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公案 第61到7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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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证盗而释谢翁冤
断云:
盗贼杀媳成冤案,包公断案智如神。-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千年案卷留青史,万里青天照民心。
话说扬州城外五里,有个地方叫吉安乡,有个姓谢名景的人,以务农为生,家境尚可。他收养了一个儿子,名叫谢幼安,娶了城里苏明的女儿为妻。苏氏嫁入谢家后,十分贤惠,对公婆恭敬,处事得当,深受婆婆喜爱。一天,苏氏的房侄苏宜来家探亲,谢幼安因他平日无赖,对他很冷淡,苏宜怀恨在心离开了。
没过半个月,谢幼安去东乡看管农田,因路途遥远没有回家过夜。当晚,有个叫李强的盗贼,得知幼安不在家,趁黄昏潜入苏氏房中躲藏。到了半夜,李强偷了苏氏的首饰,正要开门离开时,被苏氏发现,她急忙呼喊有贼。李强害怕被抓,抽出尖刀刺死苏氏后逃走。
天亮后,谢景夫妇起来,见媳妇房门没关,便问:“今天还早,内房怎么就开了?”喊了几声没人应。婆婆走进房间一看,只见尸体倒在地上,满身是血,仔细一看,原来是媳妇被人杀死了,便大喊:“灾祸啊!谁潜入房中杀死媳妇,偷了首饰走了?”谢景听后十分慌张,不知道盗贼是谁。等谢幼安从农庄回来,更是悲痛万分。父子俩追查杀人凶手十多天,毫无头绪,邻里也都疑惑不解。苏家不明真相,怀疑是女婿家内部的缘故,说是被盗贼所杀。
苏宜因之前被慢待而怀恨在心,便向刘太尹告状,指控谢景想对儿媳不轨,因儿媳不从便杀人灭口。刘太尹审理此案,传谢景到衙门审讯。谢景直说是被盗贼杀死,首饰被抢。刘太尹再审时,邻里都说这事未必是盗贼所为。刘太尹质问谢景:“哪有盗贼杀人,妇人不挣扎反抗,盗贼就能直接离开房间,内外都没人察觉的?这分明是你自己谋杀,为何不招认还要连累他人?”谢景无法辩解,只能喊冤。刘太尹用长枷将他监禁狱中逼供,谢景受刑不过,只得屈招。虽然案卷已定,但始终没有判决。
将近一年后,包拯巡察各郡县,来到扬州审理囚犯。谢幼安首先向包拯申诉父亲的冤情。包拯翻阅案卷再次审问,谢景的供述和之前一样。包拯知道其中有冤情,吩咐狱卒放宽对谢景的监禁,说三五日内定会查明真相。
当时,李强杀了谢家媳妇后,得到的首饰一直藏着没露出来,可他恶性不改。城里有个姓江名佐的富豪,儿子江荣刚娶亲,李强趁人多混乱时潜入新妇房中,藏在床下,想等夜深行窃。没想到那夜房间里灯火通明直到天亮,一连三晚都是如此,李强无法行动,饥困难耐,趁夜想逃时,被江家的仆人抓住痛打一顿。江家商议第二天把他送到刘太尹衙门审问,李强说:“我确实有罪,但没偷到你们的东西,已经被打得很惨了。如果放了我不告官,大家都没事;不然到了官府,我也有话说。”江家怕他耍诈,第二天没去本司衙门,直接把他送到包衙,向包拯说明了情况。
包拯审讯时,李强说:“我不是盗贼,是医生,被他们冤枉抓到这里的。”包拯问:“你既然不是盗贼,为什么私自进入人家房间?”李强说:“他家新妇有隐疾,让我跟着,经常为她用药。”包拯审问完,私下想:“新妇刚嫁过来,就算有隐疾,也该再找你,怎么会让你跟着?这人长得像恶人,肯定是盗贼。”包拯不厌其烦,一定要追查到底。
