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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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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新年好,大人。#¤求??μ书oa′帮?± ?<>无±\§错??内??~容÷£”新年第一天,太阳穿过层层白云,固执的向地面投射出它那不带一点温度的光芒。

周邻河是早起惯了,听着外面有了动静,该是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操劳了多日,便是新岁之时今日也没有人能偷个懒。

他披着镶着狐貍毛的斗篷出去,拉着门栓开门,刚露个面一阵风就迎面吹来,吹的他早起的懒散都一个激灵消失了。

一出去就看见了抱臂在自己门口等着的白起,看到周邻河出来,刚毅的面孔咧出了个憨笑。

周邻河狐疑的看着人,这新年大天还是寒风阵阵的,他居然站在了自己门口,而就为了说一句新年好。

周邻河有些愣忡的反应过来,方才好笑的点头,回了句好。

“新年好,白统领。”

白起听了周邻河的回应,挠挠头,有些羞涩的就跑开了,倒像是一个孩子。

然后他一路出门遇到的人都互相问了好,因这长史府内住了不少百姓,大家因为都受了周邻河的恩惠,已经逐渐开明,接受周邻河了,是以,这一天无论是男女老少见了,都会向周邻河道句新年好。

这一声声的新年好,到让周邻河心中温暖了许多,这个潼关的冬天,也不见会冷得彻骨。

他好不容易从新年好里脱身,就在前院里看见了穿着厚实的在院子里玩的小宝,他过去一把抱起小宝,托着人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小宝也不怕,在一声声的咯咯笑声中,也是玩得不亦乐乎,直至尽兴了才把人放下来。

“新年好,小宝,给。”

周邻河从袖口的兜布内取出一块手指长的番薯条当做零嘴递给小宝,小宝见了,先是擡头看了一眼周邻河。

“糖吗?”他手指捏着这番薯条,不像是糖,糖没有这么大个。

“不是糖,是番薯干。”他揉了揉孩子头上戴着的帽子脸上俱是慈和。小宝咬了一口,惊喜的擡头看着周邻河。

“甜的。”

周邻河出了长史府,条件性的就擡头去看自家门楣上挂着的灯笼,只见灯笼上停了一只灰绿色羽毛的鸟儿。

鸟儿啄着灯笼,时不时的歪头看周邻河几眼,啄了几下后,有人经过,出了响动,受到了惊吓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来人是阿芬,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底花的棉衣,手缩在了袖子里。

“大人?”阿芬看着周邻河仰头看着远处,她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视线尽头就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没事,我就看看。”

他以为阿芬是来寻孩子,于是朝里面指了指。

“小宝在里面玩。”

阿芬腼腆的笑了笑,右手的手指把面颊上的一缕头发勾到了耳后夹住。

“我不找小宝。”

周邻河闻言,只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怎么了?”

只见阿芬从袖中伸出手,手掌心攥着一块蓝色的布包,她递给周邻河,周邻河狐疑的接过了。

“这是我先前去山里找到的,给您吃。”周邻河揭开蓝色的布一看,里面居然躺着一颗白白净净的小人参。

“这东西贵重,怎么给了我?你自己拿着。”周邻河当即就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自己不适合收下,就要还回去。

阿芬就知道周邻河不会轻易收下,躲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一边解释。

“不用,您拿着,您为了我们,吃了很多苦,您比初来潼关的时候,瘦了很多,我代替潼关的百姓谢谢您,这东西,就给您,我真是怕您有个伤病的,这东西是个好的,您吃,我们都满意。”

阿芬作为一个淳朴的百姓,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最好的表达她的心意,但是周邻河从她恳切的言语中,明白这是她的纯纯心意。

潼关的百姓其实都很淳朴,接触久了,会发现,他们有时候不善言辞,但是每个动作都是一种质朴的表达。

“那我先收下,谢过阿姊的盛情了。”自己也不好一再拒绝,若是再这样你推我让的,还不好收场。便收下了那颗人参,或许留着,未来会有用到它的时候。

回去的时候,他顺手去拿了倚在门上的扫帚要去扫地,却在自己将要触碰到的时候被人快速的夺了过去。

“这些事您不用做,我们自己来就好。”

是与他同住在长史府的那批百姓,他自己握着扫帚,说着就开始行动起来。

周邻河见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股懒散的靠在一边。

“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回京城啊。”在洒扫间,问起了周邻河的归程。

周邻河靠着柱头,放空了思绪、回答:“再过两年吧。”

“哦,成。”

陛下给自己的时间就只有三年,不管自己有没有做出一点成就来,也就三年的时间供自己挥霍,三年后,自己势必是要离开潼关的,是以他更加急切的希望在三年内,帮潼关做出更多更好。

见了白起似乎是才练剑结束,周邻河突然叫住他。

“白起,我有个新年礼物,你要不要?”

