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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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多说,继承大统,这本就与顺治的心愿相违,也和李煜的心志相悖。他们隔着千年的凄风苦雨,都成为被皇权羁缚的可怜俘虏。
公元961年,二十五岁的李煜子承父业,成为南唐的统治者。因为兵败,当时的南唐已取消帝号,沦为后周的附庸。李煜继位不久,即向代周建宋的赵匡胤大量纳贡,并亲笔写了封言辞谦卑的表文,表示愿意恪守臣道。
若观时局,李煜这番举动或可称是不能不为;倘论骨气,则是人未举步但膝骨已弯。
先读顺治的《归山词》,再吟李煜的《浣溪沙》,猛然惊觉,或许,自作多情的后人,大多误读了李煜。多情如他,即使亡国后,也未像顺治这般发出过“为何生在帝王家”的感慨。
这位南唐君王的生活,自有一番绮丽光景。
红日升,已有三丈之高。大殿里,太监和宫女们忙着朝金炉里添加炭火。侍者往来不绝,连地上的红毯都被踏出了褶皱。善舞的美丽宫人,随着舞曲翩飞似蝶,跳到用情处,束发的金钗沿着光滑的青丝坠落。
或是因那缭绕不去的香气,或是因宫人曼妙的舞姿,或是因舞者那柔顺乌黑的长发,或者只是因为美酒,置身其中的李煜有了些许醉意。他随手摘下一朵鲜花,希望能借此醒酒。恰在此时,其他宫殿里的音乐缥缈传来,先入君王耳,再绕君王心。
宋代的陈善在《扪虱新话》中有言:“帝王文章,自有一股富贵气象。”李煜词中这一番尊荣至极,又怎“富贵”二字了得?
炉是黄金铸成,虽然贵重,却不及用炭之讲究。香兽这种用炭,并非寻常人能用。最初使用香兽为炭的是晋朝羊琇。据《晋书·羊琇传》记载:“琇性豪侈,费用无复齐限,而屑炭和作兽形以温酒。洛下豪贵,咸竞效之。”李煜学不来羊琇的智勇,已是可悲,又竭力效其奢侈,更加可叹。
红日高过三丈,皇帝没有批阅奏章,也没有接见大臣,更未思索国家命运百姓祸福,反而沉醉在歌舞美酒中,日日以谱新曲、做新词、制新舞为乐,实在让人忍不住怨之恼之。
若非一国之君,李煜自然无法把风流才子的奢华迷梦变成现实。宋代李颀在《古今诗话》说:“诗源于心,贫富愁乐、皆系其情。”此语可视为《浣溪沙》一词的注脚——做着太平天子的李煜,有着由衷的快乐和满足。
他曾沉醉于那温柔乡、富贵地,待到想从中抽身而出时,则是怕那温柔乡终会成为英雄冢。乱世出英雄,当赵匡胤厉兵秣马准备一统天下时,不识干戈的李煜有成为英雄的机遇,却没有成为英雄的雄心。他早已在醉舞狂欢、夜夜笙歌的欢愉中大醉,在金炉红毯的奢华中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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