李强辩论时说出了江家的一些家事和日常情况,包拯私下访问江家,果然和李强说的一样。包拯又疑惑:“我觉得盗贼刚到江家,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家事?如果是和新妇一起来的,江家又不会把他当盗贼。”思考了很久,包拯下令把李强监禁狱中。
包拯回到后堂,仔细思考这件事,怀疑这个盗贼可能是在房间里潜伏久了,听到夫妇俩的谈话,才记得这么清楚。于是心生一计,秘密派一名军牌到城中找了个美妓带回衙门,让她穿上和江家新妇一样的首饰。第二天升堂,包拯把李强带出来对质。李强以为这妓子是江家新妇,就喊着新妇的小名说:“是你邀我来治病的,现在反而把我当盗贼!”妓子不说话,旁边的公吏都掩口而笑。包拯笑着说:“你这个奸贼,既然新妇平日认识你,怎么会把妓子认成新妇?看来往年杀谢家媳妇的也是你!”立即派公牌到李强家搜查。
公牌到了李强家,见床底下有新土,挖开后得到一匣首饰,拿来见包拯。包拯召谢幼安来认,幼安从中认出几件首饰,正是妻子苏氏的。李强震惊之下无法抵赖,便招供了杀死苏氏的经过,以及在江家行盗,潜伏三昼夜后被抓的缘由。包拯审勘清楚后,用长枷将李强监禁狱中,判处了相应的罪行。
包拯还杖罚了苏宜诬告之罪,谢景的冤案终于得以昭雪。后来公吏问包拯为什么让妓子装作新妇就能知道李强在撒谎,包拯说:“江家新妇是刚嫁过来的,如果让她和盗贼对质,那是极大的侮辱。盗贼是偷偷潜入房间的,突然出来时肯定认不清新妇的样子,现在用妓子假装新妇出来对质,如果盗贼认了,就知道他在撒谎。这盗贼果然不出我所料。”公吏们听了都感叹佩服,认为包拯断案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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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汴京判就胭脂记
断云:
一口气吞绣鞋险些丧命,包大人严断案成就良缘。
好姻缘本就是前世注定,若不是包大人谁来做主?
话说河南任城有个叫郭华的人,表字名卿,才貌出众,勤奋好学。一天,他听说东京张榜招贤,便辞别父母,带着家人李二前往京城。没过多久,就到了东京,找了家客店住下。
第二天,郭华上街闲逛,看见一个佳人开铺卖胭脂,便借着买胭脂的由头走进店里,见到了这位娘子王月英。月英见这位秀才才貌不凡,便请他坐下,询问他的来历。郭华回答说自己是来京应试的,特意来拜访娘子。月英很高兴地招待了他,之后郭华才回了客店。
回到客店的郭华,心里一直想着王月英的容貌,觉得要是能和她相聚,就满足了平生的心愿,甚至都忘了来京城求取功名的初衷。而月英在闺房中绣鞋时,也喜欢上了郭秀才的清秀,心里愿意和他结为夫妻,只可惜姻缘难成。这时,丫鬟进来禀报:“之前那位秀才又来了,想见姐姐买胭脂。”月英听了,立刻离开绣房出来迎接郭秀才,笑容满面地问:“秀才是要买胭脂吗?”郭华回答:“正是特地来求娘子的宝物。”月英说:“秀才要是要得多,不用讲价,挑些好的送给你回去用便是。”郭华笑着说:“小生命薄,姻缘来迟,至今还没娶妻呢。”月英问:“既然秀才还没娶娘子,买这胭脂做什么?”郭华说:“因为见娘子美丽,特意借买胭脂的由头来拜访一面。”月英听了,脸色一沉,说了几句羞辱郭华的话就走进房去了。
郭华正懊恼时,恰巧丫鬟出来遇见,安慰了他几句才离开。
