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马镫革新助骑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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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峪…”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微弱的回响。高顺的勘察与马钧的铁镫,如同命运齿轮上两个骤然咬合的齿牙,在他心中碰撞出雷霆般的火花。
“陛下,”张辽的声音打破沉寂,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城外军营赶来,“‘屯田骑’已初步编练,得此马镫,如虎添翼!然则…”他浓眉紧锁,指向地图上那几支巨大的黑色箭头,“胡骑势大,聚散如风。野狐峪固为绝地,然如何将二十万骄兵悍将,引入这数百里外的‘口袋’?轲比能非庸才,其麾下部落,亦非无头之蝇。”
徐晃抱臂立于一旁,面沉似水:“不错。诱敌深入,需饵,更需网。网在野狐峪,饵在何处?若饵轻,不足以动其心;饵重,则恐饵尽而网未收,反受其噬!”
殿内烛火摇曳,将三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三尊沉默的雕塑。北境烽火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基的目光缓缓从野狐峪的血红标记上移开,沿着蜿蜒的边境线,掠过那些被黑色狼旗覆盖的城池关隘,最终,定格在渔阳郡以北,一片用赭石色标注的广袤区域。那里,代表着朝廷直属的、最肥美的几处官营牧场。成群的战马、堆积如山的越冬草料、甚至还有为边军转运的部分粮秣…那是北疆命脉之一,亦是胡骑眼中最诱人的肥肉。
一个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冰原下的熔岩,在他脑海中翻腾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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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刘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朕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饵。”他抬起脚,赤足重重踏在地图那片赭石色的牧场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渔阳牧场?”张辽瞳孔骤缩,“陛下!此乃…”
“此乃北疆养马之基,军需转运之所!”徐晃失声,虎目圆睁,“若以此诱敌,一旦有失…”
“不会失!”刘基斩钉截铁,赤足在冰冷的地图上碾过,仿佛要将那牧场牢牢钉死。“朕要的,就是轲比能看到这块肥肉,看到唾手可得的战马、粮草!看到我渔阳守军‘仓皇’后撤,看到我‘主力’被其偏师‘牵制’于上谷!”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急速移动,点向渔阳以南,野狐峪西北方向,“令高顺!以其本部精骑,伴作溃败,弃守渔阳北隘,将胡骑前锋,引向牧场!示敌以弱,骄其心志!”
“同时,”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张辽、徐晃,“文远、公明!”
“末将在!”二人凛然抱拳。
“朕予你二人精骑一万,皆配新式马镫!”刘基的声音带着金铁之音,“星夜兼程,潜行至野狐峪西北百里之外,卢龙塞故道待命!偃旗息鼓,藏踪匿迹!待胡骑主力被牧场之‘饵’诱动,倾巢南下扑向渔阳时…”他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野狐峪的入口,“尔等便如毒蛇出洞,自卢龙塞斜刺里杀出!不与其纠缠,只做一件事——烧!”
“烧?”张辽眼神一凝。
“对!烧!”刘基眼中寒光四射,“烧掉他们留在后方营地的越冬草料!烧掉那些堆积的肉干!烧掉他们抢掠所得却来不及运走的辎重!一把火,断其归路,绝其粮秣!更要让那冲天火光,成为轲比能大军后方最刺眼的烽烟!”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张辽、徐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被点燃的、近乎灼热的战意。此计凶险,如同刀尖起舞。以牧场为饵,以自身为饵,将二十万胡骑引入数百里外的死亡之谷,再以精骑绕后焚其根本,迫其慌乱中踏入陷阱!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末将领命!”张辽、徐晃轰然应诺,声震殿宇。
