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灰肥藏锋，假法乱田（2/2）

目标不再是覆盖丈许范围，而是精准地锁定在那十株幼苗的上方。精神力艰难地引导着稀薄的水汽，凝聚成一小片更加凝实、雨量稍大的灵雾。

“噗……”

稀薄的灵雨精准地洒落在幼苗及其周围改良过的土壤上。每一次成功，灵雨与改良土壤的协同效应就越发明显。

幼苗贪婪地吸收着水分和其中蕴含的微弱平和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生长！

【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3/100！】

【‘小云雨诀（残篇）’与改良土壤协同效应提升！局部灵气环境持续优化！】

短短三天过去，那十株启灵稻幼苗，已从寸许高长到了接近半尺！茎秆粗壮，叶片宽厚翠绿，脉络清晰，隐隐透着玉质的光泽。它们周围方圆数尺的土地，颜色深褐油润，松软如糕，散发着清新蓬勃的生机，与外围依旧灰败板结的劣田形成了天壤之别！

赵小虎每天都看得目瞪口呆，小脸上满是崇拜：“陆平哥！它们……它们长得太快了！太神了！”

陆平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反而眉头越皱越紧。他敏锐地观察到，随着植株快速生长，对养分的需求急剧增加！草木灰提供的肥力正在迅速消耗，叶片尖端开始出现一丝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淡黄色泽——这是缺肥的早期征兆！土壤改良术和小云雨诀只能优化环境，无法凭空产生养分！

肥力！还是肥力！草木灰不够了！田埂附近的枯草早已被他俩收集一空。

就在陆平为肥力发愁，准备冒险去更远处收集枯草时，一阵刻意拔高的、带着炫耀和鄙夷的训斥声，从不远处的丙字贰玖号劣田传来。

“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管事大人新赐下的‘聚灵蕴土秘法’！”

只见陈贵背着手，趾高气扬地站在田埂上，他面前站着几个战战兢兢的杂役弟子。陈贵手里挥舞着一块木片，正是陆平“献”上的那份伪法门。

“瞧见没有？要取南三丈焦土，北一尺阴泥！要月亏之夜子时动手！要烧七种沾露毒草！”

陈贵唾沫横飞，三角眼里闪烁着贪婪和得意，

“老子亲自试过了！效果……哼哼，立竿见影！你们这群蠢货，学着点！以后都按这个法子来！谁敢偷懒，老子扒了他的皮！”

在他的指挥下，几个杂役弟子苦着脸，在陈贵指定的位置（根本不符合方位要求）胡乱挖了些土，又按陈贵随口指定的几种带刺杂草（胡乱凑数），堆在一起点燃。

陈贵装模作样地掐着时辰（其实离子时还早），嘴里念念有词（胡乱嘟囔），最后将烧成的灰混着乱七八糟的土，粗暴地撒进了他那片本就不太好的灵田里。

陆平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乱挖土破坏土层结构，焚烧带刺杂草灰烬可能残留有害物质，胡乱混入未处理的土块……再加上那份伪法门里隐含的“阴阳对冲”、“怨戾冲撞”的“精髓”……陈扒皮，你这可是在自己田里埋地雷啊！

果然，仅仅过了一天。

陈贵负责的几块试验田，包括他自己的丙字贰玖号，非但没有出现任何“立竿见影”的效果，反而那些原本还算蔫活的灵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打蔫！叶片上甚至出现了诡异的黑褐色斑点！像是被什么污秽的东西腐蚀了一般！

“怎么回事？！啊？我的苗！”

陈贵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响彻杂役区，

“哪个杀千刀的动了老子的田？！”

他把怒火全撒在了手下的杂役身上，鞭子抽得啪啪响，却完全没怀疑到那份“秘法”头上。

陆平收回目光，不再理会那边的鸡飞狗跳。

他蹲在自己的田里，看着那十株虽然依旧翠绿但生长速度明显因缺肥而放缓的启灵稻，眉头紧锁。陈贵那边的闹剧只是插曲，他眼前的危机迫在眉睫。

他下意识地再次施展【土壤改良术】，精神力探入幼苗根部的土壤。忽然，一种极其微弱、却从未有过的感觉传来！

那十株启灵稻的根系，在改良过的、富含草木灰养分的土壤中，竟然隐隐散发出一种温润平和的、极其微弱的气息！这股气息与他改良土壤时梳理的平和灵气相互交融、循环！仿佛形成了一个微小的、自给自足的灵气循环系统！虽然极其微弱，范围仅限根系周围寸许之地，但这股循环的气息，正在极其缓慢地、主动地吸纳着周围空气中更稀薄的灵气，将其转化为一种更易于吸收的温和能量，滋养着植株本身，同时也在反哺着那一小片土壤！

【叮！检测到‘启灵稻’根系与改良土壤产生良性灵气微循环！】

【该循环可微弱提升局部灵气浓度，并缓慢改善根际微域土壤结构！】

【警告：该循环极度脆弱，需稳定养分供应及外部灵气滋养维持，否则将崩溃！】

灵气微循环？！

陆平心中剧震！这启灵稻，竟有如此灵性？能与改良土壤共生？这简直是天然的、可持续的微型聚灵阵和土壤改良器！

希望的火光再次燃起，但随即又被现实的冰冷浇了一盆水。循环太脆弱了！需要养分！需要更多的灵气滋养！

他抬起头，望向杂役区外，那片被薄雾笼罩、灵气明显浓郁许多的山林。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收集枯草范围有限，效果渐微。想要获得更高效、更持久的肥力来源……或许，只有那里了。

他目光转向旁边依旧忧心忡忡的赵小虎，声音低沉而果决：

“小虎，敢不敢……跟我进一趟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