白起跟着周邻河一同去了后山山谷,终于见到了新年礼物。才发现许久不见的李工赫然在列。

“大人,这东西好了!”李工成竹在胸的把一个木匣子递过来,然后就又钻进了木屋里。

“这是?”白起看着匣子里的一个似臂缚的东西,十分不解。

“新年礼物-袖箭,给你戴上。”周邻河取出袖箭,给白起戴上,大小可以调节,合适就成。

“绑在手腕处,外面罩着袖子可以掩人耳目,而且携带方便,若是动手起来,也不会叫人发现,可做暗器使用。”

“上面的扣,是机关,必要之时,对准目标,按动机关,可以发射嵌在里面的短箭,只是短箭数量有限,最多六发,要合理使用。”

周邻河一边给他戴好袖箭,一边教他如何使用,白起摸着手腕上的袖箭,眸子里难掩兴奋与激动。

“谢谢大人。”

“你试试。”周邻河拍拍白起的臂膀,让开。

白起严阵以待,对准一颗树,擡起手,按动机关,咻的一声,臂上短箭就发射而出,速度不必□□慢,还有破风之势,直直地插入目标-树干中。

“大人真是当世无双之才,这等神兵利器也能造出,若是能给军队用上就好了。”将士们就多了一份保障,不仅靠手中的盾剑迎敌了。

“慢慢来,以后会的。”周邻河从树干中拔回短箭,重新安装进臂袖中。他的确是想给军队增添兵器,袖箭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兵器还在后面。

“我上次说的火铳,我有法子造。”

“真的?”白起现在对周邻河的崇拜又多了几分,简直要对他五体投地了。

这样的人,文能安邦,武有神兵利器,无法不让人肃然起敬,效之以力。

“真的,我已经开始动手了。”话落,带人进了木屋内,里面是夏寂的一些私兵以及勤勤恳恳的李工,众人研究着画纸,桌子上,摆着一些铁器零件。

“大人,袖箭可还满意?”固然是询问,可是李工的表情已经有答案了,他做的东西,是经过多次实验的,必然是已经达到最好的了,不然不敢说成果。

“你们倒是动作快,不过也得加把劲了,我这图纸可多着呢。”周邻河笑了,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初具模型的火铳,也很满意,剩下的就是组装了。

与李工一道研究图纸的一黑衣将士,看着周邻河欲言又止。

自从周邻河拿着他们将军的手令召了他们来,他们只当这位大人是需要他们护卫打架呢,不成想,把他们安排在这山坳里开始暗中制造兵器。

这些兵器,还是他们穷极一生都未可见的,不仅具有不可描述的威力,还层出不穷,如今这最难的就是火铳,这火铳他们也有所耳闻,早就消失在视野中,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周大人都会这项工技,这图纸已经画得很详细了,只是他们第一次接触起来,是以摸索起来也费时间。¢x¢n*s-p¢7^4¢8,.~c¢o·m/

“周大人,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有这么多神兵利器?”

他都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些事情报给将军知道了,看他们日夜藏在这山坳中,想必外人未曾得知。

周邻河啧一声,摸着铁具,生铁冶炼的不算好,模型也勉强可看,潼关如今什么缺,他们在潼关束缚着手脚,能打出这些铁具已经很不错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看的多,走的远罢了。”

一江秋过,雪冬至,百年城墙漆红瓦,琉璃华下念去人。一年凄景胜一年,新岁故人人不在,邀看酒下全堂坐,却是新人换旧人。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周邻河的冬天,就好比去年,周邻河都是在冬天的时候赶回来的。而这个冬天,不仅人不在,还离得他远远地,教自己,见不着,摸不着,想却想不得。

由于江州的事情,今年的宫内并未大摆筵席,各家在各家过了。陛下没有召见,他连进宫去问候一句都不得,只是听说,郑炤被贵妃接去了凤仪宫一起守岁。

每当如此的时候,他多么期盼,母后仍在世上。可若是还在世,看见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该是欣慰还是该心疼。

他难得的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去了摘星阁,他曾经以为,京城最高的地方就是皇宫,后面他发现,东宫的摘星阁也很高,高到可以耸入云烟,可以在这里看到万家灯火,只是这万家灯火,却是没有一个他的归处。

“殿下?”郑栩招手,后面的允福就赶紧上去问候。

“那是做什么?”冬天的树枝,除了松柏,便没有个还能一如既往舒展着茎叶的。他看着那一颗颗树上点缀的星星点点,觉得霎是新奇。

允福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是太子妃,上次见您屋内挂着那盏灯,想您是喜灯的,便叫人做了这些灯笼呢,挂满在树枝头,晚上看过去,最是好景了。这新年,也图个氛围。”

郑栩却是没有听到允福最后说的是什么,他冷着声音质问:

“她动我屋内的灯笼了?”

