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你和昭野，不一样！（2/2）

在灾区，君昭野亲手为流民施粥，丝毫不介意肮脏的环境和难闻的气味。

一个满身脓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靠近时，侍卫们如临大敌，君昭野却蹲下身，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污渍，把自己的斗篷裹在她身上。

回宫路上，少年太子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老师，为何朝廷拨的赈灾银两，到了百姓手中十不存一？"

温阁老叹息："殿下，这就是官场积弊..."

"我若为君，必肃清此弊！"君昭野攥紧拳头，眼中燃着温阁老从未见过的怒火，"贪官污吏，祸国殃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岁的太子缠着他要去民间微服私访；十二岁在御花园偷偷养了一窝被猫追赶的麻雀；十五岁在朝堂上为遭贪官盘剥的灾民据理力争，气得先帝摔了茶盏，他却暗中为太子的胆识喝彩...

最难忘的是太子十八岁生辰那日。那晚他批阅课业到深夜，推开书房门却见太子独自站在廊下赏月，修长的身影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

"老师。"太子回头微笑，眼中似有星辰流转，"您看这月色多美。"

他正要应答，太子却突然郑重行礼："昭野拜谢老师十三载教诲之恩。"

他慌忙去扶，却见太子眼中闪着泪光："若无老师教导，昭野不过是个深宫长大的无知孩童，怎知民间疾苦，怎懂为君之责？"

那一刻，他所有的心血与担忧都化作了欣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长成了理想中的模样。

温阁老的记忆跳转到五年前那个改变了一切的秋猎上。

太子坠崖前夜，确实来过他的营帐。也确实是如赵宥所言"怒气冲冲"，那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与西凉勾结的证据，跑来质问他。

"老师，为何勾结西凉？为什么偏偏是你？"君昭野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些年，您一首都在教导我，要爱国爱民，可为何，您说的和做的不一样？为何言行不一？为何背叛大周？"

“昭野，我……”那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别人的问题，学识渊博的温阁老竟然也有语塞的一天。

他极力的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该怎么说呢？告诉昭野，他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因为他本就是西凉人？

还是告诉昭野，教导他十几年的老师，是他的敌人？这十几年的教导，都是虚情假意？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说不出口。

"这十几年，我就是个笑话。"太子惨笑着松开手，把温阁老送给他的玉佩砸在地上，碎成数瓣。

"昭野，我确实勾结西凉。但我教你《论语》时，是真心希望你成为明君；为你挡下先帝的鞭子时，是真心疼惜你；说'民为贵'时..."他的声音哽住了，"是真心相信这个道理。"

君昭野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褪尽："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向父皇揭发您的真面目。"

昭野，不论你相信与否，这十几年来，我都是真心教导你。

或许，一切都是错的，他本就不该当初借机接近这个敌国的太子，也不该一次次对他手软，他早该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