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露露耶的胎动，光之纽带（2/2）

不同于桐野的痛苦抵抗，当那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黑暗精神波动触及大古身体的瞬间——

嗡！！！

他体内那如同江河般奔涌的光粒子洪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而炽烈的光芒！一股温和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意志，如同最坚固的堤坝，自动在他灵魂深处升起，将那股试图侵蚀的黑暗精神浪潮牢牢地隔绝在外！

同时，大古的意识仿佛被无限拔高、延展！

他“看”到了！

不再是医疗室的天花板！

他看到了！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深处！那沉睡了数千万年的露露耶遗迹！此刻，遗迹核心区域如同沸腾的熔炉！巨大的岩石板块在难以想象的力量下崩裂、抬升！无数沉睡的巨人石像（黑暗与光明的）在剧烈的震动中倾倒、破碎！粘稠如墨、散发着硫磺与深海淤泥腐朽气息的漆黑海水，如同被烧开般剧烈翻滚、喷涌！

而在那崩裂的地壳深处，在无数破碎石像和沸腾黑水的中心…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远古螺壳与扭曲血肉结合体的阴影轮廓，正在缓缓地…上浮！仅仅是其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就足以让海洋沸腾，让生灵癫狂！

加坦杰厄！

黑暗的支配者！

它…正在加速苏醒！

更让大古灵魂震颤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在那沸腾的黑暗中心，在那巨大阴影的侧方…一个同样巨大、却散发着死寂幽暗气息的身影（被剥离怨恨的卡蜜拉），正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悬浮在翻滚的黑水中！无数粘稠的、如同血管般的黑暗能量流，正从那巨大的阴影（加坦杰厄）身上蔓延出来，强行刺入幽暗巨人的身体！疯狂地抽取、吞噬着她那被剥离怨恨后残留的、精纯的黑暗本源能量！同时，也将更加污秽、更加疯狂的黑暗意志，反向灌注进去！

幽暗巨人（卡蜜拉）那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本能的痛苦挣扎，但瞬间就被那浩瀚的黑暗意志彻底淹没，重新归于死寂。她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燃料，被加坦杰厄强行抽取着最后的价值！

而随着对卡蜜拉黑暗本源的抽取，那巨大阴影上浮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其散发出的精神污染波动，也变得更加狂暴和具有侵蚀性！

“不…”大古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并非被侵蚀，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对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生命的悲悯，以及对那即将破封而出的终极邪恶的强烈预警！

“露露耶…加坦杰厄…它…它在抽取卡蜜拉的力量…它在加速苏醒！”大古猛地从检测床上坐起，对着通讯器嘶声喊道，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急迫！“队长！总监！露露耶的黑暗…醒了！真的醒了！”

他的警告，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刚刚经历东京浩劫、尚未喘息的TPC指挥中心！

泽井、居间惠、南原、吉冈…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露露耶的胎动，终于化为了破茧的咆哮！终极的黑暗…降临的倒计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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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C基地深处，最高顾问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海天一色，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熔金。室内一片静谧，仿佛与外界紧张的警报和人心惶惶彻底隔绝。

林夜静静地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壮丽的夕阳上，而是仿佛穿透了万米深的海水，穿透了沸腾的黑暗，精准地“看”着露露耶遗迹深处正在发生的一切——那巨大阴影的上浮，对卡蜜拉黑暗本源的抽取，以及…全球范围内因加坦杰厄精神波动扩散而引发的、无数生物本能的恐惧躁动和微弱的情绪污染。

他的眼神，深邃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意外或紧迫。加坦杰厄的苏醒，在他眼中，如同日升月落般自然，是早己注定的轨迹。

“燃料…倒是物尽其用。”一个淡漠的念头在林夜意识中闪过。卡蜜拉残留的黑暗本源被加坦杰厄吞噬，加速其苏醒，同时也省去了他日后动手清理的麻烦。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隔壁医疗室的方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大古在加坦杰厄精神冲击下的反应——那光粒子自动形成的守护壁垒，以及那瞬间与星球生命意志连接、洞察露露耶异变的共感能力。