允福听见郑栩语气中的不善,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太子妃没有动,只是命人安排了这些,想讨您喜欢。”

听罢,郑栩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东宫底下的那点点星灯,在见那一望无际的万家灯火,所有的悲愁一时迸发,避无可避。

似乎这万家万户都是如这新岁的灯火一般热情热闹,可是,自己却是凄苦无依,守的这个新岁,守的也是自己熬过去的又一年。

“宫里赐下的燕窝,你安排送去内院,别忘了夫人那。”

“是。”

何素兮是个安分的,随了她那学士家的习性,倒是不会教他好苦恼。只是那个侧妃,年岁小,这内院都关不住人,但大抵是个开朗的性子,自己不管不顾也不会拈酸吃醋,这是何素兮比不得的。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自己追逐的是什么,何家又需要的是什么,她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金枝玉叶,她的出身就已经造就了她在东宫的不平凡,即已为太子妃,便是一行一度都是拿着太子妃的架子,凡事都没有低一个头的,甚至于,在先前遇到清荷苑的杜若时,都妄想试图能给不否一个下马威。这些他都知道,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内他并不会加以阻止,杜若是皇帝跟前的人,她的手段也不会让不否吃到亏,是以他也能放心何素兮的不安分。

除此以外,这个太子妃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何素兮是大家闺秀,在家中时就是自小被教导的就是如何管理宅内的事物及中馈之能,在嫁进东宫后,身为太子妃,更是接过了东宫内院的一切大小事物。倒是把东宫内的事情打理的明明白白井井有条。只是在郑栩看来,只不过是后院里,多了一些人罢了。

“怎么了?”看着允福欲言又止的模样,郑栩就知道他是有话需要对自己讲了。允福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对自己是忠心耿耿,自己也是格外器重他,允福如今越发沉稳,但是有时候,他还是会露出像很多年前的时候,那般无措的模样。

“是周小姐今日里来过,被太子妃挡回去了。”

新年大天的,能来这边寻他,必然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吧。

郑栩没有多说什么,不是在计较何素兮的自作主张,而是在想周红叶这个人。

与她曾经是有过一段朝夕相处,也看过这个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坚毅,对自己也是义无反顾。他甚至是明白周红叶对自己的心思,更别提那段时间孙先生的个人看法,对自己也是耳提面命,可奈何自己是真的不曾有片刻的动容。

如果真是有另眼相看,那也只是对于她的为人罢了。

心中有了人,便是什么国色天香都不及自己心中的姿容了,更何况那人本就胜却人间无数。

孙先生跟着辛集两个人从游园路过,看到了对面廊下盛气凌人的太子妃,孙先生摇头惋惜。

“唉,那太子妃也是个厉害的,啧啧。”

“还是可惜了周家姑娘。”说到最后还是忘不掉周家那温婉伊人,只是可惜,现在大局已定,周红叶都成了温王妃了。可惜了。

辛集在一旁捅他,人殿下就在前面呢他还说,这原本都压根是没影的事情,独独就孙先生一个人记着。

这不说完就在转角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郑栩。

“殿下?”

孙先生知道自己的话怕是有被郑栩听到,反正是颇觉得惭愧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打着哈哈。“出门啊,殿下?”

“嗯。”

郑栩步履不停,直接穿过他们就走了,斗篷扫在台阶上的积雪上,带起碎雪。

“听你来过,我竟不知,是有什么事吗?”