王月英因为说了几句羞辱郭秀才的话,回到房里就后悔了,闷闷不乐。丫鬟进来见月英这样,便问:“姐姐怎么恼了那秀才呀?”月英把郭华的话告诉了丫鬟。丫鬟说:“那郭秀才才貌双全,又没有妻室,要是能和姐姐成双,可是千里姻缘,怎么能那样拒绝斥责他呢?”月英说:“不瞒你说,我也愿意嫁给他,只是恨没人从中沟通,正在这里后悔呢。”丫鬟说:“姐姐别担心,我去见郭秀才,把姐姐的心意告诉他,他的疑虑就会消除了。”月英说:“你见到郭秀才,约他在东街灵祭庙中相会。”丫鬟领命,径直去见郭华,郭华听了喜不自胜。丫鬟先回去了,郭华自己前往东街灵祭庙等候,还顺便问神求签,看看佳偶是否能成。求得二十五签,签文是:“星辰多不顺,管命隔黄泉。若问婚姻事,云开月再圆。”
郭华得了签,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一直在灵祭庙等候王月英。直到夜深更阑,月英还没来,郭华怅然若失,只好回了客店。
第二天,丫鬟又来见郭华,郭华责怪她失约。丫鬟说:“月英姐姐确实有心爱慕秀才,只是担心母亲知道,犹豫着不敢轻易行动,现在让我来告诉秀才,需要先请媒人去和她母亲说,这样就可以成亲了。”郭华说:“要是她母亲不答应,那岂不是白费心机,我想先和娘子成就好事,之后再请媒人。”于是写了一封信,让丫鬟带给月英。丫鬟接了信回去见月英,月英拆开,里面有一首诗:“绞绡一幅与君开,诗句清新可当媒。从此蓝桥无路阻,何妨今夕下阳台。”
月英看了诗,沉吟了半晌,问丫鬟:“郭秀才还有什么话吗?”丫鬟说:“他很怪姐姐失约,我再三解释,他才让我把诗带回来。”月英说:“才子难得遇到,等元宵之夜母亲不在家,我和你一起去相国寺看花灯,和他相会。”于是也和了一首诗,让丫鬟送给郭华,约他正月十五夜在相国寺相会。郭华说:“之前已经约我在灵祭庙相遇,我去等了却没来,现在这约定也难凭信了。”丫鬟说:“姐姐有书在此,决不会失信,秀才可别误了此事。”嘱咐完就走了。郭华打开信,见和诗一首:“锁关金锁掣难开,指就天边月作媒。相国风摇花影动,巫山消息下阳台。”
郭华看了诗暗自高兴:“这回准能见到佳人了。·求^书?帮* ~埂*辛′罪¢哙′”
第二天正是上元佳节,这元宵有多热闹呢?有词为证:“光阴似箭,不觉上元节到。游人如蚁,千门万户都装上了花灯。这是上天赐予的美好时光,大家一起赏玩六街三市。月光如水,看那蓬莱仙侣,鳌山降临,满是瑶池仙境般的景象。”
这天,郭华的朋友邀请他到清风亭饮酒,郭华被朋友们连劝几杯,竟忘了赴约的事,喝得酩酊大醉。傍晚时分,汴城花灯耀眼,繁华至极。郭华乘着酒劲想起了和月英的约定,来到相国寺,想和月英相会时,酒劲发作,醉倒在佛殿后面。将近二更,游人都散了,王月英和丫鬟来到寺中,看见郭华醉睡不醒,推他也没反应,月英怅恨了很久,深深感叹无缘。于是和丫鬟商议,脱下一只绣鞋,还有一幅手帕,放在郭华身上就离开了。
等郭华睡到四更醒来,正恨月英没来,忽然看见一只绣鞋和一幅手帕,仔细一想,才知道月英已经来过,只是自己酒醉没遇上,留下这些作为记认离开了。郭华悲愤交加,竟然把绣鞋和手帕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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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寺里的佃户看见殿后有个秀才死倒在地,大吃一惊,摸他胸口还有暖气,嘴里还含着一半女人的绣鞋和一幅手帕。僧人怀疑这人一定是中毒而死,要是有人来追究,自己会受到连累,不如把这些东西拿去自首,以免遭祸,于是就到开封府衙告状。
