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完结（1/1）

5月2日清晨，公木带着大家共同的心愿，挽起裤腿，淌过延河，兴冲冲地前往中共中央办公厅，参加那场后来十分著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1^5~1/t/x/t`.~c?o^m+

下午一时半，当地时间实际是正当午时。杨家岭中央办公厅那幢石砌二层楼房的门口，公木看到毛泽东、朱德、张闻天、康生等中央领导同志正在一一与前来参加会议的代表们亲切握手。毛泽东当时并不认识公木，站在主席身边的周扬向他介绍说：“公木，《八路军大合唱》的词作者。”毛主席微笑着紧紧地握着公木的手说：“写兵好，唱兵好，演兵好。希望你以后多写一些反映兵的作品。”

在一楼会议室里，会场不大，设备也很简陋。室内，排放着许多长凳、方凳和椅子，挨着会议室的门口横放着一张长方桌，一块白布铺在上面，这张半新不旧的桌子就成了主席台。毛泽东两条肥大的裤腿上打着显眼的补丁，上身薄薄的灰布棉袄的肘弯处露出棉絮。

时任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的凯丰宣布会议开始。接着，小小的会议室里响起了毛泽东风味独具、激动人心的湖南腔：“同志们！今天邀集大家来开座谈会，目的是要和大家交换意见，研究文艺工作和一般革命工作中间的正确关系，求得革命文艺的正确发展，求得革命文艺对于其他革命工作的更好协助，藉以打倒我们的民族敌人，完成民族解放任务……”。!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在会议大厅里，公木静静地聆听了毛主席关于“引言”部分的讲话。毛泽东颇为风趣地说：“现在我们文武两支兄弟军队，以鲁迅为总司令的和以朱德为总司令的两支兄弟军队，已经冲破反动派的封锁，在这里会师了。”后来正式发表的文本中，这段话改为我们“有文武两个战线，这就是文化战线和军事战线”，“手里拿枪的军队”和“文化的军队”。公木是以唯一的一位在编的部队文艺工作者身份参加这次座谈会的，所以毛泽东的话让他别有感受。他暗暗自豪：“我是隶属两个总司令麾下的。”

整个座谈会期间，毛泽东请大家吃了几顿饭——并不是小米饭，而是延安难得见到的大米饭，佐之以红烧肉、红烧鸡！

许多人三三两两坐到食堂门口的山坡上，边吃边聊。\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算是休会期间的分组讨论吧，公木与延安文化俱乐部的萧三、边区文协的柯仲平三人自动结成一组漫谈。公木听到柯仲平同志激昂慷慨地大讲“普及”，把“提高”当对立面。这引起公木的一点想法，他认为民歌体旧瓶装新酒，是普及；自由体需要创造性的语言，是提高；前者多用于叙事，后者更适宜抒情。在萧三和柯仲平的启发下，公木当时认为：叙事诗反映草原边疆，主要是农村，最好用民歌体，走普及的道路；抒情诗是心灵的宣泄，要用自己的创造性的语言，用自由体更灵活些，要力求提高。休息过后，继续开会，大家发言讨论。

何其芳发言中说：“听了主席刚才的教诲，我很受启发。

第三章（2）

小资产阶级的灵魂是不干净的，他们自私自利，怯懦、脆弱、动摇。我感觉到自己迫切地需要改造。” 这位曾经以《画梦录》获得1934年度《大公报》文艺奖的温情脉脉的诗人，1938年8月到延安后，扔掉了忧郁感伤的调子，换上一副高亢明亮的歌喉。他的发言，当时的反应并不是一致称赞，据说有人还开玩笑似地对他说：“你这是带头忏悔啊！”

第一天大会发言的还有丁玲、李伯钊、艾青、公木等人。一时间会场气氛特别活跃，各种观点的作家们围绕着文艺工作，纷纷发言，有的长篇大论，有的三言两语提出几点意见。因为进场时受到毛主席的鼓舞，公木夹杂在莅会的作家们五光十色的发言中，也在会上作了“写兵、兵写——兵写兵，写兵兵”的表述，却自感到声音是微弱的，远没有在鹰社会议上讲得那么自然。毛主席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摞纸，他一边听着大家的发言，一边在纸上认真地记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插上几句话。遇到有趣的话题，还和大家一起开心大笑。

下午大家讨论到晚饭前散会，公木就回他的部队文艺室去了……后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大会又开过两次，用了两个整天。午饭也都是在杨家岭中央办公厅食堂吃的。

5月16日第二次会议，全天讨论，也是争论得最激烈的一次。毛泽东始终在边听边记，偶尔插言，没有正式讲话。这次讨论会开得非常活跃，笑声、掌声、争吵声不断。有人提出文艺的基本出发点是人类之爱；有人认为人性是文艺的永恒主题；有人说还是杂文时代，需要鲁迅笔法；有人提出文艺和政治都是为人民大众谋福利，为大多数的劳苦的人类而奋斗，彼此殊途同归；有人说学习马列主义辩证法，老是觉得影响创作情绪……公木他们宣传科的科长吴奚如的发言，却受到朱德的点名批评。 吴奚如认为，搞文学的都要有个立场，现在不是抗日吗？能不能提出党员和非党员作家都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中共党员不必要时刻都将自己的无产阶级立场和党的立场挂在门面上，这样会不会更利于统一战线？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我们革命文学的立场应当是一切有利于抗日。国共摩擦，同室操戈，只能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吴奚如的发言马上引起朱德的严厉批评。 参加会议的朱德一直坐在主席台上旁听，吴奚如发言后，他站起来讲话：“吴奚如，你是人民军队的一名战士，居然讲出这种话来，你完全丧失了无产阶级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