挑了个时候,才命人唤了周红叶出去湖心亭一叙,他知道,周红叶当日来见自己无外乎那几个理由。而自己也不是在与她制造一个机会,不过是为了,当初的相救之谊罢了。更是为了,让孙先生摒弃那不存在的想法。

周红叶是万万没有想到郑栩会见自己,何素兮那般态度,他以为是郑栩默认的了,不过,今日郑栩的举动让她心生感触。或许,郑栩待她,是不同的。

她拿出自己特意制好的灯笼给郑栩,那是她自己为了郑栩特意做的。周家人几乎人人都会,只是她鲜少会做,母亲更喜欢她善于女红,而不是学着父亲一般做着篾匠的事。

她多次见过红奴制灯的过程,他们父子俩都把这当成了爱好。

而她愿意,为了心爱的人,做灯与他。

“这个送与殿下。”

郑栩低头看着周红叶提着的灯笼,模样到是好看小巧,原本以为是她自己用的,却是转手要送自己。

“红奴曾经连夜为您制灯,我想,您是喜欢的,是以,觉得新岁时送您最合适不过。”

她面色逐渐爬上了红晕,像是夕阳后的彩霞,那是女儿家的娇羞与爱慕。只却是郑栩避之不及的,他皱着眉将手放到背后,意图不言而喻。

“你已然与宣敬合婚,还是送去温王府吧。”

他保持着疏离避开了周红叶的动作,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心中却是一阵不虞,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知道自己喜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喜灯?喜的何灯。自己不是什么灯都喜欢的,逾与其想要讨好自己,不如都安分守己最好。

见着郑栩那退避的动作,让周红叶有些急了,她捏着灯杆咬着唇瓣,语气里藏着委屈。?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殿下为何不收?这与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并不喜欢。”郑栩推辞不过,便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可周红叶却不是个好糊弄的。郑栩哪里是不喜欢灯,是骗自己的吧,他不想收下她的灯,所以才找的这个借口,可是,他明明是喜欢的,他寝宫内的灯就是最好的理由。

“怎会,红奴送您的灯笼是每年都送的,您都有收下,殿下不是不喜欢灯笼,是不喜欢红叶吧。”

她眸子很深邃,像是空灵的深渊,看着郑栩的时候,好似快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殿下也不喜欢太子妃不是?那个侧妃您也不会喜欢的,性子太跳脱了,那个夫人您更不会喜欢。”不顾郑栩的刻意疏离,周红叶自顾自的道着,最后郑栩都隐隐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郑栩不善的质问,周红叶却是仍旧当做没有耳闻一般自顾自的说着:“我上次留下了疤,不知道届时成婚时,是否会被因此退婚。”

“我记得,我送你的药是最好的,祛疤圣品。”郑栩蹙紧了眉头,大抵是觉得,周红叶是疯了,如此私密的事情都能带着外男说起。

“可能是伤的太深了,并不见效。”她轻轻叹息一声,只是这叹息声却并非是为了担忧退婚而叹息,倒是像叹息自己所作所为却得不到郑栩的一点关怀。

周红叶锤着眼,看着那晃动的衣衫,魔怔似的伸手,却是还没有触碰到郑栩一片衣角时人就躲开了,手下落空,周红叶也不恼,只是自己仍旧自说着。

“太子妃说,您宫内的灯笼,看起来很老旧了,却是被您珍视如宝,外人都碰不得。”她知道这灯必然是红奴之前送与郑栩的,只是郑栩却能作如获至宝,待她,却是退避三舍。她不甘,也不愿。

“您为何就能收下红奴送的,却不能收下我送您的?”她直直地盯着郑栩,那眼睛里的幽暗到让郑栩背后生出一股阴森的感觉。

“我与红奴是少年情谊,自然另当别论。”

“我与您也是生死之交了,不是吗?”

“你回去吧。”郑栩不欲与周红叶过多纠缠,直接退回几步,离得人远远的,然后下了逐客令。

他看着湖面,好似是封了冰。

奈何周红叶是个不死心的,她经历了自己求而不得又被逼与郑炤的婚约后,便也是疯魔了。

“殿下,您若是愿意,我会想办法退了与郑炤的婚事,不求名分。”

周红叶行径已经算是彻底的疯魔了,如此话语怎可脱口而出,郑炤再不济也是一朝王脉,怎可是她口中说处理就能处理掉的婚事,固然是她能顺理成章的退了和郑炤的婚事,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沾上半点说不清楚的关系的。

“你走!”这是郑栩第一次不留情面,有些事情,当断则断,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后续无穷。

周红叶不是个拎不清的,她知道这件事若被传出去带来的后果,她不可能就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使得东宫与温王乃至周家陷入舆论风波之中。

他低估了周红叶的性情,也高估了舆论。

“若是此事传出去,贵妃怎会容得下我?温王那必会与我退婚,便是,我求之不得。”周红叶眼底尽是嘲讽,若是顾忌谣言,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天知道她得知郑栩要见自己的时候,她是有多开心,连自己这一身的衣裳都是新换的,只是来见了面,却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

