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官渡壁垒平地起,曹军深沟固金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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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风卷过黄河两岸,裹挟着细碎的冰凌,抽打在官渡原野上枯黄的蒿草间,发出呜咽般的嘶鸣。看书君 冕废跃渎大地一片肃杀,连天衰草尽头,一道突兀的土黄色长龙正拔地而起,蜿蜒横亘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曹操勒马于一处新堆起的土山之上,身披厚重的玄色大氅,冷硬如铁的面容迎着凛冽的北风。他俯瞰脚下这片正被彻底改造的土地,目光锐利如鹰隼。脚下这座土山,是数万民夫肩挑手抬,一筐筐泥土硬生生垒起来的制高点。更远处,无数衣衫褴褛的身影在监工皮鞭的呼啸和粗野的呵斥声中,蚂蚁般蠕动着。深达丈余的壕沟如同大地上撕裂的伤口,在冻土上不断向前延伸、交汇,形成巨大的网格。沟壑边缘,新掘出的泥土被迅速拍打、夯实,筑成高耸的壁垒,壁垒之上,粗大的木桩被深深打入冻土,尖锐的顶端斜指天空,构成拒马的第一道死亡屏障。
“司空,东段土山已筑起三座,皆高五丈,足以俯瞰对岸刘基营寨,弓弩手登顶,可覆盖其前出哨探之地。”曹仁的声音在曹操身侧响起,带着连日督工的沙哑。他指向东面几座已见雏形的巨大土台,每一座都如同蛰伏的巨兽,扼守着要冲。
曹操微微颔首,目光却投向更近处一条正在挖掘的深沟。沟底泥水混杂着碎冰,冰冷刺骨。几十个民夫正艰难地将沟底的淤泥装入藤筐,再由上面的人用粗麻绳奋力拖拽上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动作稍慢,沉重的泥筐几乎脱手,旁边监工手中的皮鞭立刻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下。
“啪!”脆响刺耳。老者枯瘦的脊背上,那件早已辨不出颜色的单薄麻衣应声裂开一道口子,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渗出,在冰冷的空气中腾起一丝微弱的白气。老者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却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泥筐边缘抠住,浑浊的眼里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曹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旋即恢复冷硬。他移开视线,望向深沟尽头,那里传来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数十名精壮的汉子,赤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正合力抬起一根裹着铁皮头的巨大夯木。随着一声号子,沉重的夯木被高高抛起,再携着千钧之力狠狠砸落在新堆起的土墙上。
“嘿——哟!”号子声在寒风中回荡,每一次夯击,大地都随之微微震颤,泥土被挤压得无比坚实。这是纯粹人力与意志的较量,是血肉之躯对抗冻土的悲歌。汗水从他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滚落,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珠,又被下一轮用力的肌肉绷紧而抖落。
“深沟壁垒,土山拒马,此乃守御根本。”曹操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不带一丝波澜,“然此等工事,非一日之功,更非寻常之力可成。民夫征发几何?粮秣转运可足?”
“回司空,”负责工役的校尉连忙躬身,声音带着疲惫,“自许都及兖、豫诸郡,征发民夫、屯田兵丁,已逾十万之众。卡卡晓税枉 已发布嶵薪璋洁然冬日严寒,冻土难掘,加之粮秣转运艰难,每日病饿倒毙者…不下百数。”他声音渐低,不敢抬头看曹操的脸色。
“百数?”曹操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脚下沟壑中那些在泥泞里挣扎的身影,如同看着蝼蚁,“此乃国战!关乎社稷存亡!些许损耗,何足道哉?传令各营,工期不得延误!凡懈怠、鼓噪、逃亡者,立斩!其家眷,没为官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酷,清晰地穿透寒风,传入附近几个监工耳中。监工们身体一凛,手中的皮鞭挥舞得更加急促狠戾,空气里噼啪作响的鞭声和民夫压抑的痛哼交织在一起。
“诺!”校尉额头渗出冷汗,不敢再有丝毫迟疑。
曹操不再看他,策马沿着新筑的壁垒缓缓前行。马蹄踏在冻得硬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他的目光投向壁垒之外,越过枯黄的旷野,落在那条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大河——黄河。宽阔的河面,浊流滚滚,挟裹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浮冰,奔涌不息。对岸,目力所及的尽头,地平线上隐约可见连绵的营寨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那便是刘基的势力范围,是他即将面对的强敌。
“刘基……”曹操口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颍川惨败的消息早已如寒风般吹遍中原,那铁盾如山、碾碎黄巾人墙的恐怖景象,即便是他,思之亦觉心悸。他深知,自己面对的不再是昔日那些只知裹挟流民的草寇,而是一个拥有可怕技术力量、懂得收拢人心、更懂得将技术化为战力的真正对手。这纵横交错的深沟壁垒,这巍然耸立的土山拒马,便是他对抗那“磐山”铁阵的答案,是他倾尽人力物力,以血肉为砖石,在这黄河岸边筑起的绝望长城!
