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文长奇兵袭江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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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以助防为名入蜀,却令魏延率三千死士翻越摩天岭。′精+武¨暁!说′徃/ ?首!发·
连弩营攀绝壁如猿猴,铁钩破开江州城门时,守军尚在酣睡。
当魏延的军旗插上城楼,整个巴蜀为之震动。
刘璋摔碎玉杯:“吾以诚待之,彼以刀兵相报!”
而葭萌关上的黄忠抚过城墙凹痕,那里嵌着半枚不属于蜀地的箭镞。
残阳如血,泼洒在葭萌关雄浑的轮廓上,将关墙垛口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黄忠伫立在最高的敌楼,苍鹰般锐利的目光越过脚下蜿蜒的嘉陵江,投向北方层叠起伏、被暮霭渐渐吞没的米仓山峦。那里,是汉中张鲁的方向,蛰伏的威胁如同山影般沉重。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墙条石上一处不起眼的凹痕,指尖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那是半枚深深嵌入石缝的箭镞残片,形制狭长锐利,绝非蜀中匠作之物。
他身后,是荆州兵无声的接管。寒光闪闪的连弩取代了蜀军旧式的角弓,密集地架设在箭楼和垛口,沉默地宣告着此地主人的易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平静,表面融洽的交接之下,潜流暗涌。黄忠鼻中轻轻哼了一声,按在环首刀柄上的手,自始至终未曾松开。
千里之外的成都州牧府,却是另一番天地。熏风裹挟着昂贵的苏合香,在雕梁画栋的暖阁间氤氲流转。丝竹悠扬,舞姬的轻纱在烛火摇曳中翩跹如蝶。益州牧刘璋肥胖的身躯深陷在铺着厚厚蜀锦的坐榻里,松弛的脸颊堆满心满意足的笑意,稀疏的胡须随着他开怀的笑声微微颤动,身下的锦榻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他正举着镶嵌宝石的金杯,琥珀色的美酒在璀璨灯火映照下荡漾出诱人的光泽,宴请刚从葭萌关“劳军”归来的心腹李恢。
李恢满面红光,唾沫横飞,金杯高举:“主公洪福齐天!刘皇叔忠心可鉴,对主公的信任感激涕零!黄汉升老将军坐镇雄关,日夜操练,军容整肃!末将亲眼所见,那关墙加固得如同铁桶一般!有葭萌天险,有皇叔义军相助,北拒张鲁,万无一失!我蜀中,安如泰山矣!”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酒,而是蜀中永固的太平。
“好!甚好!玄德公仁义,汉升老成持重,孤无忧矣!”刘璋的笑声在暖阁中回荡,肥胖的手指捻着胡须,金杯中的琼浆随之轻晃。
就在这暖意融融、一派升平之际——
“报——!!!”
一声凄厉变调、如同鬼啸般的嘶喊,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所有的靡靡之音!那声音里蕴含的惊恐与绝望,让所有沉浸在安乐中的人瞬间汗毛倒竖!
暖阁厚重的殿门被猛地撞开,一股裹挟着血腥与泥泞气息的冷风灌入。一名信使,浑身泥泞,甲胄残破不堪,脸上凝固着血污与尘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份军报,那纸张被雨水、汗水和暗红的血渍浸透,皱缩成一团,如同刚从血泊中捞出的破布。
“江州……江州急报!”信使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垂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喷溅而出,“巴郡失守!魏延……魏延引贼兵自天而降,江州城……陷落了!”
“哐当!”
刘璋手中的金杯应声跌落在地,发出刺耳尖锐的碎裂声。琼浆玉液泼洒在昂贵的蜀锦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刺目而粘稠的深色污迹,如同骤然泼洒开的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肥胖的脸颊上褪去,眨眼间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若非左右侍从眼疾手快死死架住,几乎要从那锦榻上滑落下来。
“什……什么?”刘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伸出肥胖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殿下那狼狈如鬼的信使,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江州……丢了?魏延?刘备的人?这……这怎么可能?葭萌关……”他猛地扭过头,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死死盯住刚刚还在歌功颂德、此刻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李恢,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细缝的小眼睛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惊怒和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恐惧。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丝竹断绝,乐师抱着乐器僵在原地。舞姬们花容失色,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所有的欢声笑语、所有的安逸祥和,在这一纸染血的军报前,被撕扯得粉碎。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刘璋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如坠万丈冰窟。刘备那张记忆中谦恭仁厚的脸,此刻在他扭曲的视野中,仿佛化作了择人而噬的狰狞面孔。葭萌关,那曾被他视为屏障的天险,此刻感觉却像一柄冰冷的匕首,正死死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蜀地的天空,在这一刻,彻底阴沉下来,风雨欲来。
而此刻,在刘璋想象中如同铁桶般护卫着蜀北大门的葭萌关,黄忠布满老茧的手指,正从女墙那个嵌着异形箭镞的凹痕上移开。他按剑而立,目光穿透关下奔腾的嘉陵江水和南方层叠的群山,仿佛看到了成都州牧府中那场崩塌的盛宴,看到了刘璋那张因惊怒恐惧而扭曲的胖脸。一丝冷峻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在他刻满风霜的嘴角一闪而逝。
!几天前,摩天岭。
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雪沫,抽打在陡峭如削的崖壁上,发出呜呜的尖啸。摩天岭,蜀道天险之名绝非虚传。嶙峋的黑色山岩直插铅灰色的天穹,云雾在下方深不见底的沟壑中翻涌,隔绝了尘世。猿猴哀鸣从看不见的绝壁深处断续传来,更添几分死寂的苍凉。
一支沉默的队伍,像壁虎般紧贴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没有旌旗,没有甲胄鲜明的反光,所有人都穿着深灰近黑的粗布袄裤,手脚缠着防滑的葛布,脸上涂抹着灰黑的泥垢,与冰冷的岩石融为一体。为首一人,身形精悍如铁,正是魏延。他口中咬着一柄短刃,背上斜挎着一张形制奇特的硬弩,弩臂比寻常弩机更短,但弩身下方悬挂着一个方形的箭匣。他每一次向上攀援,动作都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精准和爆发力,粗粝的手指抠进岩缝,裹着葛布的军靴蹬在微凸的石棱上,身体便借力向上窜升一截。他身后,三千死士,人人背负同样的连弩,腰间缠着坚韧的绳索和精钢打造的飞爪,如同一条灰色的长蛇,在万仞绝壁上艰难而顽强地向上蠕动。
空气稀薄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的刺痛。手指早已冻得麻木,全凭一股悍勇的意志在驱动。不时有碎石被蹬落,翻滚着坠入下方无边的云海,许久才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将军!”一个压低的声音从魏延侧下方传来,是副将霍峻,他脸上被寒风割开几道细小的血口,“这鬼地方,真他娘的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兄弟们手脚都快冻僵了!”
