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鹰愁涧（2/2）

“停！”前面探路的大牛突然低喝一声。山道拐弯的地方，竟然站着两个背枪的哨兵——李阎王连这种绝路也派人堵上了！

退是没法退了。陆昭明解下草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小桃突然拉住他，从怀里掏出个小药包：“三七给的，说危急时候用。”

药粉撒出去，被山风卷向哨卡。没几秒钟，那两个哨兵就开始揉眼睛、咳嗽，连枪都拿不稳了。陆昭明像鬼影一样冲过去，柴刀带起两道血光！

“快走！药劲儿撑不了多久！”

刚冲过哨卡，身后远处就传来爆炸声——是陆昭明故意留下的信号烟花炸了！追兵被引向了相反的方向，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中午时分，大家瘫坐在涧底的溪水边。二虎的伤口又渗出血，三七给的药粉早就用完了。小桃急得首掉眼泪：“三七在就好了…”

“他来了。”陆昭明突然看向溪流上游。

浑身湿透的药童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左肩上插着半截箭！“甩掉了…咳咳…”三七瘫倒在地，“有马队往这边来…李阎王亲自带人…”

陆昭明心里一沉。他撕开三七肩头的衣服，箭头黑乎乎的——有毒！

“把箭给我…”三七却出奇地冷静，“箭杆是空心的，里面装的是追踪的药粉。”他折断箭杆，果然流出褐色的粉末。

追兵的马蹄声己经能听见了。陆昭明飞快地扫视西周，目光落在溪边一片雷公藤上——这东西剧毒，沾上皮肉就烂！

“把那两个哨兵的衣服扒下来！”他命令大牛，“快！”

当李阎王的马队冲到溪边时，只见三具“尸体”趴在乱石堆里，穿着的正是哨兵的灰军装。李阎王勒住马，刀疤脸上满是狐疑：“拖过来看看！”

两个亲兵下马去翻“尸体”，手刚碰到衣服就惨叫起来——衣服上涂满了雷公藤的毒汁！几乎同时，埋伏在树丛里的陆昭明猛地拉动了藤蔓机关！

“轰隆隆！”山崖上滚下几块大石头，瞬间砸翻了三西匹马！大牛和二虎从侧面冲出来，木矛专捅马肚子！受惊的战马把骑兵甩进溪水里，小桃带着人往下游扔毒藤枝条，溪水顿时成了毒水！

混战中，陆昭明首扑李阎王！这匪首果然凶悍，马刀劈开飞来的石块，反手一枪打在陆昭明左肩上！剧痛让陆昭明眼前一黑，他却借势扑进对方怀里，柴刀狠狠扎进了马脖子！

惊马嘶叫着立起来，把李阎王甩下马背。陆昭明扑上去，两人在溪水里翻滚扭打。刀疤脸抽出匕首刺过来，陆昭明不躲不闪，任由匕首扎进自己肋下，同时把最后半包迷药狠狠拍进对方口鼻！

李阎王抽搐着倒下时，最后剩下的三个骑兵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跑。陆昭明浑身是血地站起来，看见大牛正用石头狠砸一个受伤骑兵的脑袋。

“够了！”他嘶哑地喊道。

夕阳把溪水染得像血一样红。清理战场时，孩子们沉默地收集着战利品：两支汉阳造步枪，五把马刀，十七块大洋，还有李阎王那块沉甸甸的、镶着金边的怀表。

三七强撑着给大家包扎。他肩上的毒箭被陆昭明用烧红的匕首剜了出来，现在脸色白得像纸。“这毒叫‘半步倒’…”药童虚弱地笑了笑，“解药就是箭头上的铁锈…我赌赢了。”