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声的靠近（2/2）

裴延礼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这么定了。不急，等你身体好些。"

接下来的几天，裴延礼发现自己在工作时会不自觉地想起家里的林念之。她今天气色好点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是不是又在帮张妈整理厨房？

周五晚上，他比平时早回家，发现林念之正坐在小姨房间的地板上，周围堆满了书和文件。她穿着宽松的浅绿色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鼻尖上还沾了一点灰尘。

"你回来了，"她抬头微笑，"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裴延礼脱下西装外套，在她身边蹲下："什么？"

林念之递给他一本旧相册："小姨年轻时的照片。她真美。"

裴延礼翻开相册，看到二十出头的小姨，笑容灿烂，眼里有光。和现在疗养院里那个眼神空洞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曾经很活泼，"他轻声说，"喜欢旅行、读书、写诗..."

"就像这个？"林念之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本手写的诗集。

裴延礼接过来，翻了几页，眼神柔和下来："我忘了她还写过这些。"

"她很有才华，"林念之认真地说，然后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本书，"看，她还收藏了《雪落香杉树》的原版。"

裴延礼惊讶地看着那本书："你也喜欢这本。"

"嗯，"林念之点头，"关于宽恕和..."

"和超越仇恨的爱。"裴延礼接上她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在那一刻，某种无形的隔阂似乎消融了。

"你知道吗，"裴延礼说，"大学时我写过一篇关于这本书的论文。"

"真的？"林念之眼睛一亮，"我也写过！为了那篇论文，我读了作者所有的作品..."

他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从共同喜欢的书到各自的大学生活。裴延礼发现自己竟然在笑，而林念之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苍白的脸颊也有了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张妈来敲门说晚餐准备好了，两人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晚餐时，裴延礼注意到林念之的盘子不再是象征性的几口食物，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餐。她甚至尝试了张妈特意做的红烧肉——之前她因为健康原因从不碰油腻食物。

"好吃吗？"裴延礼问。

林念之点点头，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很好吃。突然很想尝尝。"

裴延礼发现自己一直看着她，直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天晚上，裴延礼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花园里的月光。他想起林念之读过的书，她日记里记录的小细节，她谈论文学时发亮的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安静的女孩，正在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式，悄悄走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