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异地困境（1/2）

凌晨三点的洛杉矶，圣莫尼卡大道的霓虹在实验室的百叶窗上切割出细碎的光影。_看′书?君* ,埂¨辛¨罪¨全,沈星河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屏幕幽蓝的冷光映得他眼下青灰愈发浓重。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混着第三杯冷掉的黑咖啡苦涩气息，在狭小的隔间里盘旋不散。他的白衬衫领口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袖口还沾着前一晚实验时不小心打翻的试剂痕迹——那抹淡紫色的斑点，像一朵永远无法绽放的花。

手机突然震动，江野的头像在锁屏界面亮起——这个时间的上海，阳光应该正斜斜照进战队基地的训练室。沈星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耳后因长时间佩戴降噪耳机留下的压痕泛着红，仿佛是被思念灼出的印记。视频接通的刹那，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的轻笑："又把自己锁在代码迷宫里了？"

画面里的江野半倚在战队基地的蓝色沙发上，发梢还沾着训练时的薄汗，手边的运动饮料瓶壁凝着水珠。他刻意睁大的眼睛里藏不住血丝，身后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15:17，正是战队高强度训练时段。江野穿着战队标志性的黑色队服，胸口的金色队徽在灯光下微微反光，却遮不住他眼底的疲惫。那抹金色本该是荣耀的象征，此刻却像一道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沈星河转动僵硬的脖颈，听见颈椎发出细微的脆响："在调试步态模拟算法，延迟问题总解决不了。你那边不忙？"话音未落，实验室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ravi抱着一摞文件撞开玻璃门，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沈！mit合作方的数据——"他突然瞥见屏幕里的江野，黝黑的脸颊涨得通红，用带着浓重咖喱味的英语快速道歉。沈星河看到江野眼神暗了暗，随即笑着比出加油手势："等你拿下项目，重庆九宫格里的毛肚管够。"挂断前的零点几秒，粉色衣角从画面边缘掠过，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像一根刺扎进沈星河心里。他盯着逐渐黑屏的手机，想起三天前江野发来的照片：保姆车后排，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望向车窗外，像被困在钢筋森林里的飞鸟。配文写着"采访排到半夜，原来上海的月亮和洛杉矶的一样冷"，照片背景里，还能隐约看到战队新队员林小艾的粉色背包——那个背包，最近频繁出现在江野的动态里。

上海某电竞馆后台，江野盯着化妆镜里自己泛青的黑眼圈。\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化妆师小王举着遮瑕刷唠叨："江神最近状态不对啊，林队直播时你连技能键都按错三次。"冷光灯下，他看见镜中倒影的嘴角扯出个勉强的弧度，那弧度比实验室里的直角坐标系还要僵硬。更衣室门外突然传来骚动，李姐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江野林小艾 深夜密会#的词条正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攀升。

"公关部要你配合炒热度。"李姐将平板拍在化妆台上，恶评如潮水般翻涌："江野谈恋爱后操作明显变菜林小艾新皮肤海报和江野的情侣款？"最刺眼的是条点赞过万的评论，配图是江野和林小艾在庆功宴上交谈的模糊照片，配文直指他"异国恋早该结束"。照片里，林小艾仰头笑着，而江野的眼神却飘向远处，仿佛在思念着谁。江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痕，鲜血渗出来，染红了他的掌心，也染红了他的尊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沈星河的消息简短得像冰碴："方案被驳回，评审说算法存在致命缺陷。"江野攥紧手机，金属外壳在掌心压出红痕。三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他高烧到39度蜷缩在出租屋，是沈星河冒雨背他去医院，在急诊室守了整夜，第二早顶着黑眼圈继续赶项目进度。那时沈星河的白大褂被雨水浸湿，却还细心地用温水给江野擦脸，轻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而现在，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无法及时说出口。

"今晚八点和小艾连麦，这是赞助商合同里的附加条款。"李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透过更衣室门缝，他看见林小艾正在补妆，粉色队服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三个月前战队签她时，经理说"这是流量密码"，却没人在意他连续拒绝了七次双人直播邀约。每次拒绝，他都在心里默默想着远在洛杉矶的沈星河，想着他们共同的梦想——为残障人士研发智能康复系统，让更多人重拾希望。可现在，梦想似乎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洛杉矶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沈星河抱着修改后的方案冲进实验室，雨水顺着伞骨在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像蜿蜒的泪痕。ravi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心脏猛地一沉，对方递来的论文复印件上，dr. johnson的署名赫然在目——那是他熬了二十个通宵完善的算法，此刻却成了别人的成果。沈星河的手微微颤抖，眼前浮现出无数个日夜，自己在实验室里反复调试代码，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饿了就随便吃口冷掉的三明治。￠微*趣/小!税¨网_ ·冕+废+跃¨渎￠而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别人的嫁衣。他想起江野曾说："你的代码，就是治愈世界的良药。"可如今，这剂良药却被人偷走，贴上了别人的标签。

雨声在玻璃窗上砸出密集的鼓点，他摸出手机，拨号界面的光标不停闪烁。上海现在是凌晨四点，后天就是江野战队的关键比赛。记忆突然闪回机场分别那天，江野将星空投影仪塞进他行李箱："想我就看看星星，观测台的望远镜已经调试好了。"那时江野的眼神里充满不舍，却还强笑着为他加油。而现在，那台投影仪安静地躺在行李箱角落，积满了灰尘，就像他们逐渐黯淡的联系。

直播镜头亮起的瞬间，江野机械地扯出营业笑容。林小艾身上的香水味混着直播间的热气流窜，发梢扫过他手臂时，弹幕瞬间沸腾。"江神最近总走神，是不是有情况？"女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训练太累而已。"直播过程中，他的思绪却不断飘向洛杉矶，想着沈星河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为项目的失败而难过。他的操作频频失误，观众的谩骂声像潮水般涌来，可他的心早已不在游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