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銮惊鸿影（2/2）

"接着！"她将断刀抛给新皇，同时抽出陆沉舟的扇子。铁骨扇展开的瞬间，扇面"千帆过尽"四字泛着银光，正是用苗疆蛊师的心头血所写。李顺的蛊虫在扇前止步，他惊怒交加："你怎会有......"

"刺他眉心！"林清浅大喊，同时用扇子击向蛊雾。新皇握紧断刀掷出，刀刃精准没入李顺眉心，青色血液溅在龙椅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蛊虫群瞬间化作飞灰，金銮殿的震动也随之平息。

"没事了。"林清浅扶住摇摇欲坠的新皇，发现他眼中泪痣不知何时已消失，"陛下的痣......"

"陆沉舟替我挡过一劫。"新皇苦笑，摸向左眼角，"当年太后为让我继位，想将双生蛊种在我身上，是他自愿替我承受雄蛊之苦——他才是真正该坐在这龙椅上的人。"

晨钟响起时，林清浅站在宫墙上，望着东方既白。桃夭抱着《河渠图》走来，身后跟着恢复神智的陆沉砚，少年手里攥着陆沉舟的玉佩，上面"沉"字已被磨得温润。

"小姐，密档里说双生蛊有逆转之法。"桃夭声音轻颤，"表少爷体内的雄蛊虽灭，但您心口的红痣......"

"是他用命替我种的护心蛊。"林清浅指尖抚过红痣，想起陆沉舟最后那个吻，"他说过，我的刀扎在哪里，他的血便流在哪里——如今他的血在我体内，便等于他还活着。"

陆沉砚忽然拽住她衣袖，指向远处的运河。朝阳跃出水面的瞬间，万千金光铺在河面，像极了陆沉舟眼中的璀璨星河。林清浅展开《河渠图》，阳光穿过纸页间的虫洞，在地上投出复杂的水系图，与金銮殿地砖下的蛊纹完美重合。

"原来《河渠图》才是真正的真眼。"桃夭惊呼，"陆家不是私铸铜钱，而是想用河渠改道缓解水患，却被太后曲解为操控粮运......"

"沉舟知道。"林清浅低声说，将图卷收入袖中，"所以他甘愿背负骂名，也要拿到真迹，完成你父亲的遗愿。"她转身望向紫禁城，晨光中的琉璃瓦褪去血色，露出本来的明黄，"如今新皇即位，该是还陆家清白，让河渠图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陆沉砚忽然指着天空，露出孩童般的笑。林清浅抬头，看见一群大雁掠过朝阳，雁阵排成"人"字，像极了陆沉舟最后写下的"仁"字。她摸出荷包里的半首诗，用指尖补上最后两句："长恨人心不如月，照尽离人照归人；今见河渠通万里，不负沉舟不负心。"

桃夭替她理好发间的玉簪，那是陆沉舟送的及笄礼，簪头东珠在晨光中温润如玉。远处传来更夫报时："卯时三刻，天光大亮——"林清浅望着运河上的白帆，想起陆沉舟说过的话，忽然明白，真正的光从未熄灭，它只是化作了千万水滴，流淌在这万里河渠之中，滋养着他深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