包拯审看绣鞋和手帕,正不知是谁留下的,心生一计,让公牌扮成货郎,拿着绣鞋和手帕到街坊上去卖,秘密嘱咐公人:“等有人认买,就立刻带来见我。”公牌领命去卖,正好卖到王月英家门口,丫鬟认了出来,连忙进去告诉月英。月英出门亲自来看,果然是昨晚留下的绣鞋,就问货郎是从哪里得来的。货郎说:“是从别人那里收来卖的,不知道具体缘故。”月英就用钱买了下来。
正在疑虑时,月英的母亲出来看见了,问月英是怎么回事。月英吓得不敢回答,母亲就责骂丫鬟,丫鬟只得说:“昨晚和姐姐去相国寺看元宵花灯,不想姐姐失落了一只绣鞋,今天被货郎捡来卖,我认得,所以姐姐问了就买了下来。”母亲生气地说:“你这丫头好轻佻,满城人都在玩灯,偏你会失落绣鞋,还被人捡到。这必有缘故,从实说来,免得受重责。”
正在追问时,那货郎怒道:“别闲聊了,开封府包太尹等着我回报呢,你们赶紧跟我走。”不由分说,就把她们一起捉了解到府衙见包拯。包拯追问月英谋杀人命的缘故,月英没有隐瞒,从头供出:“因为遇到郭秀才来买胭脂,两人情投意合,到元宵夜,答应去相国寺和他见面,因为他醉得叫不醒,就留下这些作为记认回来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包拯审完供词,就带领公牌前往相国寺检验死者尸首。恰巧郭华的父亲因为儿子赴京一直没回,正来汴城寻找,看见包拯引路来到,就躲在廊下回避。包拯进入寺后,郭华的父亲找到李二,问明了儿子的情况,慌忙进入相国寺见包拯,陈告此事。包拯问明这死者就是他的儿子,勘察清楚后,让左右用银针探取。郭华醒了过来,左右禀报包拯,包拯很高兴,急忙让人用滚汤灌下。过了一会儿,郭华就恢复如初了。父子相见,悲喜交加。
包拯再审问郭华,郭华的诉说和月英的供词一致。包拯说:“如今这件事,男女不经过父母之命,私自相约,严重败坏了纲常。本待奏明朝廷,依律判决,又念你们前世有缘,今生相合,今天就是良辰吉日,一起回到月英家结为夫妇,再和你父亲一起回故里吧。”
判决之后,郭华父子十分感激包公的恩德,拜谢之后,一同回到王月英家。成亲那晚,花烛辉煌,没想到能像蓝桥遇云英那样成就姻缘,从此夫妇二人白头偕老。
第六十三回判僧行明前世
断云:
明察秋毫包公审奇案,神智过人京都传美名。
梦中早知僧人前世怨,宿怨得雪冤家一朝清。
话说西京城外十五里,有个地方叫大树坡,这里人口密集,也是交通要道。当时有个叫程永的人,祖上曾做牙侩(中间商),专门接待往来富商,渐渐置下产业。他让管店的家人张万,把接待客商所得的经纪钱,都记在账本上。
一天,成都有个年轻僧人叫江龙,要去东京剃度领取度牒,走到大树坡时,投宿到程永的店里。当晚,江僧独自在房中收拾衣物,把带来的银子铺在床上。恰巧程永在亲戚家喝醉回来,看见客房窗户透出光亮,心想:“今晚店里莫非有人投宿?”走近一看,见一个和尚正在床上整理银两。程永见状暗道:“这和尚不知从哪里来,带了这么多银子,要是谋夺过来,胜过做几年生意。”常言道“财物动人心”,程永动了贪念,等到夜深人静,四顾无人,便从店里取出一把尖刀,撬开僧人的房门,进去喝道:“你谋了别人这么多钱财,不分我些?”江僧大惊,来不及辩解,就被程永一刀砍死。程永掘开床下的土埋了尸首,收拾好银两,回房睡去。第二天起来,竟无人察觉。真是:谋财害命若不报,古往今来有谁逃?