魏延停下,将身体紧贴在一块突出的巨岩后暂避风雪,呼出的白气瞬间被狂风撕碎。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渣,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下方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士兵身影:“冻僵?总比在下面被蜀军的滚木礌石砸成肉泥强!诸葛军师算无遗策,此路虽险,却是唯一能绕过葭萌、剑阁,直插刘璋腹心的捷径!都给我打起精神!江州就在山那边!拿下它,主公在蜀中才算真正有了立足之地!想想城里的热饭热汤!”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在风雪的呜咽中清晰地传入附近士兵的耳中。
霍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重新燃起凶悍的光:“娘的,拼了!为了热汤!”他低吼一声,猛地发力,手脚并用向上攀去。士兵们受到鼓舞,咬紧牙关,攀爬的速度似乎快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天光即将被黑暗吞噬时,魏延布满冻疮和血痕的手,终于搭上了摩天岭垭口边缘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他低吼一声,腰腹发力,整个身体猛地翻了上去!冰冷的、坚实的土地触感从身下传来。他迅速滚到一块巨石后,半跪起身,警惕地扫视四周。
垭口的风更大,卷着雪沫疯狂肆虐,能见度极低。但目之所及,只有嶙峋的怪石和稀疏低矮、被风雪压弯的灌木,并无蜀军哨卡的踪迹。魏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袭来。他靠在冰冷的石头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一个,两个,三个……灰黑色的身影陆续翻上垭口,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鬼魅。他们一上来便立刻寻找掩体,迅速结成警戒阵型,显示出极强的战斗素养。,零·点+看_书/ ¨首?发′没有人欢呼,只有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在风雪中散开。
“清点人数!”魏延的声音嘶哑。
霍峻很快回报:“将军,上来了两千九百七十三人。折了二十七个兄弟。”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魏延沉默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他望向垭口南侧,风雪稍歇的间隙,隐约可见下方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深渊,而是坡度陡峭、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莽莽山林。更远处,在视线的尽头,沉沉暮色与低垂的云层之间,似乎有一片更为开阔的、灯火稀疏的平原轮廓。
“那就是……江州的方向。”魏延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指向那片灯火,“休整半个时辰!嚼干粮,裹好手脚!下山的路,同样要命!”
士兵们无声地执行命令,从怀中掏出冰冷的、硬如石块的粟米饼,就着雪艰难地啃食。他们互相依靠着,用体温抵御刺骨的寒风,抓紧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连弩被仔细地护在怀里,冰冷的钢铁紧贴着胸膛,带来一丝奇异的慰藉。
半个时辰后,魏延猛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积雪:“走!”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默的行动。三千死士,如同融入夜色的狼群,沿着陡峭的山坡,向着山下那片象征着目标与生机的微弱灯火,急速滑降而去。雪粉被他们的动作激起,在他们身后拖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江州城。
巴郡太守庞羲是个典型的蜀中安逸官。他深信葭萌关固若金汤,又有刘皇叔的“义军”协助,北面张鲁不足为虑。至于东面?那是自己腹地,更无威胁。此刻,他正歪在府衙温暖的后堂软榻上,就着几碟精致的蜀中小菜,慢悠悠地品着温热的黄酒。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堂下,两个歌姬抱着琵琶,咿咿呀呀地唱着软糯的蜀地小调,靡靡之音令人昏昏欲睡。
!“庞府君好雅兴啊。”郡丞李邈在一旁作陪,笑着奉承,“江州有府君坐镇,又有州牧大人洪福,真乃太平福地。”
庞羲眯着眼,呷了一口酒,满足地叹道:“是啊,这大冷天的,就该如此。守城?那是下面军侯们的事。有葭萌关挡着,有皇叔的兵在,难道还有贼寇能飞过摩天岭不成?哈哈!”他发出一阵自以为幽默的大笑。
李邈也跟着笑:“府君说的是。就算真有不开眼的蟊贼,凭咱们江州城高池深,守军枕戈待旦,也定叫他有来无回!”
城墙上,守军的状态完美印证了太守大人的“信心”。寒风呼啸,哨楼里的几个士兵蜷缩在避风的角落,裹着破旧的毡毯,围着一个小火盆昏昏欲睡。城墙垛口处,负责巡逻的士兵更是懈怠,抱着长矛倚在冰冷的墙砖上,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城门口的值守兵丁,则缩在门洞里,跺着脚咒骂着鬼天气,心思早已飞回了城内的热炕头和婆娘身边。整个江州城,沉浸在一种毫无戒备的、近乎麻痹的安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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