她泫然欲泣,捏着灯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逞强,她咬着粉色的唇瓣,内心好比这湖心亭的一片凄凉。

“周红叶,我曾念及你是红奴的长姐,是以会对你多番照顾,但,这不是我能与你有什么牵扯的理由。你曾经在木兰围场的时候英姿飒爽,不输男儿气概,我还赞赏你是女中英杰,如今……”他沉吟片刻,也没有把话说得很难听,只要看周红叶最后的做法了。

他眸子里对周红叶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爱护的眼神,现在全然是淡漠。

若非是顾及周邻河,他何必与她还能纠缠至今日。

周红叶被郑栩如此嫌恶的眼神刺的心口绞痛,她几乎是咬碎了牙齿质问:

“殿下分明早就知道红叶心意,若是无意,为何迟迟不作为?”

郑栩正色道:“我念及你是周家人,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且也知道,我与你是万分不可能的,更何况如今你我已是各自婚嫁。”

“如果今天站这里的是红奴,你会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她除了利用红奴与郑栩的交往,便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在郑栩面前说道了,郑栩听着她的怒话,却是愤怒到了顶点。

“子虚乌有的事情,怎可有答案。”

“郑栩,你真是铁石心肠!”周红叶恨恨地说完,把手中的灯笼向着湖中抛去,水面上的确是覆了冰,却是很薄的一层,灯笼下去,啪的一声砸开了一个窟窿。

待周红叶撒手而去后,郑栩同样没有半分动作。

她向来清高自傲,今日受这等委屈,她又何曾能甘心。

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今日也是与郑栩有了个痛快的结果。

人走后,郑栩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得罪了周红叶,是他不愿的,只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以后怕是在周邻河面前,自己也不好说道了。

“大人!不好了!”人未至声已到。

“怎么了?”看着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周邻河赶紧把人稳住。

那人似乎是疾跑而来,说话都已经是断断续续的,喘不上气来。

“说是、有、有人从外边回来,然后、去了城东,结果、这一下午,城东就有好几个发烧了。”

发烧?这让周邻河想到了疫疾,如果是疫疾的话就很麻烦了。

周邻河当即就着人安排起城内的防疾措施。

“白起你带人快去,赶快疏散百姓!城东的人隔离起来!封锁现场,凡是在内接触过病例的全部都封锁在城东!”

“记得所有人都戴上面巾!不要直接接触里面的人!”在白起出门前又不安的嘱咐他们谨慎小心。

“张庄,去准备石灰水,另外去准备一批防尘衣。”

这方才安排出去一部分人,就有人跑回来禀他:

“大人!外边都要乱起来了!”

周邻河顾不得那么多,叫上王英林出来就跟自己一起出去。

“王叔!事态紧急,我担心是疫疾。”

王英林一脸严肃,若是真的是疫疾,潼关就是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又突然来这一遭,真是老天要绝了潼关的路啊。

“去看看。”

去了城东时,白起他们都已经动作起来了,城东地域隔了护栏,阻隔开了里里外外的人。白起带着人守在护栏外,不教一个外人进去,也不教里面的人闯出去,哭闹声不绝于耳。

百姓们起初对于这些阵仗还有些疑惑,直到有人起哄说是城东出现了疫疾,大家才是慌了。

有的家人被关在了里面,在外面哭闹着要进去救自己的家人,一时间场面不可控、混乱不堪,要不是白起那一行人都带了刀,怕是还真敢硬闯。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有人看见周邻河来,现场的声音更大了,无不是期盼着周邻河能给个解决办法的。

周邻河拨开人群,走到白起面前朝里面望了望,里面的人也是害怕,个个面带惊恐,毕竟他们被隔离在里面说不得接触了病例了,要是得了病就完了。他们这些身体并没有出现异样的,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个个都挤在前面,不敢在里面待着。

“周大人!您救救我!大人!”

有人跪在地上乞求周邻河救命,其余的人也纷纷跪下去给周邻河磕头乞求。

“你们都起来,我会想办法的。”

王英林拉开栅栏就要进去,周邻河拦住。

“王叔?现在还不能去,等下,我让张庄去安排了。”

“好。”王英林点点头,也没有急着进去,等着张庄火急火燎的跑来,才带了几件防尘衣,周邻河要求的东西他现在也不好找,这些都是东凑西凑出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周邻河看着这几件衣服,作防尘衣是没有用的,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寻找合适的了,所幸有几匹好的布料,用来作面巾最合适不过。

他跟着王英林遮住脸进去,那些百姓们看见周邻河他们进来才缓和了心中的一点惊惧,越往里走,就越危险,白起不免得在外面大喊:

“大人,王医士,不要再进里面去了。”

白起也是焦急不得,秦颂文赶来时,衣服都没有穿好。

“白统领,大人呢?”

