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烬长生（2/2）

许明澜低头，看见自己三年前的签名旁，有个朱砂画的铃铛。

夜雨又至。许明澜撑着伞走在空荡的校园，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那人踩着她影子的边缘，如同七万年来若即若离的守望。

便利店的白炽灯刺破雨幕。许明澜收伞时，余光瞥见玻璃窗上的倒影——白衣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半步，伞面上滑落的金粉在积水里开出转瞬即逝的花。她故意放慢动作整理挎包，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雨声。

"摩卡，双份糖。"

声音擦着耳廓掠过。许明澜转身，与穿现代装的墨渊西目相对。他手中咖啡杯的隔热套上，印着出版社的logo。

"申大古籍部的工资，"她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他手腕的金纹，"够买星巴克？"

墨渊低笑，雨声突然远了。许明澜发现两人站在昆仑虚的桃林中，而下一秒又回到便利店门口。两个世界的景象如重叠的胶片，在他金瞳深处流转。

"共生咒的副作用。"他接过她手中湿漉漉的伞，"偶尔会分不清身在何处。"

许明澜腕间的金纹微微发烫。她忽然想起病床上苏醒时，护士说她昏迷期间一首攥着拳头——摊开掌心，是瓣怎么也不枯萎的桃花。

雨停了。墨渊的白衣在霓虹下染着微光，像昆仑虚的雪映着朝霞。许明澜摸出那本《烬长生》手抄本，扉页上浮现出三生石最后的谶语：

"金纹缠骨日，烟火照长生。"

远处大厦的LED屏突然播放《三生三世》电影预告片。夜华与白浅相拥的画面闪过，墨渊忽然俯身，唇峰悬在她眉心朱砂上方：

"这次，换我来你的世界。"

便利店门铃叮咚作响。许明澜踮起脚，将未尽的话语封缄于唇齿之间。有金色光点从两人相贴的腕间升起，化作细雪飘向申城的夜空——而在某个凡人看不见的维度里，昆仑虚的桃花，开了整整七万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