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完结（2/2）

[62] （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一，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2584页。

第四章 甘州回鹘的宗教信仰

近代的历史学和考古学证明，甘州回鹘如同高昌回鹘、沙州回鹘诸政权一样，都奉行着比较宽容的宗教政策，其统治者对任何宗教都不抱什么偏见，听任流行。他们“对于基督教，显然加以优容，对佛教也加以奖掖”，而汗室贵族则继承蒙古高原时代的传统，仍然“信仰摩尼教。.k~y,a¨n￠k·s..!c_o′m?佛教是多数人民信奉的宗教，景教则为少数人信奉”。[1]11世纪50年代印度旅行家加尔迪齐（Ab? Sa’id ‘Abd-al-Haiy ibn Dahhk ibn Mahm?d Gardz）所著《纪闻花絮（Zayn-al-akhbr）》（又译《记述的装饰》）即谈到了回鹘人信奉多种宗教的情况。他说：“九姓乌古斯（即回鹘）可汗属于迪纳瓦里（Dnvar）教派”，每天有三四百个迪纳瓦里徒众聚集在他的宫廷周围，高声诵读摩尼的著作。但他并不排斥其他宗教，“在他的城市和统治区内，基督教徒（tars）、祆教徒（θanaw）和佛教徒（?oman）都并行存在”。[2]这一宽容的宗教政策，势必会促进包括高昌、甘州在内诸回鹘王国境内多种宗教的流行与发展。

第一节 萨满教敬天遗俗

在甘州回鹘汗国中，有一个独特的现象，即其最高统治者被称为“天可汗”，可汗之妻被称为“天公主”。在敦煌出土的有关甘州回鹘的汉文写本中，常可见到“天可汗”、“天公主”之类的称呼。《新五代史·回鹘传》亦记载说，甘州回鹘可汗“常楼居，妻号天公主”。

甘州回鹘继承漠北回鹘汗国时期的传统，称最高统治者为可汗（Qaγan）、“圣天可汗”或“天可汗”，前者多见于敦煌石窟的供养人题记，如935年至940年间所建莫高窟第100窟甬道北壁供养人像西列第一身题名：“……郡……人汧……圣天可汗的子陇西李氏一心供养。”[3]该窟是曹议金的长子曹元德和曹议金的夫人甘州回鹘天公主为纪念曹议金所建的功德窟。再如敦煌莫高窟第108窟南壁有出适敦煌翟氏的甘州回鹘可汗女的题名：“故侄女第十四小娘子是北方大回［鹘］国圣天可汗的孙一心供养。”[4]

“天可汗”之称见于敦煌写本P. 3633《辛未年（911）七月沙州百姓一万人上回鹘大圣天可汗状》：

（上缺）等一万人献状，上回鹘大圣天可汗金帐：

……中间遇天可汗居住张掖，事同一家，更无贰心，东路开通，天使不绝，此则可汗威力所置（致），百姓□甚感荷，不是不知……伏维大圣回鹘天可汗，为北方之人主，是苍生之□□□□察知百姓何辜，遭此残害？今□□□□□□□□和，两件使回，未蒙决□□□□□□□□，兵戈抄劫，相续不断……沙州百 姓亦是天生人民，不省曾与天可汗有煞父害母之仇，何故频行动煞？万姓告天，两眼滴血……伏望天可汗信敬信佛，更得延年，具足百岁，莫煞无辜百姓。上天见知，耆寿百姓等誓愿依凭大圣可汗，不看吐蕃为定。两地既为子父，更莫信谗。今且先将百姓情实，更无虚议，乞天可汗速与回报，便遣大臣、僧俗，一时齐到，已后使次，伏乞遣好人，若似前回长使，乞不发遣，百姓东望指挥，如渴思浆，如子忆母，伏乞天可汗速赐详断。谨录状上。

（辛未年七月 日沙州百姓一万人状上[5]）

这里的“天可汗”，指的是甘州回鹘可汗仁美，辽朝称之为“乌母主”，后唐庄宗册封他为“英义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