“进去了。”

“哎哎,怎么能让大人进去呢,我翻过县志了,这可能是疫疾啊!这!”秦颂文懊恼的一拍大腿,可也没办法就都进去了,只得在外边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走里边去了果不其然见到了已经出现症状的发烧昏迷的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

他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起了他们出现的一些病症,多少都是成年人染病,除了发热外,就是呕吐,起红斑面色还有些发青。

“看起来倒也不是很罕见的传染病,可以治疗,只是,这病突然性强,大人好说,只是孩子……”

“挺过来就最好,若是挺不过来……”

周邻河扫了一眼周围的孩童,有的被父母抱在怀里,看起来还无恙,缩在父母的怀里胆怯的看着他们。

情形不算很好,但是也不算太坏。

出去的时候,就刚好碰到了找孩子的阿芬,她看到周邻河出来,挣脱旁人的束缚就奔了过去。

“大人!小宝不见了,他可能在这里面,大人您帮我找找小宝,带他回家,好不好?”

周邻河不敢阿芬碰到自己,他让开了阿芬的动作,口中不停的劝慰她:

“阿姊你先别急,我给你找,你先别靠近我。”

阿芬闻言便停住了,她也知道,里面的人可能是的了瘟疫,这病多少是会传染的。只是心中更加焦急,若是小宝真的在里面,那她该怎么办。

周邻河看到人群中的秦颂文,当即有了主意。

“秦大人,要麻烦您忙一阵了。”两个人隔着一道距离说话。

“您说。”

“麻烦您挨户清查,今日没有靠近过城东的人都召集起来,凡是靠近过城东的人,都必须一个不落的在这里安顿起来,不要离开这片区域。另外,我们需要人手进去,麻烦您备好一切用具。”防疫措施最重要的就是阻止疫情外泄出去,做好防疫工作,可以封锁一座城也不能让一个人跑出去。

“好。”

“对了,封锁城门,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疫疾不消,不能外出!”周邻河咬咬牙,他知道这样做就是把大家都困在了城中等死,这样恐慌少不了,可是,当务之急是阻止疫疾传播出去,有的怕死的肯定会逃出潼关,若是感染到别处,引起全国疫疾,那才是罪过。与其有传播可能性,不如一刀切了。

秦颂文接了任务当即就回去准备工作了,百姓们被围在这里不满的声音愈演愈烈,他们不愿意在这里待着,都扬言要回家。

“不准走!”张庄作为周邻河的忠实追随者,看到有人不服从命令,要离开这里,当即就抓住了那带头挑事的人的后衣领。

那人被揪住衣领,卡住脖子,一时难受起来,嚷嚷着。

“张庄,你放手!”

“大人说了,这里的人都不准走,你敢不听?”张庄挥舞着拳头,警告他,要是他再敢有动作就不要怪他了。

周邻河靠着栅栏,看着人群中的闹剧,不免得有些恼怒。

“都听着,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疫疾,但是也不容小觑,如今潼关的生死就看诸位的了,要是疫疾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那潼关就当真会成为一座死城。届时,大家就困死这里,跟潼关一起消亡。”

“哪里就那么严重,我又没有被传染。”那人不服气,小声的嘀咕,底下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们自认为自己没事,就肯定不会被传染到,现在不放他们回家,才是会有被传染上的可能。

本来声音也不小,就是说给周邻河听听的,他们几斤几两周邻河哪里不清楚,他直接打开了栅栏,指着放话:“什么是疫疾,你们只是听说没有真正经历过,既然不怕,那你们进去,敢吗?”

