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烬长明（2/2）

"认主吧。"墨渊将她的手按在三生石上，"从此两界皆是归处。"

许明澜的指尖刚触到石面，整块投影就化作金粉钻入她心口。剧痛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妙的充盈感——她同时感知到现代病房里仪器的嗡鸣，和昆仑虚雪落松枝的轻响。

乱流在此刻达到顶峰。寝殿的梁柱出现裂纹，瓦片如雨坠落。墨渊将她护在身下，金纹结成穹顶。在最后一块瓦砾砸下的瞬间，许明澜听见两个世界同时传来的声音：

现代医生宣布死亡时间的声音。

昆仑虚晨钟敲响第七万下的回声。

寂静。

许明澜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星河中央。脚下是透明的镜面，映出无数平行世界的分支……

墨渊的声音从星河深处传来："选一条路。"

许明澜蹲下身，触碰镜面中现代世界的倒影。指尖穿过冰凉的水膜，捞起的却是一把金粉——那是病房窗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枝昆仑虚的桃花。

"我选......"

话未说完，所有镜像突然向她涌来。无数个许明澜的记忆如洪水灌入识海，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上：现代世界的太平间里，她腕间的红绳突然化作金纹，而守夜的护士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原来如此。"许明澜在星河中站首身体，"根本不需要选择。"

墨渊的身影在星光中显现。他的装束半古半今，白衣下露出牛仔裤的边角，长发用一根红色签字笔随意绾着。这个滑稽的造型却让许明澜鼻子一酸——那是两个世界在他身上达成的完美平衡。

"欢迎回家。"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那枚曾藏在玉佩里的金色结晶，"或者说，欢迎来到新世界。"

结晶融入许明澜掌心的瞬间，星河倒转。再睁眼时，她站在昆仑虚的雪地里，远处司音正在练剑，金翅在朝阳下流转光华。而她的牛仔裤口袋里，还揣着那支没盖帽的红色签字笔。

墨渊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这个姿势让许明澜想起现代世界里看过的爱情电影，又想起原著里白浅与夜华在桃林相拥的描写。但此刻的感受比任何虚构都真实——他心跳的频率透过相贴的脊背传来，与远方晨钟的余韵共振。

"还疼吗？"墨渊忽然问。

许明澜摇头，心口的金纹己经停止生长，桃花定格在盛放状态。她摸出红笔，在墨渊掌心写了行小字："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墨渊低笑，金纹突然蔓延至笔迹上，将墨迹转化为金色符文。那些字迹飘向空中，与昆仑虚的朝霞融为一体。在某个凡人看不见的维度里，现代世界的某个书店橱窗前，一本《三生三世》的扉页上，正缓缓浮现出相同的金字。

"看。"墨渊指向天际，"你的第一个读者。"

许明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见云层中浮现出少女的虚影——正是现代世界里，曾为原著哭红眼睛的那个自己。少女手中书页翻动，无数金粉从字里行间升起，化作星河中的又一颗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