黄河的浊浪,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碎冰,沉重地拍打着南岸新筑的堤坝。这里,与北岸曹操那血肉筑城的惨烈景象截然不同。
!刘基并未高踞土山,而是策马行走在一片新翻的田垄之间。泥土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下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带着一种孕育生机的芬芳。他身后跟着张辽、徐晃等将领,以及主管屯田事务的官员。
眼前这片土地,位于黄河几处平缓的河湾地带,地势相对开阔。数百名青壮,正挥动着崭新的铁制农具,奋力开垦。锋利的铁犁铧在健牛的牵引下,深深切入肥沃的淤积土中,轻松地翻开大块大块油亮乌黑的泥土,如同切开凝固的油脂。与北岸民夫手中那些简陋的木耒、磨损的石锄相比,这些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犁铧、锄头、铁锸,效率何止倍增!
“主公请看,”屯田校尉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兴奋,“此乃新制的曲辕犁,乃马钧先生依主公之意,参详古法所改良。*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其辕弯曲,便于回转,犁铧加厚,入土更深,更省畜力!一牛一犁,一日可垦荒五亩有余!”
刘基勒马驻足,目光落在那犁具上。弯曲的辕木结构巧妙,与健牛肩部的弧度贴合,显然经过精心设计。驾犁的汉子是个归顺不久的黄巾力士,身材魁梧,此刻正稳稳扶着犁柄,黝黑的脸上满是专注。沉重的犁铧在他熟练的操控下,如巨舟破浪般在土地上划开笔直而深邃的沟壑,翻起的泥土整齐地向两侧排开,散发出泥土特有的腥甜气息。
“好!”刘基赞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利器在手,事半功倍。昔日颍川降卒,编入屯田卫,授田垦荒,可还安分?”
“回主公,安分得很!”屯田校尉笑道,“这些汉子,多是苦出身,所求不过一餐饱饭,一片安身立命之地。主公授田授铁器,许其自耕自食,所产除定额军粮外,皆归己有,人人感念主公恩德,干劲十足!比之强征来的民夫,不可同日而语。”
刘基微微颔首。这便是他“耕战一体”的屯田卫。将归顺的黄巾青壮,特别是那些体格健硕的原“破山”力士,连同部分精锐老兵,混编成卫。平时为农,授以陈留工坊源源不断产出的精良铁制农具,开垦黄河沿岸的肥沃淤田。农闲则集中操练,授以兵甲,成为亦兵亦农的地方守备力量。他们守护的,不仅是身后的家园,更是自己亲手开垦、赖以生存的土地。
他目光扫过田野。除了开垦,更远处已平整好的大片土地上,已有农人开始播种越冬的小麦。锋利的铁耧车在田间穿梭,种子均匀地落入犁沟。有人正用新打的铁锄清理田边沟渠,确保灌溉排水。阳光下,那些铁器闪烁着冰冷而坚实的光泽,与农人们充满希望的脸庞形成奇特的和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刘基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田野上,“曹操在北岸,驱民如犬马,以血肉筑壁垒,看似固若金汤,实则竭泽而渔,怨气冲天。而我等在此,以铁器兴农,以良田安民,以屯田卫戍边。此消彼长,胜负之机,不在旦夕,而在长久!”
他指着黄河对岸那片隐约可见的、尘土飞扬的工地方向,语气转冷:“其壁垒虽坚,然根基已朽。待我屯田卫根基稳固,粮秣丰盈,军械精良,民心归附之时,便是那深沟壁垒,土崩瓦解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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