程永得了僧人银两后去做生意,没几年就成了大户,不再做牙侩生意。他娶了城中富户许二的女儿为妻,许氏贤惠,很合他心意。后来生了个儿子叫程惜,容貌俊美,程永视若掌上明珠。程惜长大后不爱读书,专好游荡。程永因只有这一个儿子,也不怎么管教,有时说了几句,儿子就怒恨而去。只有母亲担心儿子日后不成器,败坏家业,日夜忧心。
一天,程惜让匠人打造了一把鼠尾尖刀,闲暇时来到父亲的好友严正家,问:“严叔叔在家吗?”严正不在,其妻黄氏出来应道:“谁呀?严某一早去庄园还没回。”程惜径直走进门说:“是我,找严叔有事商议。”黄氏见是程惜,忙说:“是我侄儿,快进家坐。”邀他到中堂坐下,又说:“难得侄儿来,我去准备午饭,等你叔回来。”程惜说:“反倒打扰婶娘了。”黄氏去厨房准备好午餐,严正正好回来,见到程惜十分高兴,让黄氏摆上酒席,引程惜到偏房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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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半酣,严正问:“贤侄来我家,是你父亲有事吗?”程惜忽然恨意涌上,怒目而视,欲言又止。严正奇怪地问:“侄儿有什么事,尽管说。”程惜说:“我父亲是个贼人,我要杀了他,利刃已备好,特来通知叔叔,明日就动手。”严正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说:“侄儿别连累我!你们是至亲,你要行此大逆之事,若成了,官府岂会不怀疑是我教唆?那时如何分说?这事以后休提,若被外人知道,祸患无穷!”程惜说:“决不敢连累叔叔,刺杀之事,不是明日,就在早晚。”说罢抽身走了。
严正惊慌不已,把这事告诉黄氏。黄氏说:“这可不是小事,他若没跟你商量,万一有事,还可撇清;如今来咱家告知,日后事发,如何分说?”严正问:“那怎么办?”黄氏说:“如今之计,不如先去官府首告,才可免连累。”严正依言,次日写了状子到包府衙首告。
包拯看了状子,觉得不合常理:“民家怎会有这等逆伦之事?”立即传程永夫妇来问。程永说儿子确实有谋弑之心,屡次被自己责骂,仍不肯罢休。包拯又传程惜来审问,程惜低头不答。包拯不信,又传邻居数人审问,邻居都说:“他儿子确实有弑父之意,身上常藏利刃,也常对我们说。”包拯让公人搜程惜身上,没找到刀。程永说:“昨日行刺,定留在睡房里。”包拯派张龙去程惜睡房搜查,果然在席下搜出一把鼠尾尖刀,回衙呈上。包拯用刀质问程惜,程惜无话可说。包拯仍觉疑点重重,将邻里等人都监禁狱中,退入后堂思忖:“亲父子无冤无仇,为何儿子要行凶?此事必有隐情。”
过了几日,包拯仍未决断,坐卧不安。一晚,他在寝室焚香,肃整衣冠,祷告天地神祗:“今程某之子有逆伦之举,拘于狱中,连累众人,久未决断。若他们父子是前世结怨,也难证明,望神祗托梦告知,以便雪冤。”祷罢就寝,将近四更,得一梦:正欲唤艄公渡江,忽见岸上滚出一条黑龙,龙背上坐着一位神君,手执牙笏,身穿红袍,对包拯说:“包大人莫怪其子不肖,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罢随龙而去。包拯惊醒,思忖梦中之意,若有所悟。
次日升堂,包拯先将程永等人带到阶下,问程永:“你家业是祖上留下,还是自己创下的?”程永答:“起初做经纪,接待客商得钱置下的。”包拯问:“账目都是自己管吗?”程永答:“执理账簿,都由家人张万经手。”包拯立即传张万来,索要账簿。张万取来账簿,包拯从头查看,见中间记有一人叫江龙,是个和尚,于某月日来店投宿,记录详细。包拯忆起昨夜梦中渡江见龙神之事,便让众人跪下,独带程永到屏风后说:“如今案子将定,你儿子必死,你之罪也难逃。但你心中是否还有隐事,从实招来,免累众人。”程永答:“儿子不孝,蒙大人处死,他也甘心,小人别无他事。”包拯说:“我早已知晓,你还瞒我!江龙和尚告你二十年前之事,你记得吗?”
