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完结（2/2）

最后这几句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呓语。

“后来——没错，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可怕的一天。”

“我们再次停在路边休息。我们吃了块面包，我的妻子默默地流着泪。我试着鼓励她，可当我望向她的眼睛时，我知道她已经走了。”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坐了一会儿……”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彼得·席勒坐在老人对面，不知道该将目光投向何处。这位年迈的牧师把头埋在手中，空洞的目光一片茫然。

席勒不敢打破此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牧师继续说道：“我们把我的妻子从大车上搬下，把她放在路边，此刻是中午。我不知道我在她身边坐了多久。那些从旁边走过的人可能认为我也死了。我从附近的一所房屋里找来镐头和铁锹。我不能把她像其他许多人那样丢在路边！”

痛苦的几分钟过去后，席勒硬着头皮问道：“那么，您现在打算去哪里呢？”

“去哪里？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人在等我。不过，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上帝的手中！”过了一会，他又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很快我就会去他的身边！”[10]

此时，“古斯特洛夫”号的克星正在海中等待着。苏军的S-13号潜艇，在亚历山大·马里内斯科的指挥下，已于1月13日驶离芬兰的图尔库(Turku)，他们没能在梅梅尔海域找到任何猎物，于是沿着海岸线驶向但泽湾。从这里，马里内斯科转身向西，驶往施托尔普浅滩。夜里8点左右，他看见了“古斯特洛夫”号上的导航灯。尽管雪花纷飞，但他还是辨别出一艘大型船只的轮廓。此刻的能见度依然很差，波涛中，潜艇低矮的身影很难被发现。此前，苏军潜艇从未击沉过任何大型目标，马里内斯科立志首开纪录。他命令艇员们进入攻击位置，不要下潜。安德烈·皮丘特是鱼雷舱的一名水兵，他已在四枚鱼雷上写下了口号：“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为了苏联人民”、“为了列宁格勒”。现在，他期盼着将它们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