看周邻河那严肃的态度,当真是要说到做到的模样,固然是嘴上逞强,到底是不敢去送命,由此一吓唬,底下人也多少安分了些,不在多嘴多舌吵闹。

秦颂文办事效率高,很快就都安排妥当了,王英林也是召集了一行人入内开始为里面的诊治,周邻河在外面同张庄一起泼石灰水,这个是土方子,可能作用不大,但是做了至少心里也是放心些。

小宝的确在里面,只是也不幸的感染上了,孩子发起烧来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喊娘。

“小宝!”阿芬被拦在外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擡着送进去了一间治疗室内,顿时就哭了。她嚷着要进去看孩子,所幸是被侍卫拦住了,不然凭她那一股劲还真给冲了进去。

周邻河和王英林交谈完,了解到这个疫疾其实不算很严重,那从外边回来的人也找到了,如实交代是从塞外另一个疫疾区返回的,只是那里有效的控制住了病情,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后,大家会被感染到。

“阿姊,没事,我会照顾好他。”周邻河安抚住人,必须不遗余力的争取救治好每个人。

听着他要以身试险,白起当即就跳起来了。

“大人!”白起一把抓住周邻河,周邻河摇摇头。

“没事,我在里边的日子,你就听秦大人的,记得做好防护。”周邻河知道白起是担忧自己,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就算没有小宝在里面,也也不能在外面躲着。

潼关的事情已经传书回朝,不知道会不会来得及,现在他们人都被困在潼关里,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带来了一群医士,林林总总的倒也能应付这一时之需。大家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每个人都系了面巾,在里面认认真真的料理起来。

周邻河自从决定与这里染病的人生死与共之后,就是每天在里面忙的脚不沾地。

“这孩子,怕是、不成了。”王英林端了药来,却是无论如何都喂不下,一个孩子,牙口都不张开,已经昏睡了好些时候了,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周邻河闻言紧紧的搂住了小宝,他把被子拖上去好好盖着小宝的身体,几近恳切的央求王英林。

“不会,王叔,你再开药,再开点药,小宝不能出事,他娘亲还等着回家呢。”

他想起了阿芬每日在外面喊小宝的声音,阿芬命苦,小宝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若是小宝出事了,阿芬该怎么活。

“我有回春丸,可以用吗?”

回春香丸,是贵妃给他的,他不明白贵妃为何会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本身这种珍品该是留给郑炤的,可是他也收了,还带来了潼关。他想,这回春香丸被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更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疫疾也该是能解的。

只是他说的简单,这一屋子的患者,都是听着的。

“回春香丸你有多少?你能救完这所有人吗?”王英林小声的呵斥他,回春香丸这是极品药物,他是有所闻,只是,物以稀为贵,能救得了多少人?救了一个就看着别人熬着吗?

周邻河知道王英林的意思,若是要救就不能厚此薄彼,可是不救又如何能单看着小宝这样。孩子的抵抗力不及成年人,一个小病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缓了缓,如何又想着其他主意。

“阿芬先前给我了一支小人参,还在我屋内,可以吗?”

王英林听说他还有小人参,也是叹了口气。

“可以,只是他们都很虚弱,怕是虚不受补,可以熬成汤药,给大家都分一碗,这样也成。”

“好,我让人回去取。”

外面有现成的灶台,只是这时候大家都各司其职,没有一个闲下来的,周邻河这些天也是为了里面的事情连眼睛都没有合上了,这时候他一个人在灶台前转着熬汤。

他往灶膛里加着柴火,烟尘熏的他只差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王英林听到外面的咳嗽声,本想出去看看,却是奈何手上没有空的,只得搁置了。好久一会外面都没有了声音,他心中担忧,出去一看却见人已经晕倒在灶台下。

“大人!”

王英林吓得把手上的银针都丢了,急忙三步并两步的就奔了过去,真怕人有个好歹。

待周邻河转醒时,只见王英林在一旁磨着药。

他有点搞不清自己的情况,他好像是在熬药汤吧,怎么,自己就躺着了?他从临时搭建的床板上撑着起身,揉着有点发疼的额头,看着一边磨得作响的人唤了声。

“王叔。”

王英林看见人醒了,丢下手中的活计把面前摆着的一碗热汤端过来,一边走一边庆幸道:

“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不过幸好,只是劳累所致。”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人也染了病或者说其他的不好的病症。

“来,喝了。”他把碗递到周邻河嘴边,里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周邻河接过一看,里面还漂浮着根人参须,他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当即就不愿意喝,搁在了一旁。

“这人参汤还是留给他们喝吧,我没事。”

王英林知道周邻河是在逞强,头一回对周邻河如此态度。“你身体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没事!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拿什么交代给殿下!”

