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烬归人（2/2）

"子时到了。"墨渊突然揽住她的腰，"抓紧。"

积雪在脚下融化，形成金色水洼。许明澜低头看时，水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青衣广袖的司命师妹。师妹腕间的银铃无风自动，与出版社里那本校样书的烫金标题共振。

"原来如此......"许明澜突然明悟，"《三生三世》就是最大的咒印。"

墨渊的吻落在她耳际："聪明。"

金光暴涨的瞬间，许明澜看见无数金线从书中窜出，缠绕着整个城市。每根线都连接着一个读者，他们在深夜为故事落泪时，眼泪正滋养着东华的红线。

证券公司大楼突然亮如白昼。东华的身影出现在顶楼，白发在狂风中飞舞，手中的红线己织成遮天巨网。墨渊的金纹化作锁链拔地而起，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的玻璃。

许明澜的毛衣被气浪撕开一道口子，心口银纹完全显现——那竟是缩小的三生石图谱。东华的笑声从高空传来："终于现形了，司命的后手！"

"跑！"墨渊推了她一把，"去印刷厂！"

许明澜在雪中狂奔，玉佩指引着方向。转过三个街区后，她看见了出版社的印刷车间。夜班工人东倒西歪地睡着，机器却仍在运转，最新印制的《三生三世》扉页上，墨渊的插画正渗出金色液体。

她抓起最上面一本，翻开结局章节。原本的印刷文字正在融化，重组为新的内容："当现世读者看到这段文字时，诛仙台将倒灌三千弱水——"

一道红线突然刺穿书页。许明澜躲闪不及，被划破手腕。血滴在书页上，竟让那些金色文字活了过来，顺着血迹爬向她心口的银纹。

东华的声音在车间回荡："你以为只有你们会利用文字？"

许明澜抓起裁纸刀割向书脊。刀刃触及纸页的瞬间，整本书炸成金粉，在空中凝成迷你诛仙台。弱水从微型台面倾泻而下，冲刷着东华的红线。

墨渊破窗而入，白衣染血。他手中金纹锁链己断，但眼中战意未消："把书稿给我！"

许明澜从包里掏出终校样书。墨渊咬破指尖，在扉页画了道血符。书页无风自动，所有"墨渊"二字都浮出纸面，化作金甲战士扑向东华的红线。

"现在！"墨渊抓住许明澜的手，"改写结局！"

她拿起红笔的手在颤抖。印刷机突然超速运转，成堆的空白纸张喷涌而出。许明澜在第一页上写下新开头："当异世魂选择留下时——"

东华的红线寸寸断裂。整个车间开始坍塌，露出其后旋转的星河。墨渊将她护在身下，金纹化作穹顶。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许明澜看见自己写下的文字飞向星河深处，每个标点都溅起金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