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陆北的手伸向大衣口袋，拿出来的除了打火机，还带出了一支细长的口红。</p>

祁川挑一下眉，陆北将口红重新放回兜里，递给他打火机，像是不经意地一提，“她总是喜欢乱扔东西。”</p>

再宠溺不过的口吻，再明显不过的主权宣誓，“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p>

祁川扯了扯嘴角，深沉的目光里不是没有后悔，“我要是早回来哪怕一个月，事情的结果也许就会不一样。”</p>

陆北嗤一声，“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且不说你们这么多年没见，我记得她当初说的是，有一点儿喜欢你，你当时没回应她，到现在了，你以为那一点儿的喜欢能剩下什么，你就是早回来哪怕三年，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变，她身边站着的人只能是我，牵住她手的人也只会是我。”</p>

陆北话说得底气很足，只是底气再足，也不过是他自己强撑的虚张声势而已。</p>

当初他只扫了一眼她给祁川的卡片，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p>

她说，我好像有一点儿喜欢你，也不太多，就一点点。</p>

别人或许不知道，能从她嘴里说出的“有一点儿喜欢”，那就是很多了，她十根手指头数了那么多人，连他都数到了，就是没说祁川，越从嘴里说不出来，在心里的重量就越深。</p>

他知道祁川拉她进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他们以后会不可避免地经常见面，他不惧祁川明目张胆的挑衅，只是始终摸不准她的心思在哪儿，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有那么一些的喜欢和在意，但是不知道这点儿喜欢和在意，在遇到祁川之后，还能有多少。</p>

安静的车内，两个人的心思迥异。</p>

事情比孟玳玳预想得还要顺利，她跟秦老师汇报完具体情况，又收到她妈在群里发的信息，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p>

她回，不回去吃了，说完因为心虚又欲盖弥彰地加了句，我九点之前肯定回去。</p>

沈清英回她，我管你回不回。</p>

孟成跟在自家太太后面幽幽地说，我九点会在门口准时守着的，你告诉陆北，九点之前他要是不把你送回来，哪怕晚一分钟，我就直接把你门禁改成六点。</p>

往常孟成没管过闺女几点回，但今天不一样，陆北今天休，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两个肯定在一起，所以今天这个门禁必须严起来。</p>

孟玳玳看着她爸发来的信息，眼睛弯了弯，看来邵阳说得没错，他真在她爸面前失了宠。</p>

她偏头看他，他注视着前方，侧脸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就是从他看到祁川的信息开始的。</p>

孟玳玳手挨过去，碰上他的手腕，轻轻敲了敲。</p>

陆北从前方收回视线，转向她，“怎么了？”</p>

孟玳玳对他笑一下，开口道，“我觉得我和祁川哥还挺有缘的。”</p>

陆北神色微滞，视线又转回到前方的茫茫夜色里，声音很淡，“怎么有缘了？”</p>

孟玳玳不错眼地看着他的侧脸，“之前冯露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说是他老公的一位大学学长，人长得帅，又有能力，性格又好，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祁川，我差点儿就和他相上亲了，这不是有缘是什么？”</p>

陆北打转方向盘，将车稳稳地倒在停车位，语气随意，“你们没相到岂不是很可惜？”</p>

孟玳玳点头，“确实有点儿可惜。”</p>

他又看过来，沉沉的眸光里带着审视，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p>

孟玳玳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脚迈下去，又回看他一眼，“还真有点儿可惜。”</p>

说完就下了车，快步在前面走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跟在她身后，孟玳玳想看一眼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又忍住。</p>

凝寂的电梯里也是一前一后的距离，只不过变成他在前，她在后。孟玳玳盯着他的后脑勺，皱了皱鼻子，往前挪一步，刚想牵他的手，电梯门打开，他侧身回头，眉眼里是他惯用的那种冷淡，握上她的手，拉着她出了电梯。</p>

房门前，他按密码，她在旁边等着，门打开，他手撑着门，她的发尾扫着他的手背进了屋。</p>

门关紧的下一秒，孟玳玳就被人扯到了怀里。</p>

屋里很暗，窗外的灯光和月光照进来，打出隐隐绰绰的光影，交叠的两人匿在这光影里。</p>

陆北垂眸看她，温热的气息拂着她的脸颊，“真觉得可惜？”</p>

他的眼睛在这种黑暗里显得更亮，孟玳玳仰着头，指尖划过他的眉毛，“要是我真觉得可惜，你要怎么办？”</p>

陆北看她，面无表情。孟玳玳也看他，眼里藏着狡黠。</p>

两厢对峙良久。</p>

陆北俯身压下，沉哑的声音里遏着躁，“晚了，是你先招惹了我。”</p>

凶悍的气息裹挟着逼进，像倾盆而下的暴雨，又像席卷而来的狂风。</p>

孟玳玳心里的想法得到印证，在喘息的间隙向他确认，“你是在吃祁川的醋吗？”</p>

回应她的是沉默，也不是沉默。</p>

沉默的是言语。</p>

不沉默的是动作。</p>

陆北直接将她提起来，架到自己腰上，一手压着她的背，一手去剥她的大衣，唇一刻不离地欺着她的唇。</p>

啃噬，碾压，吮吸，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p>

他凭着记忆摸到玄关柜上的袋子，是中午回来的时候在便利店买的东西。</p>

迷迷糊糊中，孟玳玳手里被塞进来一个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又好像知道是什么，她想问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想问他为什么要给她，还想说……能不能去卧室……</p>

陆北蹭她的鼻尖，“撕开。”</p>

……撕开？怎么撕？这么黑，她什么到看不到。</p>

他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要去开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