“光的纽带…连接生命…”林夜回忆起自己引导大古时的话语。这个人类继承者，似乎比他预想的…领悟得更快一些？那份源自守护的纯粹意志，在混沌源光赋予的“永恒能量”滋养下，正在生根发芽，展现出成为真正“桥梁”的潜力。

“成长的速度…勉强合格。”林夜心中给出评价。作为此世之光的起点，大古的表现，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或许能发挥出一点…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于加坦杰厄…

林夜的目光重新投向露露耶的方向，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星河流转般的混沌灰蒙之色，悄然亮起。

“清理…需要场地。”一个冰冷的念头浮现。东京湾的废墟，不适合作为最终战场。加坦杰厄的黑暗领域一旦完全展开，对这颗星球的生态将是灾难性的。需要…一个更合适的“舞台”。

他心念微动。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混沌源光意志的、极其细微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传递到了露露耶遗迹深处，那正在贪婪吞噬卡蜜拉黑暗本源、加速上浮的巨大阴影核心之中！

这股意念波动没有攻击性，没有信息，只有一种纯粹的、至高无上的、不容置疑的…“引导”！

如同牧羊人手中无形的鞭梢，轻轻抽打了一下头羊的方向。

露露耶遗迹深处。

那巨大如同岛屿般的螺壳阴影猛地一滞！其核心深处，一股混乱、暴虐、充斥着毁灭欲望的黑暗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引导”所惊扰，产生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混乱和茫然。

但紧接着，这股混乱便被更深的暴怒和一种被冒犯的屈辱感所取代！加坦杰厄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咆哮！它要撕碎一切！吞噬一切！将这颗星球拖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在那混沌源光意志的“引导”下，它那庞大的、即将破开海床束缚的躯体，其上浮的方向和凝聚黑暗力量的核心点，似乎被一种难以抗拒的法则之力…极其微妙地…偏转了一丝。

这一丝偏转，如同蝴蝶扇动的翅膀。加坦杰厄苏醒后，其黑暗领域优先覆盖和力量爆发的核心区域，将不再是人口密集的东京湾或大陆沿海…而是…更加广阔、深邃、远离主要大陆架的…马里亚纳海沟区域！

做完这一切，林夜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随手调整了一下棋盘上的棋子。他不再关注露露耶的喧嚣，转身走向办公室内简洁的书桌。桌面上，除了基地配备的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终端外，还随意地放着一本由基地图书馆提供的、封面古朴的…《超古代神话与巨人编年史》。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本厚重的书籍，目光落在那些由人类学者根据残缺壁画和传说拼凑出的、关于光暗之战、黑暗支配者的记载上。

“凡人的臆想…虽谬误百出，却也…偶见星火。”林夜随手翻开一页，目光扫过那些充满想象力的文字和粗糙的临摹壁画，眼神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神祇俯瞰凡人涂鸦般的…兴味。

他缓缓坐下，拿起一支普通的电子笔，在书籍空白的边缘处，随意地…写下了一个名字。

那名字并非地球己知的任何文字，笔画扭曲而古朴，仿佛由流动的星光与混沌的雾气构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气息。如果浅野博士在此，定会震惊地发现，这个名字的形态，与他们从最古老遗迹中发现的、那些无法破译的“神代文字”碎片，有着惊人的神韵相似！

林夜写下的，是一个名字。一个在超古代文明彻底覆灭、在巨人内战归于沉寂之前，曾经短暂统一过光与暗，被所有巨人尊为力量之源的…最初也是最后的“迪迦”之名。

他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神秘的名字上轻轻一点。

嗡！

书籍空白处，那由星光与雾气构成的名字，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与林夜本源同频的混沌波动，如同投入信息海洋的坐标，悄无声息地扩散出去，穿透了基地的层层屏蔽，融入了浩瀚的宇宙背景辐射之中。

这波动微弱如尘埃，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标记”意味。

“或许…”林夜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投向了宇宙深处某些难以言喻的角落，一个念头在他意识中悄然流转，“…能钓到些…意想不到的‘鱼’。”

他不再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宇宙中心亘古不变的磐石。窗外的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夜幕降临，将基地笼罩在星辉之下。而露露耶深处，那被标记的、名为加坦杰厄的黑暗风暴，正在加速孕育。

风暴将至，而执棋者，己然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