刘基不再言语,俯身拾起朱砂笔。他蹲踞于巨大的北境舆图之上,赤足踏着冰冷的江山脉络。笔锋饱蘸浓稠如血的朱砂,在“野狐峪”三个字周围,开始勾勒。线条冷硬、精准,如同高顺丈量过的山脊与冰河,如同马钧锻打出的铁镫弧线。一个巨大的、狰狞的、仿佛由鲜血绘成的“口袋”轮廓,在地图上逐渐清晰,将代表胡骑的黑色狼头,死死地笼罩其中。
最后一笔落下,朱砂淋漓,如同刚刚凝固的伤口。刘基掷笔于地,赤足立于这血色陷阱中央,望向殿外北方那沉沉的、被烽火映红的夜空。
寒风卷过殿宇,呜咽声里,隐隐传来金戈铁马之音。
暮色如铁,沉沉压向许都北郊的工坊区。马钧工棚的炉火,却比白日燃烧得更加炽烈,映红了半边低垂的夜空。巨大的风箱被拉成了满弓,发出沉闷如巨兽喘息般的咆哮。热浪扭曲了空气,铁砧上火星疯狂四溅,如同节日里最暴烈的烟火。
“快!浇模!”马钧嘶哑的吼声几乎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噪音里。他须发戟张,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熔炉中那翻滚沸腾、白炽刺目的铁水。几个膀大腰圆的匠人,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如溪流般淌下,在高温中瞬间蒸腾成白气。他们用巨大的长柄铁勺,小心翼翼地从炉口舀出那熔金化铁般的炽流,滚烫的铁水在勺中荡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力。
“倒!”马钧的命令如同铁锤砸落。
匠人们手臂肌肉贲张如铁,稳如磐石。滚烫的铁水被精准地倾倒入地上排列整齐的砂型模具之中。嗤——!滚烫的铁水与潮湿的砂模接触的瞬间,大股浓密刺鼻的白烟猛地腾起,伴随着剧烈的嗤啦声,瞬间弥漫了整个工棚,视线一片模糊。烟雾中,只看到暗红色的铁水在砂型中迅速冷却、凝固,勾勒出一个个马镫的雏形。
“起模!清砂!”烟雾稍散,马钧立刻扑到近前。匠人们用铁钩和锤子,迅速将冷却凝固、还带着暗红余温的镫坯从砂模中剥离出来。粗糙的镫坯上沾满砂粒和毛刺。铁锤和钢锉立刻雨点般落下,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在昏暗中明灭闪烁,如同夏夜的流萤,却带着金属的冷酷。铁屑簌簌落下,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
马钧抓起一个初步清理过的镫坯,入手滚烫沉重。他快步走到水槽边,将其浸入冰冷的黑水中。滋啦——!又是一股浓烈的白气腾起。待镫坯冷却,他立刻抄起一把锋利的扁锉,亲自上手。锉刀在镫圈边缘和内侧快速刮削,发出刺耳的“嚓嚓”声。他眼神专注得可怕,每一次推锉都力求完美,要磨去所有可能的棱角与毛刺,直至触手光滑如镜,绝不让任何一处瑕疵磨损骑手的战靴,或在激战中刮破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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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里!”马钧头也不抬地吼道。
早已准备好的老皮匠立刻上前。他手中是鞣制得异常柔软坚韧的麂皮,用特制的鱼胶,沿着镫圈内侧仔细粘贴、压合。另一名工匠则手持小巧的铜锤和铳子,在镫圈外侧预留的小孔处,将烧红的铜铆钉精准地嵌入、敲平。铆钉头被打磨得光滑圆润,与铁镫浑然一体,确保坚固不松脱。
一双双铁马镫在匠人们手中流水般传递、成型。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的木架上,乌沉沉一片,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冷硬而内敛的光泽,如同无数只蛰伏的、等待唤醒的钢铁之足。
工棚外,夜色已深如墨染。寒风卷过空旷的试马场,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远处,代表北境烽燧的暗红色天光,依旧固执地亮着,如同大地永不愈合的伤口,又像一只只窥视着中原的、充满贪婪与暴戾的血色眼眸。
棚内,炉火正红。马钧布满老茧的手,抚过一排排新制成的铁马镫,冰冷的触感下,仿佛能感受到即将踏破山河的磅礴力量。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激动或喜悦,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凝重。这冰冷的铁环,即将托起万千铁蹄,踏向北疆那血与火的风暴中心。
炉火熊熊,将匠人们沉默劳作的身影投在挂满工具的墙壁上,巨大而扭曲。工棚外,是凛冬的寒夜,是烽火连天的北疆,是即将踏着这双铁镫奔赴血火战场的万千铁骑。寒与热,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在这小小的工棚里,在这无数冰冷的铁马镫上,无声地交织、碰撞。时代的巨轮,被这微小的支点,碾过烽烟,轰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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