程永听包拯提起二十年前的幼僧,吓得毛发倒竖,仓皇许久,无法抵赖,只得招认:二十年前有一幼僧来庄投宿,要去东京剃度买度牒,自己贪其财物将他杀死,尸身埋在睡房床下。?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包拯审得实情,差人到程家店中睡房床下挖掘,不多时回报:“果然掘出一僧尸,骸骨已朽,只剩些面肉。”包拯将程永收监,释放邻里等人。
包拯怀疑程惜必是幼僧转世,特来投胎索债,便唤程惜再审:“他是你亲父,为何要杀他?”程惜无话可说。包拯说:“赦你之罪,回去另做生计,不再见你父亲如何?”程惜说:“我不会做生计。”包拯说:“你若愿做什么,我给你一千贯钱。”程惜说:“若得千贯钱,我买张度牒出家为僧便罢。”包拯确信其是幼僧转世,说:“你且去,我会处置千贯钱。”
次日,包拯派官清点程永家产,得千贯钱给程惜,判程永充军辽阳。案子了结后,吏曹问:“大人如何知僧人姓名及二十年前之事?”包拯说:“因梦中渡江见龙神,忆起‘江龙’之名,神又告知二十年前之故,查看账簿后,证据确凿,他便招认了。”吏曹听罢,都叩头称包公为神。
第六十四回决妇谋害亲夫
断云:
包拯审案如日照,奸夫淫妇罪难逃。
善人自有龙神护,死里逃生把冤告。
话说东京城外五里,有个地方叫湘潭村,村里有个叫丘惇的人。他家以务农为生,家境殷实,渐渐成了富翁,娶了本村陈旺的女儿为妻。陈氏虽然容貌美丽,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丈夫丘惇为人敦厚稳重,心里很不乐意。当时镇西有个牙侩(中间商)叫汪琦,生得清秀精神,是个风流子弟,经常往来丘惇家,丘惇把他当兄弟般对待,毫不见外。
汪琦进出丘家熟门熟路,时常与陈氏交谈,陈氏对他很是爱慕。一天,丘惇外出,恰巧汪琦来到他家,陈氏非常高兴,把他请到房中坐下,对汪琦说:“丈夫去庄园算田租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难得今天你过来,我正好有空,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你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准备一下就来。”汪琦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只好答应,坐在那里等候。不一会儿,陈氏备好了一桌酒菜,进房来与汪琦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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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到一半,陈氏有意挑逗汪琦,说:“听说叔叔还没娶婶婶,夜里独睡,不觉得冷吗?”汪琦回答:“我命不好,姻缘来得晚,虽然孤身一人,但也只能甘愿了。”陈氏叹息道:“叔叔别瞒我,男子汉长时间没有妻子,夜里可是度日如年,刚才说甘愿,不过是不得已,不是真心话。”汪琦起初碍于朋友情分,不敢说轻薄话,但被陈氏这么一撩拨,不禁动了心,说:“贤嫂既然念着小叔孤单,难道真的关心我吗?”陈氏说:“我倒是有心怜惜你,只怕叔叔无心留恋我。”两人调笑了很久,一时兴起,便有了肌肤之亲。
自从两人心意相通后,感情日益深厚,只要丘惇不在家,汪琦就留宿在陈氏房中,丘惇对此全然不知。一天,丘家的仆人渐渐知道了这件事,想告诉主人,又怕主人发怒;如果不说,又觉得愤愤不平。当天丘惇正在庄园和佃户算账,夜里就住在那里。半夜时,丘惇对仆人说:“残秋天气,薄被有些寒冷,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也这样?”仆人回答:“主人在外面受苦,家里可是夜夜温暖呢。”丘惇觉得奇怪,问:“你为什么这么说?”仆人起初不肯说,在丘惇的再三追问下,才直言主母与汪琦往来密切的事情。
丘惇听后,恨不得马上天亮。他回到家,见陈氏面带春风,更加怀疑。当晚就追问陈氏汪琦往来的情况,陈氏故作遮掩,说:“你不在家时,我都把内外门户关好了,哪有人来家里,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丘惇说:“你不要着急辩解,日后自会清楚。”陈氏心里担忧,却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丘惇又去庄园了。汪琦已经来到丘家,见陈氏不开心,问她原因。陈氏没有隐瞒,把丈夫察觉的事情告诉了他。汪琦说:“既然这样,你也不要忧虑,从今以后我不来你家,这事就平息了。”陈氏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所以才跟着你,没想到你是个没智谋的人!我现在既然和你情投意合,就该谋划终身之计,心里才安稳,怎么能说分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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