大小姐，三小姐！”</p>

徐吟看着这些脸庞，一张张如此鲜活。</p>

门口站的是护卫，他们一直保护着父亲的安全。廊下守着的是小厮，主要伺候父亲的起居。还有刺史府的诸多僚属……</p>

生动得像真人一样。</p>

徐思拉着她，跌跌撞撞进了门。</p>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她喊了一声：“父亲！”便扑到床前。</p>

徐吟跟着她，跌在脚踏上，膝盖疼了一下。</p>

这疼痛感也是这般真实。</p>

徐思抬头问：“季总管，父亲怎么了？”</p>

床前站的中年男人叫季经，是父亲出仕第一天起，就跟在身边的心腹。</p>

徐家并非豪族，南源的一切，都是父亲亲手打拼出来的，这里头有季经的一份功劳。可后来方翼得势，季经就死了。</p>

此时此刻，季经满脸悲痛，说道：“大人忽然抽搐呕血，止都止不住，大夫说……怕是不成了。”</p>

徐吟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人。</p>

他脸色青灰，瘦得不成样子，嘴边还有溢出的血丝，身体轻微地抽搐着。</p>

是父亲！父亲死前的样子！</p>

徐吟瞪大眼睛，眼前的景象和久远的记忆慢慢重合到一起。</p>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像是真的？她甚至闻到了父亲身上那种卧床太久的淡淡腐味，不管下仆照顾得多细心，这味道总是洗不掉。</p>

“父亲……”她喃喃唤着，想要去握一握这只枯瘦的手，是不是也一样真实。</p>

身后有人急步进来。</p>

季经看到对方，急切地问：“方司马，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大夫请来了吗？”</p>

方司马？</p>

徐吟停顿了一下，封存的意识被这个称呼唤醒。</p>

那人的声音充满歉意：“季总管，我快马先回来的，黄大夫要明天才到……”</p>

熟悉的声音，终于让徐吟的神智落了地。</p>

她转过头，看到前一刻才同归于尽的仇人出现在眼前，到死还没消去的恨意，瞬间燃烧起来。</p>

“方翼！”徐思正沉浸在悲伤中，忽然听到身边的妹妹怒喝一声，抬手抄起茶盏，摔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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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蛊虫</p>

“阿吟！”徐思惊叫一声。</p>

这变故让大家惊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