“殿下?”一声殿下,到让周邻河糊涂了。

王英林发现自己说错后当即选择沉默,然后改口。

“陛下,我说错了。”

周邻河不疑有他,只当是他真的一时着急说错话了。

“听我的,你喝,只有你好好的,大家才安心不是,你刚才晕倒了,张庄和白起恨不得都要冲进来了,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他们,喝完出去露个面,不然都不放心。”

周邻河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的确不是自己能意气用事的时候,者汤药喝了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障,是以也不再推辞。

“好。”

潼关被关了有七日,这七日,外面的人也不好过,无不是担心里面的情况。

张庄已经朝里面望穿秋水了,只是他的任务是看着外面的这群人,还得给里面提供一些必需品,也马虎不得。

大家熬了这些日子,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疲倦与力不从心,但是谁都没有一句不好听的抱怨,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在奋斗。

不知道书信传回朝中没有,不知道会不会有救援。

病情由于周邻河的当机立断,阻隔了流传的情况,只有城东内出现了病症,外面的人倒是一个都没有发病的情况。

在到第十日的时候,一切就开始有了好转。

这一切都归功于王英林,周邻河也是分外感慨王英林高超的医术,可说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也不为过。也是庆幸陛下会派这样一个人跟自己来潼关,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英林也是有了许多经验,这次的疫疾不算很棘手,只要对症下药就好,一段时间便可药到病除。药材还是从京城带了的那些,还有一些是这一年里他们去外面山上自己采的,大山也有大山的好处,有数不尽的奇珍异草,更是补了这次的缺口。

“有一些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有几个怕是不好。”王英林锤着腰背指挥着一众侍卫把已经逐渐好转的病员转移到其他房间。

“小宝呢?”周邻河拧紧了眉头,他看着王英林沉重的神色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英林只是叹气。

“你去看看吧。”

周邻河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里面,果不其然,王英林说的那几个不好了,就有小宝。

这间房子内,从之前挤满了的一屋子的人到现在恢复得也只剩几个病重的人。

小宝这些时日已经消瘦了很多,再也没有先前的白净圆润了,他偶尔会醒来,却是一遍遍的唤着娘亲,见没有娘亲就又睡过去,成日这样,也不知道能熬得过去否。

周邻河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两名医生正在观察一些人情况,小宝裹在被子里发出小小的□□。

“小宝,哥哥在,你坚持坚持好吗?小宝,哥哥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娘亲等你回家,她捡了好多栗子呢,说等年后就要给你做栗子糖吃呢。”他轻轻的隔着被子拍抚着里面昏沉的孩童,声音温柔到极致。

他还模糊的记得,自己曾经小时候,有个温柔的声音也是如他现在一般隔着被子与自己小声说话,声音也是十分温柔,像极了缥缈远去的白云。

“小宝,听到了吗,你要坚持啊,没事的,咱们什么都不怕,咱们要好好的啊。”

“你给他吃了什么?回春香丸?你疯了!那种东西你不自己留着,你给别人了以后你要是有个好歹,别人拿什么救你!”重症屋内响起了王英林气震山河的声音。没有把当事人唬住,倒是把外面的人都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王英林又在动什么气,看着气势,恨不得把房顶都掀了。

这是头一次王英林冲周邻河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先前也只是厉声唬人,可是在他发现周邻河给小宝喂药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忍住。

这东西,可以说是以后救命的良药,现在给了别人,以后但凡周邻河出点事都无事于补。

他不是在气周邻河的自作主张,只是气他不顾及自己,纵然再好的东西,也得想好用它的时机。

“没事,我还有一些。”被吼的对象-周邻河把已经见底的瓶子捏在手里,不敢擡头,因为王英林的脾气太硬了,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这是不可理喻。”王英林伸手要要过来,却是不是真的同他抢,只是想替他拿着,因为他自己留着不一会说不得心里一软就要都发一颗出去了。

“你把回春香丸给我。”

周邻河手中捏得紧,脊背挺得僵硬,最后软了声音道:

“没了。”

没了,回春香丸就这样没了,天底下的圣品就这样没了!

“周邻河!”王英林看着说的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简直要让自己气绝当场。他一字一句的咬着声音,心中除了怒气冲天更多的是心疼。

还骗他还有,这压根就是把重症患者都喂了药吧!

“我都给他们了。”周邻河承认道,却是不后悔,能救他们,是他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为何不救,不是常人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那自己,就是做了很多善事,也是在给自己积福,这样一来,自己以后,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时候出现。

他已经把底都掏出来了,以后就算有什么,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你别后悔。”王英林咬牙切齿恨恨道,只差把牙齿咬碎。这东西他都还没有看过,也劝过周邻河要收好,这不一回头就不客气的喂给了病重的人,真是该说他是阔气还是心慈,可这行为在他眼里只能说是傻。

殿下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傻很倔强的人吗?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为何会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来这个鬼地方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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